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笠松篇]飞鸟》洵梦尘

30、第三十章 花火已逝

　　合宿结束不久就面临新学期开学，之后的几个月，由于冬季赛的关系，笠松和理纱除了偶尔通过电话聊天以外，平时的时间不是忙着训练就是参加冬季杯的预赛，两人很少有机会碰面。
　　作为全年的高校篮球赛事焦点，冬季的W·C在预赛开始后已占尽体育杂志的头条，强豪云集的大会自然竞争激烈，先是诚凛在第一轮比赛与桐皇交手，之后海常打败福田综合学园，洛山战胜秀德，在第二场准决赛上，海常再次碰上诚凛。
　　丽子是理纱的好朋友，她在心里也希望丽子带着诚凛一路打到决赛，可天意弄人，准决赛的对手是海常，是她恋人带队的队伍，她的私心更希望海常能赢，希望笠松心中的遗憾能消失，但在两者无法选择的情况下，她只能把自己当成一个普通的观众，静静的待在观众席上看着这场精彩的比赛。
　　比赛的激烈的程度出乎人意料之外，海常在一度被拉开分数的情况下又再度反超，比分最后在78：79之间挣扎，之后的十几秒，两队的比赛各不相让，海常以笠松的入球再度反超诚凛，可惜比分还是在80：81停了下来，诚凛获得最终胜利，成功进入决赛。
　　这场比赛和上次海常和桐皇战一样，理纱不知如何面对笠松，在来看比赛前，她更没有提前通知他。本来她想在赛后和他聊一聊，可海常那边刚打完比赛，心情还没平复过来，她是诚凛的学生也不方便过去，只能坐在观众席上望着他的身影慢慢远去。
　　自那一天后，理纱犹如人间蒸发般不见踪影，无论笠松打遍她的好友电话，都找不到她的行踪。后来还是理纱的母亲来家中拜访时透露，理纱是为了临近的个人全能赛正在进行秘密训练，她的老师为了令她专心练习，断了她的一切通讯，而更恐怖的消息还在后头，笠松知道了理纱的病情，她的脚踝的旧伤复发，要是再上场比赛，以后连走路也会有所影响。
　　“夏野阿姨，你为什么不阻止她？再这样下去她的脚踝怎么受得了？”
　　“那是她自己的选择，我无法干涉，人们总说男孩子争强好胜，我家那个笨蛋也是一样，要做就做到最好，要赢就要赢的漂亮，她从小就是在这样的严格要求下成长。而她之所以对大赛的冠军如此执着，与其说她是为了完成和友人的约定，另一个原因是想达成我的心愿，我之所以让她从小练体操，也是希望她能完成我当年无法参加的比赛，多年过去，我以为她已经忘记了，没想到她还记得。幸男，你是个好孩子，倘若理纱真的因比赛而影响到双脚，你就和她分手吧，她是不会怪你的。”
　　“不，她和我有过约定，我们是不会放弃对方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会在一起！”
　　这是笠松和理纱母亲的谈话，事后，他才发觉有异，原来双方的父母早已知道两人正在交往，本来年轻人之间的恋爱长辈不想干预，而理纱的母亲也是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才决定插手此事，事态将会如何发展，是否会以分手收场，全在两人的手里。
　　打开手机，翻看着里面的照片，夏祭的那几张令他特别纠心，为什么在那一天两人如此开心，现在却像是跌入冰谷，冷的无法忍受，不，他是不会放弃的，也决不让她逃离，既然现在无法和她通话，那他就等到比赛的那一天。
　　笠松说到做到，就这样慢慢熬过赛前的那些日子，直到女子艺术体操冬季精英赛决赛到来，他才只身来到比赛场馆，这也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来看她的比赛。
　　媒体们对艺术体操精英赛的关注度不低于高中篮球三大赛，每个有夺冠能力的选手都逃不过体育杂志记者的采访，也托他们的福，笠松找到了理纱所在的选手休息室，并趁着媒体们关注着其他选手，他打开了休息室的门走了进去。
　　此时正在镜前整理仪容的人停下了手，惊讶的转过身，看着突然出现在她身后的男生，她瞬间呆住了，好像眼前的人是一个幻影，真正的他应该不会在此出现。
　　“幸男………你……”
　　“你要瞒我瞒到什么时候？以为只要和我不见面就能把自己的病情隐瞒下去？”笠松走近理纱，“夏野阿姨已经告诉我原委，对你而言，这场比赛的胜利真的那么重要？重要到要连自己的脚踝也赔进去？”
　　“连你也觉得我做的决定很傻吧。”理纱轻叹，“每个人在年轻时代都有一个梦想，我喜欢艺术体操，可惜我以后不能再练习了，所以我想在彻底结束前去完成与好友的约定，去达成母亲的心愿，也让自己的心里不再留有遗憾。”
　　“你真是固执的无可救药。”无法开口责备，笠松多少能理解理纱的选择，他曾经也和她有过类似的想法，在退隐前打上一场好的比赛，能赢的话当然是最好，赢不了至少也要打一场令世人精彩难忘的比赛，何况理纱和他的情况不同，她只想利用仅存的能力给自己的体操生涯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只是付出的代价要比常人要沉重的多。
　　“是啊，我也这么认为，不过我是不会输的，因为幸男之前给了我必胜的魔法。”理纱拿出笠松上次送的口红，“收下它以后我都舍不得用，今天是第一次。”
　　“那就让它带给你胜利。”笠松从她手中拿起那支口红，打开盖子，“你的任性只限今天，比赛过后你就要放□□操好好养伤，一切都要听我的。”
　　“幸男霸道起来也很帅呢。”
　　“对你这个笨蛋我才会变成这样，你要负责我一辈子。”拿起口红刷子，笠松轻轻的帮理纱涂上口红，他庆幸以前被妈妈抓去恶作剧，不然此时他肯定拿起女生口红会手抖。
　　“你真要我负责一辈子？”
　　“废话，十年前把别人的心偷走的人是谁，现在任性妄为的又是谁？再把我丢下看我怎么收拾你，笨蛋。”
　　仪容的整理算是告一段落，赛场的各个选手休息室同时响起了广播，无法继续在休息室与恋人相处，笠松只好陪着理纱前往赛场的选手集中点，然后才回到观众席上等待比赛开始。
　　之前的单项赛决赛已全部完结，接下来就是个人全能决赛，在单项赛中取得入赛资格的选手都会在这轮比赛中决出胜负。

