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富江·实验（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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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头发变得好漂亮，还是说它原本就有这么漂亮吗？只是我没有注意到。”
“而且你看！我真的长高了，以前都只能够到你的胸膛，现在已经到你的肩膀了！”雪子兴奋的对双二说，“不如我们来比比看。”她走上前大方的捉住双二的手想把他拉到自己身边。
雪子感到手里传来的奇怪触感，她把双二的手臂抬起，直接把他的衣袖卷到手臂一看。双二的整个右手臂都缠上了绷带，它就像易碎品一样被里一层外一层的包裹起来。
“双二！你的手臂怎么受伤了？好像很严重的样子！”
“只是不小心被热水烫伤而已。”他把被雪子小心翼翼捧着的手臂抽回来，仿佛不想让她看到一样，很平常地说，“过一阵子就会好的。”
雪子什么都没说，她看着双二心想，态度好敷衍。也对，他完全没必要什么事都告诉我吧，我跟他什么关系都不是。而且她还有个大美女未婚妻......不过大美女又怎么样，我也会变得更漂亮的！
“双二，你怎么经常来看我？”雪子有些忐忑不安的打量着眼前那张帅气的脸。
他似乎在开玩笑，“因为我觉得小雪很可爱啊。”
“可是......你不用去找你的未婚妻吗？”
“已经不需要了，我现在只想和小雪在一起。”他伸出没有受伤的左手，握住她垂在身侧的小手。
她热情的回抱住双二，把头埋在他安稳的胸膛上，幸福的说：“自从我变漂亮后，感觉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从很久以前我就有个梦想，希望能和男朋友一起奔驰、躺卧在美丽的草原上。就是电影和广告里常出现的。我本来想和北山一起去的......可是......”
她把头抬起来凝视双二说：“我现在只想和双二一起去，虽然人不一样，但风景是一样的。”
他看着雪子那闪烁着自信的眼神，伸出缠绕着绷带的右手抚摸她的头。温柔地说：“对我来说，风景和人都从来没有变过。”
等双二离开后，雪子站在镜子面前继续欣赏自己，只是短短时间里自己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越来越美。可她看着镜子里和自己摆出同样动作的陌生的镜像，心里莫名生出一股怒火，雪子随手拿起桌子上的杯子砸向光滑的镜面，镜子一下子碎成一片片落在地上，每块镜片里都有一个变得比以前更漂亮的雪子，但雪子却不知怎地捂住眼睛哭了起来。
从雪子的病房出来后，双二又走了一段不远的路来到105号病房门前。门没有锁，他敲了敲门没人理会，他便自己走了进去。
他一路走到佐藤的病床前看着佐藤闭着眼睛在睡觉，就连敲门声也没能把佐藤吵醒。
双二朝沉睡的佐藤露出一种古怪的微笑，动手把他身上紧绑的束缚带轻手解开。离开前自言自语道：“我已经找到你了，可你什么时候才会找回你自己......”
“你说什么？长了手脚的肾脏和照射了放射线的怪物都不见了！”院长惊讶的看着田村。
“是的。我今天早上过来一看，两个培养槽已经空了。”
“这么说，难道是因为放射线的关系，那颗头已经急速成长到能够走路了？”
田村一脸奇怪得说：“我昨晚住在医院里，可是我没注意到。”
院长摸了摸脸上的胡子，“但是那个肾脏又是谁拿走的呢？”
田村回答：“也许是那个怪物拿走的，不过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拿走那颗肾脏。”
院长苦恼的说：“现在已经没有研究材料了，三尾要怎么治疗？”
田村激动的说：“对了，提到三尾。她现在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关于‘富江’的细胞在三尾雪子的体内会起什么作用......我们以前都想错了吧。它不仅没有像癌细胞一样致三尾雪子于死地，反而让她的病痊愈了，变得更加美丽动人了。”而且变得越来越像富江。
