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如白叶苏》血窥

35、变化

　　如果白叶早点告诉她，她就不用这么辛苦地去减肥，去做那么多拉低自己的妥协。
　　很多时候她以为自己触到了白叶的心意，却又在下一秒否定，嘲笑自己自作多情。但是今天的这些又要怎么解释？又一次的自作多情吗。
　　“不要哭鼻子，爷会受不了的。”白叶道。
　　“妈的……”曲如苏忍住眼泪骂了一句。
　　一张纸巾递了过来，曲如苏抬眼顺着纸巾的方向看见了西松标准的八颗牙笑容，道了谢接过。
　　西松耸肩，继续开车，只是时不时从后视镜里看着曲如苏和白叶，很聪明地没多嘴。
　　曲如苏往后翻着，却都是一些零零散散的景物，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人物。
　　她把画集翻完，丢给白叶。
　　白叶叫了起来：“爷好心好意把自己的宝贝画集给你欣赏，你居然这么不爱惜！”慌忙伸手去接。
　　“干嘛画我？”
　　“啊？”
　　“我问你为什么画我。”曲如苏加重了每一个字。
　　“想画就画了，创作源于生活啊。”白叶打着哈哈。
　　“你再这样，我真的会疯掉。”曲如苏泄了劲，靠在座位上闭上眼睛。
　　“嗯？”白叶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曲如苏一阵委屈，皱着眉头道：“是不是看着我不知所措，看着我对你的心情无法把握，你很开心？”
　　“绝对没有这个意思。”白叶正色道，可是脸上分明就写着“你猜对了”。
　　“西松，麻烦你把你的耳朵收回去，太长了戳到我了。”白叶说了一句。
　　西松不甘心地把探过来的身子往前挪了挪，嘴里轻声唱着：“谁说八卦是女孩的专利……”
　　一直没有说话的猴子突然捂着肚子笑起来，曲如苏也噗嗤笑了出来。
　　于是大家都忘了刚才尴尬的气氛，曲如苏不再提，白叶自然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西松加大了油门，渐渐赶上了易北的那辆车。
　　“我们要多久才能到目的地？”曲如苏问，余光瞟到颜舞靠在马连的怀里大笑着。
　　颜舞的眉角都飞了起来，曲如苏从来没有见她这么开心。
　　“半小时。”白叶道。
　　曲如苏安静了下来。
　　“诶，马连你看！”颜舞挥着手往窗外指，马连顺着她的手看去。
　　是一株形状奇特的树。
　　马连立刻和颜舞热切地讨论起那棵树。
　　曲如苏满脸冷汗地转过头，看了看白叶，挤了挤眼睛道：“他们在干嘛？”这是正常人应该有的行为吗？两人指着一棵树天真地讨论着树的岁数以及形状等等，不应该是童年时期干的事儿吗？她穿越了。
　　白叶严肃道：“恋爱中的人智商为零。”
　　曲如苏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颜舞，又转头看了看白叶。
　　她确定她永远没办法和白叶有这么单纯到智商为零的对话，这是不是代表了她永远没法和白叶沉浸在恋爱中？
　　“不过智商为负值的，”白叶斜眼，“我还是第一次见。”
　　“同感。”
　　颜舞终于注意到曲如苏和她平行了很久，笑着探出头来：“如猪如猪！呼叫如猪！我是颜舞！”
　　“收到。”曲如苏很配合地趴上车窗。
　　马连将颜舞扯了进去，颜舞回头说了句什么，马连道：“别伸出头去，危险。”
　　“八婆，啰嗦啊你。”颜舞翻了个白眼，但是嘴角的笑容掩盖不了这朵奇葩春心荡漾的痕迹。于是颜舞就真的没有探身出来，而是老老实实地窝在马连的怀里和曲如苏对话。
　　曲如苏眉头一皱，没了说话的兴致，也坐了回去。
　　“我们今天有什么计划？”颜舞问。
　　“爬爬山，煮煮饭，拍拍照，谈谈恋爱。”曲如苏答，最后四字颇有些讽刺的味道，眉眼一斜，看向马连。
　　马连不动声色地转过了头。
　　“晚上住哪儿？”颜舞左右转着头，找到舒服的位置。
　　“帐篷。”
　　“帐篷准备了吗？”
　　曲如苏转头问白叶：“准备了几个帐篷？”
　　“放心，够。”白叶手里拿着笔迅速在纸上移动着，心不在焉地回答。
　　曲如苏第一次这样安静地离他这么近，肆无忌惮打量的感觉比偷窥强多了。因为白叶在画画的时候是不会抬起头来的，所以她很放心地将他从头看到了脚，从他柔软的头发，到今天穿的鞋。
　　其实很多时候她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无意中触到了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开关，所以她才有机会遇见这么多美好的人，这么多梦境般的场景。

