《[重生]穿越鉴定师》五代

4、第 4 章

　　“大哥，你看，这就是咱飞龙帮的地盘！”领头的小弟兴奋地介绍着，又有些犹豫地瞄了老大一眼，“大哥有……熟悉的感觉吗？”

　　袁泽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望着眼前还算热闹的临街店铺，心里纳闷：这□□的产业就是美食一条街？

　　一伙人簇拥着自家老大走了过去。

　　街两边的店铺有一半以上都是饭馆、小吃店，很多老板都把遮阳帐篷从店里一直拉到路面的四分之一处，使得原本就不宽敞的街道变得更加拥挤。

　　现在离饭点还有点时间，很多服务员正在帐篷下摆桌子，见到他们一群人，有些讨好似的打招呼：“飞哥好，马哥好！”

　　有老板也从店里走了出来，点头哈腰地笑着问袁泽：“飞哥好！来吃饭啊？”

　　袁泽笑着不说话，身旁的马三出声道：“不是，就来看看，忙你们的。”

　　等老板走后，袁泽问：“这里的店铺都是咱帮的？”

　　马三摇头道：“不是，咱只是这条街的保护神，专门庇护大家开店平安。”

　　袁泽心想，拉倒吧，收保护费就收保护费，自封什么保护神！

　　众人说着走着，路过一家店面装修明显比其他店铺要高那么一丢丢的饭馆。

　　饭馆门口停着一辆小货车，几个穿着白色帮厨服的小伙子正从车上搬下来一个个铁桶，提进店里去。

　　袁泽好奇地走近一看，那都是一桶一桶的油。

　　马三跟在他身后道：“以前大哥经常在这家店吃饭的。”

　　袁泽摸摸下巴道：“地沟油啊……”

　　一旁的老板不乐意了，心说每月交的保护费那么多，一帮小弟跟蝗虫似的来吃饭还不给钱，底下还有一帮店员要养，不弄地沟油我赚啥？但又不敢发作，只能呵呵笑着：“飞哥说笑了，这是现榨的正宗花生油，纯天然，不调和，无转基因的。我开的是良心店，下了血本买的高档油，怎么会是地沟油呢？”

　　“蒙谁呢，就是地沟油。”

　　老板：“……”

　　有小弟站出来嚷嚷了：“我们大哥说你是地沟油，你就是地沟油！怎么？有意见？”

　　老板：“……”

　　袁泽在心里默默感叹：果然一个脑残粉赛过十个黑啊，拉仇恨杠杠的。

　　马三见在这儿唤不回老大的记忆，便带着众人走了。

　　“大哥，对这地方有没有点印象？”

　　袁泽看看眼前老旧的六层民居，再看看楼下树荫下花坛边坐着纳凉的几个老头老太，犹豫地摇了摇头。

　　“这儿是大哥住的地方，大哥也没印象吗？”

　　一个小弟上前比划：“当初大哥就是在五楼阳台掉下来，吧唧一下摔到前面这里的水泥板上。”

　　那小弟动作夸张，嗓门又大，表情丰富，就差补上一句：可响了。

　　袁泽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额头，避开那些老头老太们警惕又好奇的目光。

　　马三扇了下那小弟的脑袋，骂道：“就你丫清楚！就你丫大嘴巴！这么好表演，怎么不去混娱乐圈？！……大哥，咱上去说。”

　　袁泽巴不得快点消失在那些目光里，点点头，率先冲进了楼道，噔噔噔往五楼爬去。

　　这里是旧式的居民楼，高6层，没有电梯，每层的格局都一样是三个单元一层楼。

　　众人爬上五楼后，在最靠近楼梯口的一个单元门外站定。虎子按了下门铃，等了会儿，里头的红木门开了条缝，一个脑袋冒出来看了他们一眼，很快打开了防盗门。众人跟在袁泽身后拖拖拉拉地走了进去。

　　袁泽刚走进玄关，就被里头的情景震住了。只见不大的客厅里挤了十几个男人，有些人实在没地方站了，甚至蹲到了茶几上。此刻他们见袁泽进来了，都排成一排站好，齐声道：“大哥！”

　　袁泽：“……”——吓傻了。

　　马三等人越过袁泽，走过去与那些人站到了一起。随后原本坐在沙发上的一个眼镜男走过来打量了下袁泽，微笑道：“欢迎大哥回来！”

　　“欢迎大哥回来！”众人齐声高喊，接着开始热烈鼓掌。

　　袁泽眨眨眼，露出得体的微笑，眼睛在每个人身上快速扫过。

　　一开始醒过来的时候见到的那几个人都有做自我介绍，后来他们每天轮流换一批人看护，袁泽就没办法把人名跟脸型对号了，但大概看上去还是有些眼熟的。只是这位戴眼镜的，袁泽可以肯定他从来没在医院里出现过。毕竟很少见到混□□的还是近视眼的。