“就算这再生能力对人体起正面作用，我们现在也已经没有研究材料了。史上最重大的实验难道真的就要到此为止了吗？”院长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痛苦。
“对了！”院长突然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当初我们医院接受了富江的尸体时，不是有一位声称是富江父亲的家伙冒出来决定把她的肾脏移植给雪子吗？本来手术完成就要把遗体还给家属，但是声称是富江父亲的男人不见了，所以富江的遗体还在停尸间放着才对。我们还是有实验材料的呀！”
面对像打了鸡血激动起来的院长，田村也十分高兴，他们二话不说便朝医院的停尸间走去。他们把停尸间里储存富江遗体的长方形铁柜拉开一看，里头空空如也。
三尾雪子病房的房门突然被打开。
“双二！”正在病床上照镜子的雪子高兴的朝门口喊那个熟悉的名字，看到的却是那张令她作呕的脸。
“你来干什么？”她生气的对富江说，心想这个可恶的女人还来这里做什么！。
富江朝雪子优雅的走来，坐在椅子上挑眉说：“北山我已经玩腻了，那样的男人你还想要的话就拿去，不过你不要再跟井下见面了。”
“喂！你有什么毛病！你把北山抢走还不够，现在还想把双二也抢走吗？”她看站在自己病床前的富江就像在看一个不可理喻的疯子。
“你不知道吧，井下他对我说他只是跟你玩玩而已。现在我和他在外面筑了一个爱巢，我们就快结婚啦，你才是那个不要脸的。”
富江甩了一下她那头带珍珠光泽的黑色长发，自信到极致的傲慢。“还是说你想跟我争。”
“哼！我才不相信你的鬼话。”雪子脸色变得可怕起来，“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又矮又丑、头发又卷的雪子了。我以后会越来越漂亮！比你还要漂亮！”
雪子看富江脸色变得难看心中升起一股胜利的快感，她就像得胜的将军一样继续说：“像你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双二才不会真心喜欢，有点常识的话就快点离开他吧，免得被人嫌弃。”
“你竟然敢这么跟我讲话......”富江气得混身发抖。
“像你这样的女人快点去死啦。”雪子用嘲讽的眼神盯着富江冷笑道。
富江回到公寓后，一进来就看到双二坐在沙发上，双手抵着下巴，眼神斜视着她说：“你去医院找雪子干什么？”
“因为井下不是经常去找雪子聊天吗？所以我想见见她。”富江走到双二的身边坐了下来。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抱着他的左手幸福的笑着说，“她说她现在想明白了，自己最爱的人还是北山，打算病一好就去找北山呢。”
他眼里倒影着富江甜蜜的笑容，伸出双手姿态亲密地抱住富江苗条的腰，但心里却不相信富江说的话。
一个手提着铝合金工具箱的男人从屋里的房间走出来，富江看到那男人大吃一惊：“咦？他怎么在这里。”她指着那个男人对双二命令道：“双二，这个家伙在材料室的时候一直躲在柜子里在看我，好恶心......你快把他赶出我们两人的爱巢吧。”
“你忘了，这是高木老师。”双二不但没有把他赶走，反而介绍起这个男人来。“我在医院的材料室里遇到老师的，原本只是进去找一件东西，没想到居然遇到老师，而且老师居然肯当我的助手，真是十分幸运。说起来......在你死掉躺在担架上时高木老师还曾经假冒是你父亲呢，虽然那时他只是一个被精神病院通缉的在逃犯。其实你还和我一起做过他的学生，只不过你不记得了......”
高木沉默的看了富江一眼然后对双二说了一句话“东西都准备好了”，便在富江的身边蹲下身，把工具箱放在地上打开......
“那我们就开始吧。”富江这时才发现自己被双二禁锢在他怀里无法逃脱，他从口袋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麻绳绑好她纤细的手脚。
“快放开我！”富江被绑得紧紧的躺在沙发上动弹不得。
高木戴上手套，用碘酒在她手臂上的血管处消毒，再从工具箱里拿出针管和血袋开始抽富江的血。
“我是那么的爱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富江眼神忧伤的望着双二。
双二朝她调皮地眨了眨眼一边放电一边笑着说：“既然你那么爱我......那就让我抽光你的血！呵呵呵......哈哈哈哈......”
