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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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一年的万圣节晚宴和往年一样没什么新意。
化妆晚宴这种东西，就和霍格沃茨的饭一样——头几次经历还会觉得挺不错，次数多了就会厌烦。还好不像一日三餐，万圣节只是一年一次，要不然还指不定会无聊到什么地步。
当然，以上只是我作为一名普通斯莱特林的正常想法，至于现在已经隔了两桌还能听见剧烈吵闹声的格兰芬多们嘛，这大概是他们除了圣诞节外第二喜欢的节日了吧。
周五晚上，平日里散落在城堡各个角落的鬼魂们都在礼堂内聚集起来，将本来就不高的温度又拖低了一些。血人巴罗很保守的停驻在斯莱特林长桌周围，可其他学院的鬼魂就没他这么规矩了……
“看，我——死——掉——啦——”差点儿没头的尼克在各个学院的长桌间穿梭着，意图向每个学生展示他出色的脑袋，“我——的——头——可——以——卸——下——来！”
远远地就看见他正打算往这边飘，我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到眼前不怎么可口的万圣节特调食物上面。斯莱特林的固定形象的确是阴森森的，可这也不代表我们必须就要喜欢学校里这群一点都不规矩的鬼魂。
伴随着前面一排女生的低呼声，尼克带着冷风飘到了我旁边：“看，小姐，我没有头！你看呀，你快看呀！”
一颗还滴着鲜血的头颅猛地穿过我的左手，被倒立着呈现在我面前，里面连筋的皮肉血管清晰可见。
我强做淡定地移开视线：“血人巴罗就在那边看着呢，您确定要在这里继续呆下去吗？”
血人巴罗简直就是霍格沃茨鬼魂界的神秘人，用来作为恐吓像尼克这种没品的鬼魂真是再好不过。
果然，它立刻在空中打了个旋儿，灰溜溜地飘到旁边拉文克劳长桌去了。
经过尼克脑袋的刺激，我对面前同样血淋淋的西瓜汁和猪肋骨彻底失去了兴趣。漫不经心地戳着盘子里的食物，眼神不自觉地往教工席上飘去。
又一次，校长邓布利多和斯莱特林代院长斯内普双双缺席。
时钟敲了八下，周围的斯莱特林开始大规模离场，我便顺着人流回到宿舍。
两盏南瓜灯孤零零地在黑暗中燃着，将摇晃的鬼脸倒映在墙壁上。我也懒得再开灯，就这么合衣趴在床上睡了。
在梦中，我头一次梦到了安娜贝尔，她身着一袭丝绸白袍，漂浮在南瓜灯旁，还冲我柔美地笑着。
“莉莉，看，我——死——掉——啦——”
——*——*——
我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
窗外昏暗的光线告诉我现在时间还早，摸了摸因为出冷汗而变得潮湿的脸颊，我鼓起勇气应声：“谁在外面？”
敲门声停止了，门外传来低沉的声音：“我，西弗勒斯·斯内普。”
周六凌晨在我寝室门口的斯内普？
我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脸，这居然不是梦。
颤抖的手拧了几次才将把手拧开，我与立在门口的斯内普对视了几秒，还是觉得十分不真实。
他的脸色难看极了，可如果现在面前有个镜子，我想自己现在的脸色并不会比他好看到哪儿去。
“是安娜贝尔？是不是？不，您前天还告诉我她在马尔福庄园呆的好好的，不会是她，不可能是她……”我无措地抓住他的衣袖，语无伦次。
“跟我来，黑魔王失踪了，她还活着。”他疲惫地错开我的视线，任我抓着他的袍角，转身朝出走。
我一路被带到了他的办公室，他把我紧攥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再从壁炉上的飞路粉盒子里抓了一把，塞进我手里：“蜘蛛尾巷十九号。”
“蜘蛛尾巷十九号。”
我踏进壁炉，大脑一片空白，依照他的指示木木地重复了一遍，随即就被一道绿色的火焰所包裹，也被卷向未知的将来。
与办公室相连的另一端似乎是斯内普的家。
走出壁炉，我匆匆向外面的客厅扫了一眼。昏暗的光线将四周微微照亮，露出几个没过头顶的大书柜来。
与其说是客厅，倒不如说是书房来的实际。
斯内普很快也出现在了壁炉里：“她在楼上卧室，情况有些不大乐观。”
我已经没心思听他后面在说些什么了，一股脑地直接往楼梯冲。好在楼上也只有一个门是敞开着的，安娜贝尔应该就躺在这间房的床——
