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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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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杜司臣把玩着手里的手机。
横向，竖向，放大，屏幕上纪翔和那个男人的脸都清晰无比，杜司臣不禁冷笑。
和芊在一起时倒从来没有见过他笑的这么自然的样子，这个男人当他自己是什么？又把芊当作了什么？
他心爱的妹妹可不是被这种同性恋拿来用的挡箭牌。
早已知道云芊和他并不顺利，派遣手下去调查后得来的结果果真没有让他白费功夫，如果不是不想让云芊难过，他早就打算将那些真相赤裸于人前。
他不想去思考纪翔和他那个前经纪人到底是有着怎样深厚的感情，让他在离开翱翔天际甚至是与云芊交往后仍旧对那人念念不忘。云芊不是个粗枝大叶的女孩，她也不会察觉不到身边人的分心，只是她比起将来的幸福，选择了去维系自己感情的华丽表面。
但这不是他能容忍的事。
他要保护她，就算要暂时血淋淋的撕开伤口，也总比她隐隐作痛一辈子要好。
看着纪翔被侍者带引进包房，对着他露出意料之内的表情，杜司臣只是眼神不抬，做出一个“请坐”的手势。
纪翔面色阴沉的在他对面坐下，将手机打开放在桌面上。
“照片是你拍的？”
他开门见山，皱起眉看着对面带着点似笑非笑表情的杜司臣。
“是我。”
他不喜欢这个男人，虽然之前也见过了几次，但是每一次这个杜云芊口中“温柔的哥哥”都会对他有冷淡和探索的眼神，仿佛一眼就可将人看穿。
“为什么要拍这个，想拿这种陈年新闻来勒索？”纪翔勾起嘴角，“杜家可不是这种穷酸家庭吧？”
杜司臣的表情和缓，手指轻轻在桌面上叩击：“当然不是，我并不想和皇室家族有什么冲突，不过……，”他的语气一凛，“比起原因，你难道不想对这些照片做出什么解释吗？在你未婚妻的兄长面前。”
纪翔表情更加阴沉下来。
做出什么解释？他跟金皓薰的绯闻照片上过头条不止一次，都被金皓薰的公关手段挡了过去。在记者面前，什么“兄弟”“朋友”的鬼话也扯了一大堆，现在再拿这些用滥的借口来搪塞他，杜司臣会相信吗？
更重要的是，他并不想解释。
一个谎话就要用另一个谎话去圆，这样的日子太累，他已经要做好将所有的一切对杜云芊和盘托出的准备，但前提是这能够不伤害到皓薰。
如果不解释的话，杜司臣会怎么样？直接把这些事情公诸于众让翱翔天际蒙上污点，还是就此压下瞒过杜云芊粉饰太平？
看一眼沉默许久的纪翔，杜司臣暗自低叹。
“不想解释也没什么，我还有件事情想问你。”
他的眼神冷淡又犀利。
“你喜欢云芊么？”
纪翔仍旧沉默。
这个问题他多少次的问过自己，然后他也回答自己说对我喜欢云芊。她是一个多好的女孩子，与自己如此的志同道合，他尊重她，欣赏她，把她当作自己除了怡青之后自己最亲近的女孩。他完全可以理直气壮的对着杜司臣的点头，但是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压下心头的不适感。
“……云芊她是一个很好的女孩，我对她……很喜爱。”
仿佛听到预料之中的话语，杜司臣依旧表情冷淡。
“那你对前经纪人是什么感情呢？明明就离开了家公司，却还是三番两次的见面甚至拥抱牵手，似乎你们在翱翔天际时关系就很亲密吧。你对他是兄弟情？欣赏？还是……。”
“够了！”纪翔突然低喝出声。
“我和皓薰之间的事情不需要别人来插嘴！”
面前的纪翔明显的开始焦躁不安，杜司臣紧紧蹙起眉，他对那男人的事情倒是紧张起来了，那之前对云芊算什么？
“我对你们之前的事情没兴趣，”杜司臣开口，“我只想知道你现在对云芊算什么回事，只是单纯用她当挡箭牌？”
当然不是，纪翔紧紧握着拳头，他曾经想要对杜云芊真心的。那些几乎已经绝望的日子里，他总在努力的去和杜云芊在一起，想着这样就能忘记金皓薰拥有一段新的感情，但是用力的积压却换来的是更加噬骨的思念缠身，最终在他真正的感情前溃不成军。
他对杜云芊或许太过卑劣，在杜司臣面前让他毫无反驳的底气。
“我不想伤害云芊，但是我……。”
“你还真够卑鄙。”杜司臣面无表情。
“嘴上说着不想伤害云芊，实际上在做着完全不同的事情。在想要的人面前表现出自己还有责任的一面，又在云芊面前摆出一张心不在焉的脸。
“其实也只是在害怕对吗？害怕对云芊说自己不喜欢她，会让她露出伤心的样子。又害怕如果真的走上了和云芊结婚的这一步，会无法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这样一味逃避总会到来的事实，你还真累。”
杜司臣的表情凛冽，狠厉的吐出每一个字。
纪翔紧抿着唇，似乎没有反驳的意愿，只是低垂着眼，双手环绕在胸前，指关节微微发白。
这大概是他无力反驳的事实。
他总在逃避，自己对皓薰的感情也好，与云芊的既成事实也罢。总是不愿去想或许结果会令他难以承受的事实。
被杜司臣指责，或许也是自己所应承担的事实之一吧。
既然这样，就让他继续承担好了。纪翔的手掌用力，金皓薰那天在他身边的温暖笑容已经让他眼前清晰起来。这是他所想要的，为此，他必须去面对一切。
他抬起头，杜司臣神色冷峻，此刻却让纪翔莫名其妙的想起杜云芊在说着哥哥的事情的时候，神采飞扬的面孔。
这家伙，说不定很高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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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翔提出取消婚约已是昨日的事。
杜云芊并没有难过的歇斯底里，虽然眼睛里仍旧噙着眼泪，她却捂住脸努力的让自己没有哭出声音，纪翔递来的纸巾也被她轻轻推开，退到了离纪翔最远的墙壁边。
“其实……我早就知道的……。”杜云芊的声音颤抖着，有眼泪从指缝间溢出来，被她狠狠的擦去。
“一开始我就知道你不喜欢我的……只是因为想忘记那个人对吧……我早就知道了……是我自己以为……。”她呜咽着，一遍又一遍的擦拭脸上的泪水。
“对不起，我其实对你……但是……。”纪翔低哑着嗓音，想安慰她却不知从何开口。
杜云芊用力摇头，用手捂住眼睛。
“不要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哥哥也说了，要我自己看清楚，是我自己太执迷不悟……。”
“云芊……。”
“你出去好不好，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你先出去……。”从墙面缓缓滑落坐到地上，杜云芊埋着头，肩膀依旧颤抖。
纪翔低低的道一声抱歉，默默的离开房间。
房内的杜云芊依旧在抽泣，一边用力的擦拭脸上的泪水。手机在不远处一亮一亮，显示的还是杜司臣不久前发来的短信。
她拿起，一个字一个字的默念，一遍又一遍。
“亲爱的芊，不管发生什么事，哥哥永远和你在一起。”
哥哥……
杜云芊的眼泪更加肆意的流淌出来，她打开通讯录，在某一个名字上按下，将手机贴到耳边。
“芊……。”
那永远是她最想要依赖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