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作怪杂CP同人》属下不敢

5、还心（四）

　　方自力渐渐发现一件事，只有他一个人看得见姚日山。
　　换个说法就是，姚日山只吓他一个人。
　　好处是——至少不会吓坏他家里的人。

　　至于方自力自己，跟姚日山这样日对夜对下来，居然也习惯了，他现在竟然并不感觉到太害怕。
　　或许是因为姚日山从来没有伤害过他。他只是日以继夜地飘浮在他身边。
　　自做法那天开始，他也没有再提过要方自力还心的事。

　　方自力坐在沙发上，看着屈膝坐在地毯上的姚日山。
　　他抱着膝盖的样子显得纯净又无辜，有时候方自力甚至不觉得他是个鬼，平心而论，除了会飘，他跟人并没有什么两样。

　　方自力俯下身：“姚医生啊。”
　　姚日山抬起头，望向他。
　　方自力开始循循善诱：“你究竟有什么想做的事没有做，所以才不肯走呢？”
　　姚日山的神情顿时浮起一丝迷茫，他微微皱起眉：“我。。。我也不知道。”
　　方自力摇头：“姚医生，你做人不能这样，我们都要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对不对？呃。。。”他顿了顿，意识到自己说错，“那个。。。做鬼也不能这样。你一定有什么想做的事的，来，你快告诉我，这样我才能帮你啊。”
　　姚日山的眉头越皱越紧：“我好像。。。好像。。。好像忘了。”
　　方自力气结：“什么？！忘了？！”
　　姚日山喃喃道：“好像跟你。。。跟你的心有关。。。可是我忘记了。。。”
　　方自力哭笑不得：“你这个人。。。。。。”生前不是这样的啊！怎么一死掉，变得这么迷迷糊糊？
　　他想了一想：“你放心吧，姚医生，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一定会帮你想起来，帮你无牵无挂地走的。”
　　姚日山看着他，半响，露出一个笑容。
　　“谢谢你，方生。”
　　那笑容温和，就像几个月前，医院里年轻有为的心脏内科姚医生对着病床上的他露出的笑容，温柔如水，又暖如朝阳。
　　方自力有些怔忪。
　　他想起姚日山是这样优秀的一个男人。年轻俊朗，前途似锦，最好的年华。
　　然而他的人生却这样戛然而止。
　　这个世界有时候真的很不公平。

　　方自力花了一天时间，把姚日山的亲朋好友进行了一个梳理。
　　这也不是难事，他从前本来就找人起过姚日山的底。
　　姚日山的亲人和朋友并不多。他父母都不在了，只剩一个姨婆和一个弟弟，至于朋友好像也不多。既然姚日山想不起来，他就挨着帮他梳理一遍吧。
　　他第一个想带姚日山去的地方，就是他姨婆所在的养老院。

　　但这也是个问题，大白天的姚日山好像不能出去，而晚上养老院又不接待客人，自己也去不了。
　　姚日山指了指客厅角落的储物柜，那里面有一把黑色的雨伞。
　　“方生，你打伞吧。”
　　方自力疑惑：“这也行？”
　　姚日山点点头：“你打着伞，遮住我，我可以出去。”
　　于是方自力便打着伞了来到了养老院。

　　方老板的下属们都十分奇怪，平时打伞这等粗活，哪里轮得到方老板亲自来，看到方老板下了车自己撑上了伞，全都一拥而上想把伞抢过来帮方老板遮，结果人还没扑拢，就被方老板劈头盖脸一阵呼喝：“走开走开走开！通通给我一边儿去！”
　　下属们面面相觑，只得又都退到了一边。

　　从下车到养老院大厅还有一段阳光照射的距离，方自力一边走，一边担心地望着身旁。
　　虽然有雨伞的遮挡，但姚日山看起来还是十分不好，他像怕冷一般，肩膀缩成一团。方自力不由自主伸出手，想把他往身前揽一点，手一动，却摸了个空。
　　他无法触碰到姚日山。

　　方自力怔了一怔，收回了手，把伞往姚日山那边再送过去了一点。一边担心地问道：“姚医生，你没事吧？”
　　姚日山虚弱地摇摇头：“没事。”
　　方自力加快了脚步：“我走快一点，你撑着。”
　　他加快脚步，三步并作两步，总算走到了养老院大厅。
　　方自力松了口气，转头望望姚日山，姚日山缩拢的肩膀总算松懈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