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如白叶苏》血窥

25、水球大战

　　“我们有多少？”白叶一边捏住曲如苏的手，一边捋袖子。
　　“哟，白老大，有必要这么依依不舍地秀恩爱啊？”马连搂着颜舞笑道。
　　“她脸色不好。”白叶说。
　　曲如苏这才了悟，白叶应该是怕自己再晕过去，他在旁边也有个照应。颜舞朝她挑了挑眉，用口型说道：“你看吧，我就说吧……”
　　曲如苏瞥了她一眼，不作回应。
　　西松张开双臂迎向阳光，六月天的阳光在这时候已经有点毒辣了，他靠着栏杆，打趣道：“秀恩爱，死得快。”
　　“你当你拍电视剧？”曲如苏也靠上栏杆，怪腔怪调地冲着底下喊：“我慕容云海，这辈子！只爱楚雨荨一个！”
　　西松哈哈大笑：“有点意思。还有哪个什么……我对着天空！对着彩虹！发誓……”
　　曲如苏也憋不住笑了出来，走廊里顿时一片哄笑。
　　西松转过头，不经意地和曲如苏一个对视，两人都笑意盈盈，方才意识到有点暧昧。曲如苏轻咳一声转过头去。
　　白叶也不知道看没看到，转身问马连：“我们有多少？”眼神看向一旁的桶，桶里都是五颜六色的注了水的球。
　　马连看了看，道：“三四百个吧，猴子他们还在装。”
　　曲如苏往底下一看，从教学楼里走出来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有些妹子还撑着伞，看样子准备去食堂。
　　“开始。”白叶俯身拿了几个红色的水球，塞外曲如苏的手上，又迅速拿了几个，靠上栏杆。
　　“干嘛？”曲如苏不解地转头，看看空了的左手，有点失落，又道：“我不要红色的。”
　　“你刚从医院出来，去去晦气——”白叶无所谓道。
　　“去你妹啊……”曲如苏满脸黑线。
　　这什么理论？但是没办法，那个看起来很阳光很干净很美好的少年，完全没有妥协的意思。而且在她和白叶说话的这个空挡间，栏杆上突然就整整齐齐地靠上了十几个孙子！
　　“啪啪啪啪啪！！”
　　所有的水球一齐向底下砸去，不论是撑着遮阳伞的长腿妹子，还是穿着工字背心的抠脚大汉，又或者拿着英文单词的学霸、花里胡哨的学渣……全部中弹！
　　中弹了之后，一片骂声从底下升腾而起，孙子们迅速撤离，争抢着桶里的水球。
　　于是第二批水球在底下的人抬头往上看的时候，到来了。
　　啪啪啪啪啪。
　　对面教学楼的学弟学妹们看得兴奋，纷纷齐声大喊：“好！好！加油！”
　　只见中弹的妹子纷纷变色，撑着伞往楼梯口撤离，到了安全地带才舒了口气，擦着身上的水骂娘，又觉得莫名兴奋。
　　马连扔得高兴，大喊一句：“老子毕业了！”
　　“老子也是！”猴子回来了，朝下一次性扔下了十个，有一个甚至扔到了对面的教学楼。
　　顿时一排呼声：“老子毕业了——”
　　曲如苏突然想说点什么，又说不出来。
　　西松在一旁轻轻道：“是啊，熬了这么久，终于高中了。”
　　曲如苏咬着牙，看白叶安静的侧脸，阳光正面打上他白皙的脸庞，照进他弯弯的的眼角和同样勾起唇角。他手上的水球往下一个一个扔着，漫无目的，也没有任何兴奋感，只是笑。
　　曾经曲如苏认为这个男人一定是个妖孽，不然怎么会笑得那么好看。但是现在，这样的好看，也掺进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他没有喊“老子毕业了”，因为那个白衬衫的少年，那个爱把校卡别在裤腿荡来荡去的少年，那个最期盼毕业的少年——现在已经没有喊这句话的资格了。
　　“白叶，”曲如苏靠近了他，大声道：“等明年，等明年我和你一起喊！好不好？”
　　白叶斜着眼递过一个轻蔑的眼神，道：“你还不如请我后年陪你一起喊。”
　　曲如苏满腔热血瞬间浇息，阴森森道：“你说什么——”居然预言她高补……
　　“我说，”白叶哈哈一笑，大声道：“明年和胖妞一起毕业！”
　　“觉悟真高。”曲如苏满意地笑了笑。
　　话毕，才惊觉走廊里太过安静了，于是两人转头一看……一排孙子们，齐刷刷地看着他们，眼神里的情绪比较复杂，比较不容易描述，各位脑补。
　　“干嘛？”曲如苏问。
　　马连突然咬了咬牙，道：“我……”
　　“扭捏什么？”
　　马连看了看白叶，又看了看曲如苏，再看了看同样表情复杂的众兄弟，转身走进了班级，没有了玩的性质。
　　“他怎么了？”曲如苏问。
　　白叶拉着她的袖子往去拿水球，道“没事。”
　　众孙子都性质缺缺地走进了教室，走廊上只剩下白叶，西松，颜舞和她，曲如苏耸了耸肩。
　　“玩起来玩起来！”西松挥舞着手臂。
　　曲如苏也开始朝底下扔水球，假装自己真的毕业了。

