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狐狸》执笔戏

17、葫芦

　　这句话慕子卿刚刚进赵家的时候就说过，当时张玄一和方岳都觉得慕子卿是在看玩笑，可是现在看来的感觉却大不相同。
　　这赵家，分外寂静冷清不说，平日除非紧要也鲜少见着人，而毕竟在赵家布阵，外人不太容易做得到，嫌疑最大的还是赵家人，可是赵家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况且，有谁有这个能力在外边布阵。
　　一连串疑惑下来谁都摸不着头脑，慕子卿却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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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绯衣恍惚睁开眼，只觉得胸口还在裂骨一般的剧痛，四周黑乎乎一片看不清楚是在什么地方，发现自己还能动，傻乎乎的直接抬手摸了摸自个的胸口，手指触及便是一阵剧痛，只好在自个怀里摸了半天，掏出个火折子弄亮了，然后先照着自己胸口看了看。
　　只见接近心口的地方缠了层层叠叠厚厚的绷带，但还是隐约透出血迹来，绯衣愣了愣，然后不怕死的小心翼翼摸了摸，疼得几乎连身子都蜷起来了。
　　绯衣心里想真是流年不利，这伤如果放人类身上大概就是必死，自己虽然失了妖力，但好歹是妖怪的身子，一时倒是没什么大碍，打伤自己的那个人似乎是后来进来的那名锦衣公子……就是不知胡媚姐姐怎么样了。
　　绯衣想着，一边举起自个手中的火折子四处照了照，四周空荡荡的似乎什么都没有，稍稍远点的地方就是黑乎乎一片，绯衣想了想，然后勉强站起身，小心翼翼走到这地方的边界，摸着那墙壁绕着走了一圈，脸色微微变了变，想糟糕了。
　　这地方……是个葫芦形状。
　　自己不会给收进什么葫芦里了吧。
　　绯衣哭丧个脸，靠着那葫芦壁缓缓坐下，这么走了一圈，就觉得胸口一跳一跳的疼，有点儿喘不上气来，闭眼缓缓靠着躺下，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硌着自己硌得慌。
　　摸了半天，从衣服里面摸出来个形状极其不规则的石头，边角锋利，似乎是石头一类，绯衣愣了很久，翻来覆去的看，觉得这石头的材质温润，有点儿眼熟，还想再认真看，手上的火折子却已经烧到了底，烫了手指一下绯衣下意识就把火折子丢了，再往怀里摸发现已经没有了，只是又在怀里摸到几个形状不规则边角锋利的石头。
　　绯衣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想起来这好像是自己的玉佩，连忙四处找了找，果真那狐狸玉佩不见了。
　　于是绯衣整个人顿时都有点儿郁闷下来，心里想完了完了这回慕子卿真得生气了，突然地面一阵晃动，绯衣慌忙中不出意料的没站稳，整个在葫芦里面滚了一圈，天旋地转，难免又碰到伤口，疼得厉害，觉得似乎是外面有人晃了晃葫芦，气得小声骂了句混蛋。
　　果真那葫芦突然就不晃了，静了一会儿，绯衣突然听到有人小小声说：“绯儿？”
　　是胡媚的声音。
　　“你醒了么？”
　　“胡媚姐姐？”绯衣跌跌撞撞的摸像葫芦壁，一面把自己的耳朵贴在葫芦壁上道，“姐姐你没事吧！”
　　胡媚的声音微微一顿，然后似乎微微有点儿歉然道：“我没事……你呢？”
　　“嘿嘿，姐姐没事就好。”绯衣往葫芦壁上一靠，笑眯眯道，“我好着呢。”
　　外面又安静下来，绯衣等了很久都没听到胡媚的回话，几乎在绯衣觉得胡媚是离开了的时候，胡媚又压着声音轻声道：“绯儿，姐姐对不起你。”
　　绯衣微微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没事。”
　　胡媚说的对不起，大约是指说谎骗了自己的事吧，绯衣叹了口气，大约还有和那个锦衣公子合伙的事。
　　“我不知道他会伤你的……”胡媚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姐姐……有不得已的苦衷。”
　　绯衣点了点头，然后突然想起来胡媚根本看不到，只好笑了一声，说：“绯衣相信姐姐。”
　　外面又静了静，胡媚刚刚开口说了个我字，突然就有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
　　“咳咳……胡媚，你在干什么。”
　　绯衣觉得地面一震，险些又没站稳，知道大约是胡媚慌忙把葫芦放下，大约是有什么人来了，想想，这声音似乎是先前那个锦衣公子，更提起耳朵认真听起来。
　　“你动过那葫芦？”
　　“……没有。”
　　一阵略显慌乱的脚步声，然后绯衣感觉葫芦腾空而起，又是一阵天旋地转的晃荡。
　　娘喂……绯衣不出意料的没站稳，滚了几圈后想，这一个比一个能折腾……
　　“哼，料你也不敢。”那锦衣公子冷冰冰道，“若你敢放了这火狐狸，我立马就叫赵黎川去死。”
　　绯衣眨眨眼，好了，现在知道有个人名叫赵黎川，似乎很关键。
　　外面静了一会儿，然后是胡媚顺服的声音：“是。”
　　那锦衣公子又咳嗽了几声，似乎有病在身，把葫芦放了下来，然后贴着葫芦开口道：“喂。”
　　绯衣竖着耳朵听呢，外面却再没有声音，胡媚完全没应声。
　　然后又是一阵天旋地转……
　　“喂！”
　　这回声音加大了点儿，外面还是没声音，绯衣刚刚一脸痛苦的爬起来，天又转了……
　　等绯衣转得晕晕乎乎，外面那锦衣公子似乎是暴躁了，冷冰冰哼了一声，绯衣才想起来……这好像是在和自己说话？
　　“你听不见？”那锦衣公子的语调有点儿吓人，“里面那只火狐狸。”
　　绯衣认真想了想，确定自己有名字，然后开口道：“里面没有人叫喂。”
　　“……”那锦衣公子沉默了，一阵寂静之后，绯衣几乎要为自己的“机智”洋洋得意的时候，又是一阵天旋地转……
　　准确的说，这一次几乎连天地都要倒过来了，等那摇晃停下，绯衣突然想起来慕子卿曾经和他说过，寄人篱下，还是低头的好。
　　于是就有了下面这么一段安安分分的对话。
　　“你是火狐？”
　　“是。”
　　“你认识慕子卿？”
　　“认识。”
　　“慕子卿混入赵家要干什么。”
　　“不知道。”
　　外面迟疑了一会儿，然后道：“你知不知道慕子卿是什么人？”
　　绯衣老老实实回答：“我只知道他是妖。”
　　那锦衣公子哼了一声，把葫芦狠狠放下，绯衣呜咽了一声，然后外面就再无声息，许久，才听见胡媚的声音小心翼翼一般传来。
　　“绯儿，你没事吧……”
　　“有事，有大事。”绯衣捂着嘴，“他再摇晃我就要吐了。”
　　胡媚愣了愣，然后忍不住微微笑了笑，压低声音道：“绯儿你放心，无论如何，你不会出事的。”
　　绯衣眨眨眼，然后叹口气：“但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