她不见了。
窗子大开着，冷风把灰蒙蒙地窗纱吹得朝外飘，同时也带来了一阵臭水沟的酸臭味。而在这个狭小的房间里，除了床上，再也没有任何藏人的可能。
“安娜贝尔？安娜？我来了，你在哪儿？”我无意识地去翻床上被扔的乱七八糟的几个枕头，声音里不自觉地染上哭腔。
“罗斯！”
我被斯内普的声音震住了，茫然地抬头，望向面色镇静的斯内普：“教授，她不见了……”
“我已经写信通知了奥罗们和神奇动物控制司，你先下来吧。”我的意识逐渐回笼，他的声音总有一种让人平静的奇异力量。
等好不容易坐在沙发上冷静下来，我才有机会仔细打量我们所在的客厅。
“茶还是水？我这儿可没有南瓜汁一类的东西。”斯内普从厨房里探出头来，“或者你想要一点儿白兰地？”
我从来没碰过任何酒类，但今晚大概是个尝试的好时机。
于是我点点头，厨房立刻传来打开橱柜的声响，不一会儿他就端着一只小酒杯和一瓶酒出来了。
“法国干邑产的好酒，我父亲生前的珍贵收藏之一。”他把酒杯递给我，又把瓶子在我面前晃了晃，“那个酒杯里的是你的，这一瓶是我的。”
我看着他陷入对面的扶手椅中大大的饮了口酒，又是一阵冗长的沉默。
“神秘人失踪了，今天预言家日报的头条大约会是新任救世主的诞生。”
“救世主？”我疑惑地重复，即使他现在叙述的和安娜贝尔一点关联都没有。
“救世主哈利·波特，牺牲了莉莉·波特和詹姆·波特的小鬼。”他继续灌酒。
我花了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几年前同他一届毕业的伊万斯学姐和格兰芬多找球手波特。他们俩死了？他们的儿子杀死了神秘人？
“那食死徒他们……”岂不是该解散了。
我想起两年前从斯拉格霍恩教授那里听到他加入食死徒的消息，不禁松了口气。他现在又是自由之身了，真好。
“在神秘人失踪后，驻守在马尔福庄园的食死徒们产生暴/动，一部分人把神秘人的失败归咎于新成员的泄密，以托尼·瑞恩为首的几人被当场处死。”他盯着我，确保我没做出什么过激的反应后才继续说下去，“新成员的在场子女们受到了波及，昨晚是月圆之夜，狼人势力兽化后他们在庄园里举行了一场……派对，一场乱交派对。”
他刚刚给神奇动物控制司写了信——我忽然就明白了。
等冰冷的酒液覆上嘴唇，我才发现自己已经把下唇咬的鲜血淋漓。更不敢去看他，害怕眼中的恨意控制不住泄露出来。
“抱歉，我之前去了高锥克山谷，等赶到庄园时已经太晚了，只来得及把她带出来。霍格沃茨不是个合适的地方，我原本打算让她暂时在这里呆着，等通知你过来后再做下一步决定。”
“是谁？”我干涩地问。
他一顿：“我把在她身上的那个狼人杀了。”
安娜贝尔，那么骄傲的安娜贝尔，嘴里说着她家人一定会给那些蠢货好看的安娜贝尔……
我在沙发上蜷缩成一团，绝望地连哭泣的力气都失掉了。
“教授，您知道吗，我在清醒前做了个梦，”我自顾自地小声说下去，就好似是说给自己听一样。“在梦里她变成了一只鬼魂，穿着个白袍子，飘在床头。像差点儿没头的尼克一样冲我说话。莉莉，看，我死啦，我死啦……”
“她还活着。”他短促地打断我。
“谢谢您把她救出来，可是您还是不了解。”她的尊严，作为一个斯莱特林的自尊，恐怕已经被完完全全的摧毁了，这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我企图让自己的双眼一直张着，因为现在，就连在短暂的眨眼间隔里我都能看到她：漂浮在空中的她，对着坩埚束手无策的她，闪着一脸八卦的她，冲着格兰芬多发脾气的她。
可无论是哪一个，都不是昨晚被魔鬼压在身下的她。
我甚至连那个画面想都不敢去想，光是从斯内普嘴里听到的这些，已经足够我难受一辈子了。
“我怎么会不懂？”斯内普提高音调，“莉莉·伊万斯死了，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莉莉·伊万斯了。”
可是莉莉·伊万斯又跟他有什么关系？他们俩不是早就闹僵了吗？
仿佛是察觉到了我疑惑的思绪，他接着说了下去。
“莉莉·伊万斯，我唯一爱过的女孩，可我竟然害死了她。”
如果说，听到安娜噩耗时的自己浑身血液都冻结了，那么现在的我，就只剩下一具血液抽空、丧失思考能力的躯壳。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10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