　　眼镜男见他不住盯着自己看，便笑着说：“大哥，连我也忘记了是吗？”

　　袁泽犹豫地点点头：“我……没在医院见过你。”

　　马三插口道：“陈哥整天忙帮里的事情，很难抽出时间过去医院，去的时候大多都到晚上了，大哥都睡着了。”

　　眼镜男拉着袁泽在沙发上坐下，不知道从哪拿出来一堆东西摊开在茶几上：“这些大哥可以看一下，看有没有印象。”

　　袁泽拿起一本较厚的一看，黄色的封皮，硬纸板的材质，封面是一张集体照，后面站了五六排穿着黑色袍子的年轻人，有男有女，男性居多。前面第一排站着十个年纪大点的人。封面上还有一行大字——00大学200X届市场系市营1班毕业纪念册。

　　翻开，里面是照片墙，一张张的单人照，第一页上面写着：市营1班同学单人照。

　　然后，袁泽看见了自己。不，看见了这具身体的照片，就在第二页上。

　　袁泽：“……”

　　照片上的人跟现在差不多，身形比现在瘦点，照片还透着一股象牙塔里的味道。不像现在，一看就知道是混道上的人。

　　袁泽再翻，翻到第五页，看见了一张照片。一个身材修长的人靠在书桌上，眼镜拿在手里，微笑着看镜头。底下一行字介绍：陈皓，耗子，斯文帅哥。

　　“……”

　　虽然照片上的人拿的是黑框眼镜，虽然脸显得稚嫩，但袁泽相信自己不会认错，那人就是现在的眼镜男！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大学生啊？那可是他以前每次路过大学校园的时候看见从里头走出来的都要仰望一下的啊！在他心里都是浑身上下散发着金光的人啊！结果这□□里一下出了俩！所以现在搞□□还要要求学历了是吧？都大学毕业了还来混□□，是要作死吗？

　　袁泽张着嘴，看看眼镜男又看看照片，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陈皓抬了下眼镜，笑道：“想起点什么了吗？以前我们还是同宿舍的呢。”

　　太坑爹了这个世界！你们生生破坏了我对大学生的美好印象！破坏了我对大学校园的向往！

　　袁泽内心犹如有强拆队伍在爆破作业，把他的世界观炸得一塌糊涂。脸上却十分平静，面无表情地合上纪念册道：“想不起来。……我更好奇咱当初为啥要混□□。”

　　陈皓眨了下眼，很好地掩去失望的神色，道：“当时咱俩毕业后都找不到好工作，当业务员拿最低底薪，业绩不好半年没提成。后来有一天你出去跑业务的时候遇上抢劫的，带了一身伤回来，身上最后要交房租的几百块也给抢了。那时候你就跟我说，你不想再跑业务了，你要混□□，建□□。”

　　“那你……”

　　“我？咱俩这么多年兄弟了，我肯定继续跟着你。”他往后倒在沙发靠背上，笑着看袁泽，镜片后的眼睛闪着袁泽看不懂的光芒，“你干什么我都支持你。”

　　对不起，大哥，你支持的人已经死了，我是新来的。袁泽心说。见他的表情坚定自信，心里又不住嘀咕：看来这是个忠心耿耿情比金坚的兄弟，要是被他知道里头的芯片换了，不得直接把我打死换回来啊。看来在这人面前得小心才行。

　　此时此刻，陈皓真正全身心支持的人又在哪呢？

　　Q省A城，城中村一栋3层高的破旧民房内。

　　韩梁飞手里捧着老道士塞过来的两本书，无语地盯着封面看。

　　《高一英语教材（上）》《高一英语教材（下）》“……”

　　老道士身边还站着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子，正眨巴着大眼睛有些羞涩地笑着看他。

　　老道士拍拍女孩子的头道：“为师知道你最近爱看这个小人书，特意去小灵借的。看人家，知道你受伤，专程过来看你了。”

　　韩梁飞从书本上移开目光，抬头看着小灵，干巴巴道：“谢谢。”

　　小灵有些紧张地笑了笑道：“小泽哥不要客气，这些我也用不着了，你慢慢看。你的腿好点了吗？”

　　韩梁飞点点头，又听老道士道：“徒弟，你之前不是整天捧着不放，走到哪念到哪的吗？来，念念，给念念。”

　　韩梁飞：“……”

　　老道士：“？”

　　“……”

　　韩梁飞看了他一会儿，面无表情地翻开书，翻到后面的单词表。

　　“……airport……alexander……”

　　脆生生的少年声线伴着毫无感情的英语语调，像首机械而古怪的旋律，从狭窄的民房内飞出，乘着夏风飘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