　　中午回到家，曲意曲着膝靠在沙发上，旁边正在烧开水，沸了好久她也完全没有意识。
　　曲如苏脱了鞋，将炉子关掉，倒了杯水放在茶几上，走上了楼。
　　“苏苏回来了？”曲意突然惊醒，转头朝楼上看。
　　曲如苏停在楼梯上，答：“嗯。我不饿，妈你继续睡会儿。”
　　“不行，”曲意站了起来，“不能再节食减肥了，你看看你去了一趟医院，折腾了这么久瘦了多少？已经够瘦了，咱别减了好不好？胃饿坏了怎么办？”
　　“我可以找别的方法。”曲如苏说。
　　减肥不是一两天的工程，这个方法不行，就下一个，心态要好。她看过很多减肥成功的实例，都是用节食瘦下来的，但是现在看来这个方法不太可行，因为简直就是拿生命去赌。
　　曲意叹了口气：“反正现在不准你节食了。”
　　曲如苏嗯了一声，走上了楼。她也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胳膊腿都在变化，很多天没有称体重，有些期待。
　　推开房间门，找到电子秤站了上去，一串数字变化之后定了下来，曲如苏连忙弯腰去看。
　　“60.9kg。”她缓缓读道。
　　不是吧？上次还是63多，几天了就瘦了六斤？生病真的会暴瘦……主啊，让她多生几次病吧。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屏幕上一闪一闪的名字，“易北来电”。
　　曲如苏接了起来，道：“怎么了奇葩？”
　　“你人呢？”
　　“家里。”
　　“不是说好下午来医院看你吗？枉费我一片好心给你们带了午饭。”易北不满道，曲如苏可以想象到他皱着眉头的脸。
　　“行，那你带来我家吧。”曲如苏随口就说。
　　“好你等着。”易北说，挂了。
　　曲如苏愣愣地拿着手机，张着嘴……情况允许的话，真想把自己嘴巴缝上。
　　无奈，走下了楼。
　　“妈，别煮菜了，易北说给我们买了午饭，去医院没碰到我们，饭放着也是浪费，就送来了。”
　　“怎么好意思让人家这么麻烦啊，”曲意从厨房走了出来，皱眉道：“这名字听着倒有点熟悉。”
　　“就是很早以前，住在我们家对面的那个白白胖胖的小子，他爸妈在外地做生意，他跟着奶奶。”
　　曲意回想了一下，恍然大悟：“是那个小孩啊……怎么长大了这么帅气呢。”
　　“所以胖子都是潜力股，你就等着你女儿瘦成一道光。”曲如苏严肃道。
　　曲意哈哈笑着：“那我就不煮饭了？”
　　“嗯别煮了。”曲如苏喝了口水，又上了楼。

　　“阿姨，曲如苏在吗？”窗外突然响起了一道男声。
　　曲如苏惊讶易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礼貌，探出头去鄙夷道：“得了吧你，还阿姨，我妈已经知道你就是当年朝她身上吐口水的糟胖小子了……天……啊……”
　　曲如苏完全看清楚窗下站着的人时，恨不得把自己摔两巴掌再将刚才的话吞回去——于是她摔了自己两巴掌，但是话已经吞不回去了。
　　楼下，站着白叶，手里还拎着一大袋东西，看着像是药盒。
　　曲如苏发誓这是个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