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敲棋子看落花》水之

72、72 分隔

　　当李克说出他怀疑洛小麒是凶手的时候，乔邦竺愤怒的同时却在内心的一角生出了害怕的点点暗光，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也对自己的爱人产生了动摇？
　　这样的情悸让乔邦竺感到自己的无能，明明应该很相信自己身后的人才对，为什么自己居然会有害怕的错觉产生？或许，或许是因为这段洛小麒忽然对自己表现的奇怪的态度，那样忽冷忽热时近时远的试探让他错误的产生了动摇，一定是这样了！
　　乔邦竺开始这样欺骗自己。
　　他向李克努力地辩解，“事情发生的时候小麒和我在一起”、“小麒不会做网站”、“小麒不会害人”、“小麒当时真的昏迷了”、“小麒......只是普通人”。
　　李克已经不知道他这一天点了多少支香烟了，他吐出白色的烟雾，烟雾在房间中打旋儿然后从半敞开的窗户飘出去，与外面的空气相溶。
　　“我也不想相信。”他这样说：“可是，阿乔你知道你背后那个人的真正的来历和身份吗？你认为一个普通工薪阶层家庭的大学生银行卡上能有上千万的存款吗？你认为一个普通的大学生能指挥影视、运输、农业、□□城市里各行各业的领头人物做他的手下吗？他跟你在一起，他那么有钱有势，完全可以雇人！他不会做网站、不懂电脑你敢肯定他不是装的？就算不是装的，他完全可以找别人来做！不会害人？阿乔，有一件事我没告诉你，在那个废弃别墅的地下室还有一堆已经被烧成灰的人，你认为是谁放的火呢？
　　而且经过检验，那个人是在你进去的半小时前烧死的，而半小时前不正是洛小麒进去的时间吗？
　　你又认为一个普、通、人......”李克死死盯着乔邦竺背后的洛小麒，咬着牙一字字重重地叙述着所谓的他眼中的事实，“能够面对忽然而来的警察的问询表现的如此平静吗？”
　　乔邦竺退了一步，他永远不会忘记他和洛小麒的相遇，他怀疑洛小麒是□□中人，或者与□□有联系，他让洛小麒住进他家是为了——方便收拾证据。
　　而到如今，他内心其实对洛小麒的怀疑分毫未减！
　　他转过身，看着面无表情的洛小麒，手掌不自觉地握紧拳头一时间看到这张毫无感情的面孔真的很想一拳将他打碎，他握紧在手掌上指甲印上深痕，又缓慢地松开克制自己一时间的冲动，他受伤他还是会心疼、会舍不得......
　　深吸气他张开手掌握着洛小麒并不怎么宽厚的肩膀，颤抖着更像是自言自语地在他耳边呢喃，“小麒，你说李克找错人了，快跟他解释......”对于身前人的沉默，得不到回应的乔邦竺突然就像即将爆发的火山，用力地摇晃他的肩膀朝他低吼着：“快说啊！你说啊！洛小麒！你说话！”
　　“拉住他！”李克看到听到声响而冲进来的武警对他们吼道，他们两个虽然不清楚现在的情况对望一眼，一人去把洛小麒从乔邦竺的‘魔爪’之下解救出来并且给他戴上手铐，一人拉开乔邦竺让他坐到床边冷静下来。
　　李克走到洛小麒面前很严肃地对他说：“洛小麒，我现在以特别案件第三分局局长的身份以‘网站咒杀’事件嫌疑犯的名义逮捕你，还有话说吗？”
　　洛小麒望向坐在床边将头埋进手掌，从弯曲的脊背都能看出颓废至极的男人，他绕过李克，走到乔邦竺面前蹲下来，两个武警正准备上前拉开他，以免他趁机伤害乔邦竺李克打了个手势让他们停下来。
　　“我不是普通人。”他用和平常无异的平静语气对乔邦竺这样说。乔邦竺听到这个答案身体抖了一下，并没有说话沉默了一秒忽然有些疯狂地低低笑起来。
　　洛小麒低头望着自己手腕上银白色的手铐，勒得他比常人白嫩的皮肤已经泛起半圈红痕，可是他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他犹豫一阵终于说出那三个字——“我是神。”
　　李克和两个武警听到这三个字低头努力压抑着笑，甚至其中一个武警还在李克面前低声询问：“局长，这货脑子有问题吧？”李克没想到洛小麒居然会......连自我主义都已经无法形容他的症状了，对了现在叫什么来着“中二病”对了，这病很不好，得治！他这样想着。
　　他们没有注意到乔邦竺的低笑开始变得沉默，如果说到‘神’这个字会想到什么？
　　以前的乔邦竺大概会联想到上帝、耶稣、佛祖一类，而现在、此时此刻的乔邦竺却如同管不住自己的脑子，脑海中诡异的浮现出了在山谷之中那个浑身白色的身影。
　　如果他不阴笑的话，正常时候就像是根本不存在这个世界一样，即使站在你面前都有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
　　那就是神吗？
　　他记得他自称洛小麒是他侄儿，所以说如果那个人真的是神的话，那么洛小麒应该毫无例外的也是他的同类了，而且他想到洛小麒似乎对道术什么的相当了解，又想起洛小麒这个不怎么结实甚至还可以称得上有些柔弱的身体，却能比得上他从小就进行高强度训练的身体，无论力量、速度甚至都要超出他。
　　对于人类来说，似乎的确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所以说从一开始他就爱上了一个根本不可能的人（神）了吗？
　　他开始自嘲般的笑起来，没有抬头因为他不敢去看洛小麒的脸，他害怕一旦看到这个人他说不定会控制不住自己，去打破自己维持多年的‘信仰’！
　　“行了，走吧。回局里还要问话呢。”李克把洛小麒拉起来，拍了拍乔邦竺的肩膀说：“放心。在我的地盘上不会委屈他的。”
　　乔邦竺没有答话，当他们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埋着头喊了声“洛小麒。”李克额外开恩的停下来，洛小麒并没有回头他听到乔邦竺这样说：“我是一个军人，所以如果你真的有罪，我不会因为你是我爱的人，即便我这辈子都放不下你，也不会因为你而徇私枉法！”
　　这一刻，李克都想拍手叫好，不愧是他十几年好哥们！虽然他知道这样的话对洛小麒是很不公平的。
　　“洛小麒，我们......结束了，你......好自为之吧。”
　　这一句话终究还是说了出来，说出的那一刻乔邦竺就后悔了，但他并没有去挽回什么，李克张了张嘴看着陷入沉默中的两人没说什么，带着洛小麒离开。
　　随之关门的声响，再也听不到他们的脚步声，乔邦竺抬起头环视着这个房间，他知道这一次不管洛小麒是不是被冤枉的，他都不会再回来了。
　　黑喵坐在地上望着那个颓废的男人，走过去难得的蹭了蹭他的裤脚，紧接着它跳上窗台，回头望了望那个男人，彷佛他一下子老了很多。
　　它在窗台上站了一分钟，一分钟后它毫无犹豫地离开了这个家，虽然那个男人看起来挺可怜的，但终究不是它的主人，所以现在它要去寻找它的主人。

