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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三十九章 帝心难测 ...

  •   第三十九章帝心难测

      乐兰舒疑惑反问: “妹妹真的没有这样的打算?”

      曲锦衣不回答,却又问了乐兰舒一个问题:“姐姐在乎过皇上么?”

      乐兰舒看看窗外,面上的表情很是不在乎,嘴上却在回答锦衣:“你说呢?姐姐本就是一个丫鬟,在乎又如何?不在乎又如何?有宠无爱的生活,对于我乐兰舒来说,已经是很好的了。”

      锦衣犹豫了半晌,帕子在她的手里辗转反侧:“可是……我在乎。”

      曲锦衣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大概是那次她病得快要死掉,其实乐兰舒也是知道的,她并不是真的生病,而是为了打压庄贵嫔而还乐兰舒一个稍微舒服安逸的生活。

      那个时候皇帝来看她,她觉得自己真的好像在梦里一般。那是她成为宫嫔之后,他第一次踏足我的寝殿,他紧紧地环着她,那怀抱里的温度,就莫名其妙的让曲锦衣觉得心安,让她觉得她漂泊的一颗心有了可以安放的地方。

      乐兰舒愣了一愣,很久,才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妹妹,你太傻了。”

      乐兰舒没有问曲锦衣为什么会突然问出这样一句不着边际的话,她知道即使她问了,曲锦衣也不会想说,他们不过是一种同盟的关系,知道对方的心事太多,会让对方更早的起了杀机,何况,一旦曲锦衣有了杀心,她都不敢说自己是不是曲锦衣的对手,所以她不问。

      “姐姐,如果不到万不得已,我想我不会做出伤害皇上的举动,他的孩子,也一样。”

      兰舒无奈的摇了摇头:“那我倒是实在参不透,你今日让荷露去送锦被的原因。”

      “姐姐,你不在乎君恩多少,可是我在乎。然而,我不过是这个宫里年龄最小的妃嫔,连侍寝都没有过,姐姐认为,我应该凭什么去挣得皇上的宠爱?”

      曲锦衣没有说出口的是,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卑微的她,在那天在懿如宫门口看到那个男子和煦如春风的笑容的时候,她的心蓦然就有了从来都没有过的悸动,但是也就赶到了从来都没有过的卑微和软弱无力。

      宫里的女人就是一个这样的动物,她们每个人都有着非比寻常的心机,每一个人都不避讳也很少掩饰自己的狠辣和手腕,但是,一旦她们真正的爱上了这个宫里唯一的男人,什么心机,什么手腕?那又如何,她们再也下不去手,心甘情愿,让自己卑微。

      所以,曲锦衣顾不上身子的酸麻和心头的钝痛,连夜绣了那样一床锦被。她没有打算用这一床被子去暗害方婕妤,也没有企图通过这一床福气的杯子去伤害她爱的男人的亲生骨肉,她只是在以一种几近卑微的方式来讨好她爱的男人最爱的女人,期盼这样做能给这个男人留下一星半点微弱的好感,这样做也许很傻,但是曲锦衣不知道,出了这样做她还有什么办法。

      乐兰舒是明白人,她明白了曲锦衣,蓦然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子有着几分的可怜。她不同于这个宫里面太多的人:自己曾经的主子有着雄厚的家世背景,戬妃有着太后的暗中扶持和有琴家太多年来积攒下来的力量,而贤妃,家世不俗,还有着皇上对她失去孩子、失去生育能力抱有的愧疚之情,他们不需要费心争夺宠爱。而方婕妤,宫里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是皇上的挚爱,又何必争宠?尹良娣性子冷淡,同自己一样只想安身立命,并不把皇上的宠爱放在眼里,好好活下去足矣。雷充华和黎良娣,在这个宫里不过是今天依附这个人,明天却又成了墙头草的角色,谈不上她们爱皇上,也谈不上不爱,就如同寻常人家的妾室那样,藤蔓依附着大树那样,潦草度日罢了。

      而曲锦衣则不同,没有家室没有背景,年龄小固然是优势,可是两年过后还有选秀,谁能保证新人进来后皇帝不会忘记她的样子,所以她只能趁着这两年,不,只有一年半的时间,在皇帝的面前祈求那一点怜悯,祈求那一点温暖。

      看到了乐兰舒静默的神情,曲锦衣知道,她明白了自己心中所想。其实,乐兰舒真的是一个好的同盟伙伴,一点就透,不用自己多说一句没有意义的话。

      曲锦衣用手指了指茶杯,乐兰舒,摆了摆手,莞尔一笑,示意她不用麻烦了,曲锦衣只好起身送客。送走了乐兰舒,目送着她朝自己东北方向的寝宫走去,锦衣却突然觉得,像乐兰舒一样,只求安逸尊荣的活着有什么不好?可是她心底里的声音告诉她,她做不到,因为他是曲锦衣。

      ……

      “微臣见过皇上。”

      芦岐黄战战兢兢的请安,印着自己擅长的是妇科之症,一年到头也没有几次机会面见皇上,再加上自己和三公主还有曲锦衣这一层关系,若说不害怕,自然是假的,偷着擦了一下额头的汗:“不知陛下清晨叫微臣前来,可是有什么关于婕妤小主的要事相询?”

