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傻的江湖艳史》贺兰晴雪

4、第四章

　　在千玉楼呆了几日，明月就养成了日出而睡日落而起的习惯。
　　这日，小茹练琴被明月看到了。明月站在旁边，双眼紧盯着在琴弦间飞舞的双手。
　　那认真的模样，就像真能听得懂一样。
　　等小茹弹完了，明月还皱着眉盯着琴看。
　　小茹问：“公子，你怎么了？”
　　明月眉头不仅没有松开，反而又皱了皱，他说：“你弹的是高山流水。”
　　小茹吃惊的站起来说：“公子你也懂音律？”
　　明月没有回答，直接坐在了小茹的位置上。他轻抚琴弦，优美的旋律便响了起来。
　　小茹吃惊的瞪大眼睛，情不自禁的仔细研究起来。哦……原来这里这样弹才更流畅，哦……原来这里的衔接必须要这样！
　　一首高山流水结束，小茹沉静在那天高旷野，灵泉瀑布之间，听着鸟语闻着花香，久久不能自拔。
　　等小茹回过神，她惊喜的抓着明月说：“公子！你的琴艺如此高超怎么不早说呢！太好了，等李麼麽来了，我告诉她，这样你就不用卖身啦！”
　　明月从琴声中回神，好奇的问：“什么是卖身？”
　　小茹毕竟是个小姑娘，要她说什么是卖身总归会害羞。她嗫嚅道：“卖身就是……就是……哎呀，就是很不好很坏还会痛的东西。”
　　明月害怕道：“会痛吗？我最怕痛了，那你快去告诉李麼麽吧。”
　　小茹保证道：“公子你放心，等李麼麽来了，我一定会告诉她的。公子，你的琴艺如此厉害，是和哪个师傅学的？太厉害了，比教楼里姑娘的琴师还要厉害。公子，你可以教我吗？”
　　明月不解道：“琴艺？师傅？教你？”
　　面对明月的三个疑问，小茹一下子反应过来。对啊，这位公子并不是正常人，或许只是在这方面有异于常人的天赋，所以才会习得如此好的琴技。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公子肯定不是寻常人。
　　首先，一般的琴师是教不出这么优秀的徒弟的。
　　其次，一个家庭愿意花大价钱请老师教一个傻子，那这个家庭的家境应该不会太差。
　　最后，傻子虽然傻，可举手投足间不经意散发的贵气，也是骗不了人的。
　　听说明月是被一个乡下老头卖进来的，那可一点都不像他的家人。
　　小茹很快就释然了，无论是什么，既然现在自己照顾公子，那就应该尽心尽力。
　　小茹一笑，说：“公子是几岁开始学琴的还记得吗？”
　　明月摇头：“不记得。”
　　小茹笑容不变道：“没关系，那我就跟嬷嬷说公子是五岁开始学琴，师承不方便透露。只要你在李嬷嬷面前弹奏一曲，保准以后只卖艺不卖身了。”
　　明月对这些无甚兴趣，他听不明白也觉得排斥。他已经在这后院老老实实的呆了好几天，早就对前院那人声鼎沸的地方起了浓厚的兴趣。
　　明月说：“小茹，我们去前面玩玩吧。”
　　小茹当然不能答应，她劝道：“不行的公子，前面正在营业，你想看的话我们可以白天去看。”
　　明月嘀咕道：“白天有什么好看的，白天都没有人了。”
　　说着，明月就要往前面走去。小茹一个跨步挡在了她的前面，结果反被明月一把抓住手腕，拖着一起往前院走去了。

　　前院灯火通明，人满为患。觥筹交错间，各种暧昧的声音不断，一片纸醉金迷之景。
　　明月带着小茹偷偷的在角落里看，这是小茹最后坚持的结果。
　　此时，大厅里正有人在表演节目。一位容貌出众身材姣好的女子正在翩翩起舞，她身上穿着的飞天羽衣，旋转跳跃着的她就像一只轻盈的蝴蝶。
　　台下叫好声不断，就连明月夜忍不住在一旁拍手叫好。
　　随着女子连续高难度九次周身旋转，舞曲完美的谢幕。
　　一个腆着大肚，满面油光的老爷站起来说：“跳得好，跳得太好了！赏，打赏，今晚老爷我就要这姑娘了！”

　　这时，千玉楼的门外正有一男子来回的徘徊。这男子想走进楼里，可临门一脚又缩了回去。这人想转身离开，可没走两三步又转了回来。
　　这男子一身月白锦袍，一头黑发高高的束在脑后。再看他面容，更是异常俊美。粗黑的剑眉，高挺的鼻梁，微微上吊的眼角，反倒让这个男子带了一点坏坏的气息。
　　俗话说得好，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一款的男人几乎是所有女人的杀手。
　　千玉楼里的姑娘们被这个帅哥折磨得抓心挠肺，他进一分姑娘们就欢呼雀跃，他退一分姑娘们就唉声叹气。你到底进不进来呀！真是急死人家了！
　　这人不是他人，正是摘了面具的许长宁。
　　他本该早就离开云溟城了，可想到某个傻子竟然是住在千玉楼里面的他就莫名其妙的留了下来。再想到那晚那个傻子穿的花枝招展，许长宁就更加不能淡定了。
　　怎么说，傻子也算救了自己两次了吧？
　　许长宁犹豫再三，然后一脚踏进了千玉楼。
　　众姑娘欢呼！