高木的视线从动弹不得的富江转移到双二身上，他抬起头开口道：“为了我们的研究，我还需要更多的实验材料。”
“嗯，完全没问题。这个富江不够用的话，冰箱里不是还有我从材料室带出来的肾脏富江~★肾脏富江不够用的话，我房间的大箱子里还塞了一个从培养槽出来的新鲜富江~★”
深夜，有人偷偷的打开三尾雪子的房门......再小心的关上。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叫着陌生的名字，一遍又一遍，不断重复着。
“雪子......雪子，快点醒醒......”躺在床上的女人心想雪子是谁？
她睁开眼，在一片漆黑中对那个声音说：“我不叫雪子，我叫富江。”
“什么？”田村医生立刻打开手电筒，在黑暗中惨白的光打在她那张漂亮的脸上。“好美，实在是太美了。”田村医生盯着富江的脸忍不住说道。惊讶的心想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富江的细胞居然这么霸道，把雪子的整个身体都富江化，三尾雪子已经彻底成为另一个富江！
他连忙改口道：“富江，你知道院长他疯了吗？他想要捉你去当实验品。”田村一脸着急的模样，“他等一下就要动手，你快趁现在躲起来，否则就会被捉住的。”
“可是我要躲在哪里呢？田村医生我好怕。”
“医院的大门已经被院长锁上，只有他才有锁匙，现在的情况你是逃不出去的。你小声点不要发出声音，跟我来吧，我带你去秘密通道。”
空无一人的医院走廊上，田村医生的身后紧跟着富江，他们一路走过阴暗的地下通道来到了材料室。田村小心的把门打开，确认里面没有人后打开灯叫富江进来，最后他东张西望的把门反锁。
面对停尸间本该储存富江遗体现在却空空如也的长方形铁柜，院长和田村又遭受了一次沉重的打击。
“没办法了...”院长扶了一下眼镜失望地说，“看来我注定要和诺贝尔奖擦肩而过。”
“院长......真的就没有研究材料了，三尾雪子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研究材料吗？”田村说这句话时，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多么可怕。
“田村！我是不会拿病人去做实验的！”一向和蔼的院长像一只地盘被侵犯了的雄狮一样暴跳如雷，他大声斥责田村。
“院长不也拿病人做过实验吗？为什么这次就不能宽容一下。”田村不解的问道，“这可是人类医学史的转折点啊，院长！”
“那次实验完全就是荒谬的，我至今仍在为自己当时的冲动而感到无地自容。那简直就是不可理喻，泯灭人性的错误。”院长懊恼的回答田村。“我绝对不会再犯下这种错误。”
“......”田村很失望，他已经失望到只能面无表情的看着院长。自己当初就是因为崇拜院长肆无忌惮的医学创新才来到这家医院的，结果现在院长告诉他这一切都是错误......怎么可能是错误呢？怎么可能是错误的！
对了...我可以独自进行这项实验。这都是为了造福全人类！所以雪子......请你为了全人类而献身吧。
第二天早上护士查房时，发现三尾雪子的病房里空无一人。
院长收到护士长的报告后忍不住心想，难道......是......田村干的，他把三尾给......不行，跟踪一下田村吧，只有这样才能确认究竟是不是他把三尾藏起来了。
院长等诊察结束后偷偷跟在田村身后。果然没多久田村就鬼鬼祟祟的进了材料室，并且把门锁上，院长小心的靠在门处偷听。
“咯吱......咯吱......咯吱......”
什么声音？院长又仔细听了一阵，脑子里突然想起。啊！这是！
他立刻把备用钥匙从裤袋里拿出来，把门打开冲了进去。
田村医生正趴在地上把富江的尸体用锯子锯成一块块，地上都是富江的血。
“啊，原来是院长。”田村转身用那张沾上血的脸对站在门口的院长笑道，“我还以为是谁站在门外偷听，差点把我吓死了。”
“这......这个不是富江吗！？”
田村呵呵笑道：“果然连院长都认不出来她就是雪子，原本只是丑小鸭的雪子长成了富江这样美丽高贵的白天鹅。很伟大吧，这次实验真是太有价值了！”
“住口！难道你就不感到羞愧，身为医生却把一个活生生的人给......”院长流下了愤怒的泪水，面对如此暴行他实在说不下去。
田村平静得看着院长，他满不在乎的开口，“院长你也做过吧，类似的实验。”他在院长慌张的神色下接着说，“你曾经在医院里做过那个实验，当时我也在场，虽然那时我只是个小小的实习生。”田村停下了手中的锯子，一脸怀念的说，“但却亲眼目睹了奇迹！”
“住口！”
“你把一个就快病死的病人治好了！他原本就快死掉了，但是你当时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治疗方法......你对病人采取了‘催眠’，因为对自己活着的这一事实深信不疑，于是病死的第二天他又睁开双眼活过来了！”
“闭嘴！这并不是什么奇迹，这是可怕的无耻的作假的欺骗行为！逃避死神的结果只会迎来更大的不幸。”院长泪流不止的说，“父母都已经去世了，但是他却日复一日的深信自己仍然在生病，这样的人生是永远没有未来的绝望的人生！”
“那院长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事实？”
院长仿佛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害怕的说：“如果告诉他事实的话他会......”
“佐藤......”田村看着门口突然出现的少年，背后一阵阵发凉。
院长浑身颤抖的回头看向身后，离他只有20公分距离的佐藤，原本普通的一张脸开始......
几天后，警察终于在深山医院的地下材料室里找到了失踪的田村医生和院长的尸体，似乎是被某种可怕的怪物袭击，尸体残缺不全。
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看到佐藤在医院里出现。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富江·实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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