　　*****

　　今年参加精英赛的选手有一部份是中学和高中的学生，比起全国高校大赛，冬季赛的裁判更加严格。比赛正式开始不久，选手们首先在棒操上进行较量，理纱的发挥很平稳，第一场比赛的排名在第四，第二第三场后，圈操和球操将分数慢慢拉高，排名升上前三，接着第四场绳操，有些选手在比赛时出现失误，再加上裁判给的分数变的苛刻起来，其他选手也受到影响，心理压力也随之增大。
　　第四场比赛是改变现时排名的最后机会，许多选手把赌注压在这一关，绳操，对身体的柔韧性和协调性要求很高，再加上多变的表演形式，要把绳操的整套动作完成并不容易。
　　选手们在这轮比赛中拼尽全力，分数的差距也大幅度缩小，当轮到理纱出场时，绳操目前的分数以16.502分最高，总分排名与第一名的差距3分，要想得到第一，她必须在比赛中拿到16.800分以上才有可能赢。
　　伴奏音乐响起，理纱在绳操上的音乐选用了快节奏的爵士乐，这对她的整套动作完成要求更高，跨跳，高难度转体，还有配合转体的器械抛接，动作的衔接考验她的基本功和临场发挥水平，为应对这次比赛，理纱的动作组合没有按照以前参赛的安排去设计，而是抛弃旧有的模式，加入更多高难度的转体和跨跳，还有提高动作的完成质量，此时，脚上的伤痛已没有任何感觉，理纱把所有注意力投入到比赛中，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当整套的动作完成后，观众席上响起了掌声，裁判组也亮出了他们的分数，17.023分，再加上前三轮比赛的分数，个人全能赛冠军已经出炉。
　　“理纱学姐，你终于成功了。”理纱回到场边的椅子上休息时，等候多时的莉莉子兴奋的扑了上来。
　　“你这家伙快把我们吓死了，快给我坐下来上药。”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冷冻喷雾，绪方亚夜帮理纱的脚踝做着紧急处理。
　　“抛弃以前的动作安排，把高难度动作的完成度提高，光是那些转体加抛接就够考验选手的发挥，你这招用的可真毒。”连及川沙耶也对好友的乱来没辄，“不过你的努力已得到回报，恭喜你得到冠军，我们之间的约定你已经达成了。”
　　“是啊，这是你们最后一次踏上体操场，以后的比赛没有你们参加真可惜。”莉莉子道出自己的遗憾，“但是理纱学姐临走前给我和羽田学姐留了一份大礼，那就是以后海常女子体操部的服装和器械的选色都以蓝白两色为主，我们也有正式的队服了。”
　　“这两种颜色是理纱今天的幸运色呢，可是和某些因素比起来，在她背后支持的男人才是今天的大功臣。”沙耶望向观众席的方向。
　　“那我们就别当电灯泡，颁奖典礼过后他们还有很多话要说。”
　　沙耶和亚夜拖着莉莉子识趣的退场，许久，当颁奖典礼过后，理纱才回到休息室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理纱，我们该回去了。”跟着理纱来到休息室，笠松从她的药包里拿出镇痛的药膏贴在她的脚踝上。
　　“痛……”
　　“哼，现在知道痛了？亏我还在观众席上为你担心，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任性。”笠松惩罚性的轻拍了一下她的脚，立刻痛得她皱起了眉。
　　“我……我知道了，绝对没有下次。”这次的比赛还有另外一件喜事，那就是理纱的脚踝虽然旧伤发作，但不会影响行走，只要休息一段时间就能恢复。
　　“真的？”笠松半信半疑的问道，“你要如何向我保证不会再犯？”
　　“那……你想要我怎么保证？”理纱觉得有一股不祥的预感正冲着她而来。
　　笠松笑着凑向她的耳边，说出了他的要求。
　　很快，理纱的耳根和脸庞瞬间红了起来，“那些事对我们来说还太早，别忘了你还要考大学……”
　　“那我考上大学后就没问题？”
　　“我………………”
　　“就那样办吧，我父母应该会很高兴的，大学那边我也会努力，你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