　　半个多小时的行程，终于结束。
　　当曲如苏从车上下来时，不意外地听到颜舞趴在车窗边干呕的声音，随后就见她慌忙地下了车，推开马连的手，在路边一口吐了出来。
　　颜舞晕车，这一次坚持半小时已经算是很不错了。她记得颜舞有一次坐公交车还没十分钟，就开始呕酸水，呕酸水也就算了，关键是这货还翻白眼，吓得人司机公交一转就往医院开。
　　曲如苏看见颜舞推开马连的那一瞬间，还是挺爽的。总觉得马连的介入，让她和颜舞之间少了什么。
　　“杯子杯子，爷的杯子。”白叶走了过来，嘴里轻声念着。
　　曲如苏转头，突然笑出声来。
　　——白叶刚用过的画笔别在耳朵后头，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个“2”字印在上头，场景十分喜感。
　　“你这造型，啧，”曲如苏怪声怪气道：“几十年的老烟民。”
　　“笑话，”白叶也笑了出来，“快给爷杯子。”摊开手掌伸向曲如苏，白白净净的手心纹路不多，还微微带了红润。
　　曲如苏每一次看见白叶的手就抑制不住地想啃一口。
　　“杯子放在我书包里，你现在就要？”曲如苏怀疑地看了他一眼，半晌，咧嘴道：“尿急吗？”
　　白叶愣了一下，明白曲如苏的意思之后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对，尿急，快给我装。”他道。
　　曲如苏立刻一副妈妈样，“这习惯可好哟，废水循环，真是好孩子，一点不欠削。”
　　“嘶——你给不给？”
　　“拉完了别一次性喝完，留着回家，冰镇一下口感更好。”
　　“……我渴。”白叶扭着衣角装逼，可怜巴巴道。心想妈的这胖妞越来越脱缰了……
　　曲如苏一愣，面瘫。心里瞬间一万只颜舞奔腾而过。妈的妈的白叶刚才干嘛了是撒娇了吗是撒娇吧……
　　“嗝……”豹子响亮地打了个嗝。
　　曲如苏这才猛然醒悟这里是公共场合，也不知道他们欣赏免费表演欣赏了多久。她抬头，往那边看去。对面的几个人状态都很诡异……
　　猴子在搓鸡皮疙瘩，眼神惊恐地看着白叶。豹子双手扒着车窗，显然是下车下了一半，又被吓回去了。颜舞嘴角抽搐地揽着马连的手臂不停地念叨着“这是要在一起的节奏啊节奏啊”，马连则极为淡定地左顾右盼表示自己刚才什么也没看到兼暂时性失聪。
　　白叶撩了撩头发，曲如苏抽了抽嘴角。
　　“白白……白老大……”猴子哆嗦着。
　　豹子接口：“你你你撒娇……”
　　“没有，你听错了。”白叶严肃道。
　　“你你你……我听到了。”老实孩子豹子也开始哆嗦。
　　“你听错了。”曲如苏接口，表情同样严肃。
　　于是豹子就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听错了。
　　马连突然道：“这天是要下雨了吧？我们还愣着干嘛，走着呀！走了走了，去支帐篷了。”白老大这种潜藏在骨子里的闷骚都被曲如苏激发出来了，这妞不简单，绝对不简单。
　　马连想着，对曲如苏肃然起敬——肥妞，我就知道你丫有前途，不要辜负哥哥的期望。
　　易北从后备箱里拎出几个帐篷，冲曲如苏诡异地一笑。曲如苏顿时毛骨悚然，生怕这孙子又玩什么花样，她真是给玩怕了。
　　“你今天得谢谢我……”易北幽幽道。
　　“嗯？”曲如苏心里飘过一阵不祥的预感。
　　易北突然看着自己手里的帐篷提高了声音：“完了！”
　　好假！曲如苏捂脸，让她瞎了吧……
　　“怎么了？”颜舞立刻问。
　　众人眼神朝这边聚集。
　　易北拎了拎自己手里的帐篷，表情里掺杂了惊讶、担忧、不可思议等等十分难以在一张脸上同时出现的情绪，曲如苏深叹这位爷绝对可以去报戏剧专业。
　　“怎么办，帐篷的支架少带了一个。”他嘴唇轻动，吐出了这句话。
　　阴谋的味道扑面而来，曲如苏不甘心地抬手挥了挥，挥走缠绕在她身边的不祥。
　　“啊？！”最先叫起来的是西松。
　　易北无奈道：“怎么办？肯定是整理的时候落在仓库里了。”
　　“可是昨天你和我通电话的时候。明确告诉我你多准备了一个，以备不时之需。”白叶头脑清楚地道。
　　易北耸肩：“原先是这样想的，但是去仓库拿的时候只有八个了。现在支架忘了带，也就是说只有七个帐篷……”
　　“那还不简单，”猴子说：“我和豹子住一个帐篷就好了，挤一挤。”
　　“你们晚上搞基弄出点声音来还让不让人睡了？”说话的是马连。
　　曲如苏确信她看见马连眼睛里满是欣喜。
　　只是猴子和豹子……搞基？
　　曲如苏看了看豹子魁梧的身躯，又看了看猴子瘦小的身板，顿时三观尽毁节操一地。
　　豹子红了脸道：“你说什么呢……”
　　曲如苏心里尖叫着从悬崖跌落。妈的居然是真的吗……
　　“那……西松和你同一个帐篷。”曲如苏无力道。
　　易北怪叫着道：“我不要！谁知道这小子晚上会不会梦游什么的！或者磨牙，或者他对我有什么不良企图……”说着居然用没有拎帐篷的那只手捂住了胸膛。
　　“我靠……”曲如苏道。
　　易北继续脑补：“再不然他肯定有脚气狐臭，我们三天是来玩来休闲的耶，怎么可以让我活在痛苦之中！”
　　“你想怎样？”白叶算是看出了一点端倪。
　　“那就我和颜舞一个帐篷吧。”马连一语，石破天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