　　一日后。
　　机场。
　　飞机场很大，在机场的一个角落一架外表看起来和别的飞机要小一些的私人飞机停在那里，正准备起飞到这个国家的另一头。
　　巨大的轰鸣声响起来，飞机沿着轨道越跑越快，似缓而急地升上天空，在天蓝的天空上拖起一阵白雾，飞机云像是追随它的蹁跹蝴蝶一般追着它离去的方向拉成一条长长的直线。
　　胡蝶看着望着飞机窗口发呆的洛小麒叹了一口气，让机上的乘务员倒了一杯温温的白开水递给他。
　　洛小麒只是抱在手里并没有喝，胡蝶摸摸他的头安慰说：“难过就哭出来。”
　　洛小麒摇头回答：“不是难过，只是身体有点不舒服，心里......闷闷的，开下窗户吧。”胡蝶愣了愣，扯扯嘴角说：“老大，您在说冷笑话吗？”看着洛小麒那极其无辜的眼神，鬼畜无害的认真面孔，胡蝶揉了揉太阳穴却发现自己似乎根本冷静不下来，于是她打算找洛小麒直接泄愤好了：
　　“老大，这是飞机！飞机！要开窗户就掉下去了！”
　　洛小麒低下头看着手掌中那杯泛起涟漪的温水，无意识地低声说起，“乔......他没带我坐过飞机......”胡蝶看着忽然陷入沉默的洛小麒摸摸他的脑袋，即使她知道到这样的安慰几乎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