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崩坏的是开始》小山重叠金明灭

10、章十

　　这头傅红雪和叶开在深山密林里野宿正酣，叶开连嘴边的油都没有擦干净就磕到傅红雪肩膀上睡着了，那一头，冷冷清清，小声说话都能听见回音的无间地狱里，花白凤正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索性坐起来，点亮了烛台。
　　“冰儿，睡了吗？”花白凤朝着屋外喊道。
　　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花白凤的贴身侍女捧着烛台进到房里。
　　“公主，这么晚了，该休息了。”
　　“睡不着，明天就是常风的忌日……”
　　“公主，香烛、祭品已经按您的要求准备好了，还是尽早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冰儿，你说，常风他，会不会怪我？”花白凤的面容在幽暗的烛光下显得晦涩不明，向来的强势冷艳也在夜色的掩盖下退色几分。
　　“唉，公主，这些年，我都看在眼里，你的付出，少爷他不明白，我还不明白吗？红雪是个好孩子……”话到此处，冰姨也不好再说下去了。
　　花白凤长叹一声，“事已至此，只希望，当年的选择不会害了那两个孩子……”花白凤静静的看着桌上的烛火爆出灯花。
　　“睡吧，公主。”说罢，冰姨吹灭了桌上的蜡烛，轻着脚步，走回自己的卧室。
　　无间地狱又陷入了毫无生气的寂静。

　　天光放亮，一滴晶莹的露水压弯了翠绿的树叶，轻巧的滑至叶尖，荡悠几下，迅速的往地面坠落，啪的一声，打在傅红雪的眉梢，不算多大的动静，却让傅红雪从睡梦中醒来。醒来却发现，左边一半的身子动弹不得，侧过头去，却是叶开，头搁在傅红雪的肩颈处不算，傅红雪的整只左手都在叶开的怀里，叶开的半边身子都快要窝进傅红雪怀里了，还睡的正香。
　　傅红雪用右手推了推叶开，也不见醒。静默了一会，再次伸出右手，目标明确的捏住叶开微肉的脸颊，用力一拉。
　　“呜呜！那个混蛋捏我的脸！”
　　“醒了。”
　　“唉？呃，傅红雪，早上好。”
　　“……”傅红雪眼神示意。
　　“哎呀，对不起！”叶开立马放开还抱着的一条胳膊，举起手做投降状。傅红雪也没理会，自顾自站起身来，整了整被叶开蹭的一团乱的衣服。叶开挠头，一边尴尬一边又欣喜，两条眉毛都要纠结成一条了。
　　大清早的，两个男人一起上集市确实有积分怪异，但两个当事人倒是没想那么多。叶开和傅红雪出了林子，就赶向了侠客山庄附近的小县城。叶开乐呵呵的拉着傅红雪去吃包子喝豆浆，吃到一半，像是想起什么事一样啊了一声。
　　“怎么了？”傅红雪被这靠近耳朵的尖叫给震了一下，皱着眉头问。
　　“傅红雪！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今天……”傅红雪沉默了一小会，拎着刀就走。
　　“唉唉，你去哪啊？等等我啊！”叶开急急忙忙吧几个包子一股脑塞进嘴里，就了几口豆浆，追着傅红雪就跑，连早点摊子的找零也不管了。
　　叶开追着傅红雪，见他拍开还栓着门的福寿店，抢似得买了一把香烛，又闯进才开门的酒楼，逼着厨子临时烧了一只鸡一条鱼，顺走了一坛好酒，忙忙碌碌，风风火火，叶开落在傅红雪身后不停地给被傅红雪骚扰的店家陪不是。
　　“傅红雪！傅红雪，不就是杨大侠的忌日嘛，用得着这么赶吗？”叶开着实受不了傅红雪了，向前几步，扯着傅红雪，让他停下来。
　　“……”傅红雪倒是听话的停了下来，他自己也觉得这事做的有点夸张了，不过自己父亲的忌日还要别人来提醒，儿子做到这份上，傅红雪心里倒是真的不好过。但是……
　　“叶开，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父亲的忌日？”
　　“哈？额，这个，那什么，杨大侠是武林豪杰，他的忌日当然谁都知道啊！”叶开的回答疑点太多，傅红雪也懒得计较了，反正叶开也不会做害他的事。
　　“呵，谁都知道，可是到头来会去祭拜他的，也就只有我和你了……”傅红雪失神了一小会，没等叶开有所反应，又恢复了原状。
　　“走吧。”
　　“什么？”
　　“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敬佩我爹吗？怎么？不打算陪我去祭拜他？”
　　叶开听了这话，笑眯了眼，重重点头，乐呵呵的跟在傅红雪身后。反正东西也差不多买齐了。傅红雪二人索性慢悠悠的走，等到了杨常风暮前，已经快中午了。

　　两人匆匆摆好祭品，点燃香烛，手上各拿好三只香，齐齐跪在杨常风暮前，正要磕头。
　　“谁准你祭拜我丈夫的？”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花白凤在两个小辈惊讶回头的时候现身，目光死死盯在还不知所措的叶开身上。
　　“母亲可是在怪罪孩儿未能手刃杀害父亲的凶手？”傅红雪不动声色的偏过一步，微微挡住还楞楞站着的叶开。
　　“没你的事，”花白凤看也不看傅红雪“这位少侠和我丈夫非亲非故，有何理由祭拜他？”
　　“这，母亲，这次的事，叶开出力不少……”傅红雪在次出声。
　　“我是在问你吗？”花白凤冷声反问，傅红雪无法，只好沉默。
　　“你说我非亲非故？那你又有什么理由？”叶开总算回过神来。
　　“理由？就凭我是杨常风的妻子，是他儿子的母亲！此次祭拜，是杨家人的事，你一个外人，凭什么来祭拜他？”花白凤的话，称得上是字字诛心！
　　“你说你是杨常风的妻子？”叶开真个人都不冷静了，眼眶红的厉害，颤抖的手指指着一脸冷酷的花白凤“哈，你说你是他的妻子？我看，你也只配做他的妾！”
　　啪的一声，叶开的头被花白凤的一巴掌打的歪向一边，叶开半天没吭声，只是转过头来，死死瞪着眼前如寒风一般冰冷的女人。冰姨看着僵持着的两人，脸上的担忧显而易见，傅红雪怎么也没想到，花白凤竟然会对叶开前来祭拜父亲产生这么大反应，看着叶开脸上一个通红的掌印，莫名有些内疚。
　　“杨常风的仇，有他儿子去报，杨常风的忌日，也有他儿子去祭拜，你一个与我们毫无瓜葛的外人可以离开这里了！”花白凤的冷静就好像刚才的一掌仅仅是几人的幻觉，叶开木然抬手，抚了一下被打红的脸颊，强忍着泪。
　　“好，我走！”
　　叶开走的干脆，傅红雪甚至来不及反应，只能看着那一抹艳色跌跌撞撞的走出他的视线。
　　“公主，你大可不必如此……”冰姨欲言又止。
　　“燃香烛。”花白凤一直保持这她的高傲，目不斜视地走近杨常风的墓前。冰姨看着她单薄却倔强得不肯有一丝一毫弯曲的身躯，也只能无奈叹气了。

　　这章略瘦啊，码字码的想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