　　在拒绝了无数个姑娘公子的搭讪，挡住了N个媚眼后，许长宁终于在大厅里坐了下来。
　　坐下来的许长宁脸色已经黑了三分，眉宇间也带着五分不耐烦。可尽管如此，反而更加吸引人了。
　　没有客人的姑娘们就差扑到许长宁身上了，有客人的姑娘心里也大叹可惜，眼睛乱瞟。
　　这也是许长宁讨厌来这种风月场所的原因之一，这张脸太招蜂引蝶，总让他觉得自己不是来女票的，而是来被女票的。

　　角落里的明月自然也看到了门口的骚动，当他看到一个俊美非凡的男子走进来时，情不自禁的走出了角落。
　　“公子！你去哪里！快回来！”
　　小茹在后面焦急的喊，被李麼麽发现了，她就惨了！

　　许长宁叫来一个小厮，问道：“你们这可有一位叫明月的公子？”
　　周围围着的姑娘公子们立刻窃窃私语，明月是谁？明月是男是女？这里只有秋月没有明月吧？
　　许长宁的脸又黑了两分。
　　小厮也回答道：“这位爷，我们这里没有叫明月的姑娘！”

　　“我就是明月啊。”
　　这时，一旁突然插进一道声音。清丽的嗓音，穿过嘈杂的大厅，准确的进了许长宁的耳朵。
　　许长宁转头看去，众人也跟着转头。
　　看清来人长相后，众姑娘纷纷捂住胸口，天啊，今天是什么风，又吹来了一个帅哥。
　　来人有一双大大的猫眼，如水晶般剔透。他的长发随意的绾着，有几根调皮的随着风轻轻摇摆。水润的双唇小巧而又饱满，就算紧紧的抿着，也显得那么的可爱。
　　一身白色衣服的他站在那儿，就像误入凡尘的精灵。
　　小茹吓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急急忙忙的跑到明月身边。她想拉着明月赶快离开，可明月一双眼睛只盯着美人看了。
　　大厅里的这个角落莫名的寂静无声，大家都不忍心打破这一副绝美的画卷。

　　许长宁就这么落入了那双猫眼之中，他傻傻的想到，原来傻里傻气的人长了这么一张妖孽的脸。

　　可是……
　　“我就是明月，你们都看着我干嘛？”
　　众人表情一怔。
　　傻傻的语气天真的问话，好像画风有点不太对？

　　许长宁第一个反应了过来。
　　他越众而出，拉起明月的手就往包厢走去。不等任何人反应过来，就已经关了门，只留了他们两个在房间内。
　　明月好奇的左看看右看看，围着许长宁转着圈看。
　　“看什么啊？”许长宁被看得有点尴尬又有点不好意思。
　　说来也奇怪，被别人这么盯着看，许长宁只有恼怒。被明月看着，却又是另一番心境。有点害羞，更有点想要展示自己的想法，情不自禁的站的更笔挺，举止更完美。
　　或许，是因为那双认真中又不含任何杂志的眼睛吧。
　　“你好漂亮哦，我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人。”明月惊叹道。
　　“我这是帅气。”许长宁纠正道。
　　明月点头符合：“对，对，好帅气！帅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许……额，叫我常公子就好。”许长宁掩饰的喝了口桌上的酒。
　　“那你叫我明月公子就好。”明月说着，也跟着喝了一口酒，因为没有准备，顿时被辣的眼睛鼻酸，眼角含着盈盈泪光。
　　“我知道。”许长宁又喝了口酒。
　　“咦？你为什么会知道？”明月也跟着喝酒，有了第一次，这一次明月喝得小心翼翼。美酒入口，酒香绕齿，明月开始喜欢这个辣辣的水了。
　　“你记得许长宁吗？”
　　“？？？”明月疑惑。
　　“你们说好要劫富济贫的。”
　　“天啊，我给忘记了！”明月恍然大悟，然后瞪着眼懊恼道。
　　“……”就知道你忘记了，许长宁心里恨恨的想。
　　“常公子，你怎么知道许长宁的？”
　　“……我是他一个朋友，他离开云溟城了，托我来看看你。”许长宁解释道。
　　明月盯着许长宁的眼睛看，直看得某人心虚不已。
　　“难怪你们眼睛长得很像，不过许长宁说自己长的很丑很丑。”明月认真的说。
　　“……”许长宁一口老血憋在喉咙里，虽然当时是自己一时快语，可你这么认真当着正主的面直接就说出来也太不好了吧！

　　这时，前厅传来了一阵悠扬的旋律，那曲调正是明月才弹过的高山流水。

作者有话说

欧阳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