      “看看这一床被子,有没有什么问题。”

      芦岐黄心下了然,只怕是什么人又送了方婕妤什么东西,皇上不放心,非要自己来看过才好。便掀起被子翻来覆去的查看闻嗅,半晌才回了话:“回禀皇上,锦被没有问题,婕妤小主大可以放心的盖。”

      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喃喃道:“朕就相信,她不会的。”

      芦岐黄没有听清,以为皇帝又吩咐自己什么:“陛下,您说……您说什么?”

      皇帝猛地反应过来,摇了摇头:“哦,没什么……恩,你可以下去了,今天的事情,知道如果有人问起的话,应该怎么说么?”

      芦岐黄想了一下:“回陛下的话,今日只是婕妤小主遭逢暑热,胎动不安,皇上心中焦急,便唤了微臣前来询问。婕妤小主的胎像一切安好,并无任何不妥。”

      “下去吧,不要让朕知道你和在齐眉馆的说辞不一样。”

      “是,奴才告退。”

      皇帝转过头来看着面前带着笑容的小宫婢,觉得这个小丫鬟看着有些眼熟,却又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你是……曲美人的贴身宫婢?”

      荷露福了一福:“回皇上的话,奴婢荷露,正是曲美人的丫鬟。”

      皇帝的手指在空中画了个圈:“朕记得曲美人没有陪嫁,你从前是在哪里伺候的?”

      “奴婢不才,承蒙花房的管事姑姑看得起,在曲美人册封为常在的时候将奴婢从花房拨了过来,花房的奴婢多半以花为名,奴婢名字中间的荷便是这样。”

      “恩,回去告诉你们家小主,方婕妤很喜欢她送的锦被,具体怎么说,知道么?”

      “奴婢知道,奴婢告退。”荷露又一次福了福身子转身回宫复命去了。

      皇帝站在窗前,看着荷露离去的身影,手,有一搭无一搭的,抚摸着齐眉馆花窗的窗棱,总觉得心里面闷闷的,动作烦躁不安,却久久没有说话。

      一旁的胭脂定睛看了半晌,才试探着问了一句:“皇上可是要留下来用早膳?那奴婢去小厨房告诉她们再张罗几样菜。”

      皇帝神色茫然的摆了摆手,过了很久才开口:“不用了,朕一会儿还要去早朝,魏临渊--”

      “奴才在。”

      “陪朕回宫吧,不用喊了,没得惊醒了方婕妤。”

      “是,皇上。”

      魏临渊也很明显的感觉到了皇帝今天的异样,根据他在皇帝身边伺候多年的经验,这种情绪很明显不是生气,也不是对于某件事情要发怒的前兆,而是他心里的某种不安正在一点一点的酝酿,并且不断放大,甚至成为恐慌。

      原本魏临渊也不知道的,只是八年前先帝要去世的时候,皇帝就有过很长时间变成这样,无非是在担心先帝立下遗诏,让皇三子登基。

      很多人都以为皇帝永远都是一个少年英雄,还未及冠便可以将整个天下治理的井井有条,可是魏临渊长了皇帝十几岁,哪怕只是个奴才,却也是贴身伺候了他那么多年的,知冷知热的奴才。所以深深刻刻的明白,尽管是少年天子,也是一个孩子,他懂得隐忍所以不会轻易的发怒。

      可越是这个时候,魏临渊却越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他明白,如果他此时上去招惹,皇帝的恐慌很可能就地爆发,到时候,倒霉的还是自己。他只索性低着头跟在皇帝身后走,默默地依靠着数脚下走过的石子来排遣自己心中不能说的苦闷。

      只是走了很长的一段路,他却觉出了有那么些不对劲儿。不论皇上是要直接上朝还是回乾元宫用早膳,出了懿如宫都应该是先向南再向东,可是皇帝一路无言,行走的方向却是像东再向北,时至此刻,御花园已经遥遥在望。

      “皇上……您,不回宫?”

      皇帝闷闷的嗯了一声,仿佛没听到什么似的继续朝前走,半晌才说了一句:“魏临渊,陪朕在御花园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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