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富江·自杀森林（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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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季！”
太郎从恶梦中醒来时。
“谁是沙季？”身旁的富江正用极其可怕的眼神看着太郎。
他只是支支吾吾的说：“我...我刚才说梦话了吧。”
太郎在富江狐疑的眼神下躺了下来，转过身背对着她。“真是难以置信！”他又回想起今天被广濑和惠子在身后疯狂追杀的逃亡过程，实在是惊险万分，要不是他和富江躲了起来，真的就要被那两个疯子杀死了。
“沙季......沙季......”太郎躺下没多久又开始悲伤的叫沙季的名字，他又在梦中见到那位不知名的女人。
第二天起来后，太郎一脸的憔悴。
“太郎你好没精神，昨晚没睡好吗？”富江在一边担心的问道。
“没事的，我们还是快点找到离开森林的路吧。”太郎一边握住富江的手一边说，“不是说好要永远在一起的吗？”
“我不想要出去。”富江说，“外面好危险。”
“没问题，他们应该已经走远了，森林这么大可能已经不知道去了哪个角落也说不定。”
太郎和富江走在森林中，明明应该是感到害怕的时候，但太郎似乎一点都不担心，一想到以后要跟富江永远在一起他就快乐得不得了。他幸福的对富江说着未来的蓝图。“出去后我们举行一个完美的白色婚礼，就在海边的沙滩上。然后我们还要抚养孩子，要几个好呢？”
他低头思考，“富江你想要几个？”
“我不想要孩子。”
“为什么啊？孩子是两人爱的结晶啊！”
“因为我只想跟太郎两个人永远在一起，孩子会成为我们的阻碍的！”
“太好了，我也不喜欢孩子呢！”太郎高兴的说。
他高兴地走了一会，突然想到：“对了，富江。在遇上广濑之前追杀你的男人叫什么名字？”
“他好像姓井下，我也不太记得。”富江皱眉，好像想到了什么，“一直说什么我是他的未婚妻，但我脑海里完全没有印象。”
太郎想了想，问富江：“你还记得自己和男朋友来森林露营之前的事吗？”
“我记得好像是......”富江突然捂住自己的头蹲在地上大叫，“唔！...啊...我的头好痛！好痛啊！头痛到要爆炸啦......”
他连忙凑上前一看，富江的头顶有一张人脸的轮廓往外冒，那张人脸上还覆盖着她带珍珠光泽的亮丽头发。太郎被这诡异的画面吓了一大跳，连忙阻止富江继续想下去，他说：“记不起来就不要再想了，那肯定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过了一阵，富江喘着气左肩贴着树干整个人重心靠在树上，太郎看她头顶突然长出来的人脸越看越害怕，心想富江究竟是怎样一个女人啊，为什么会从头顶分裂出一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脸。
那张人脸长在富江的头顶像戴帽子一样越长越高，短短两小时已经长出整张完整的脸来。他和富江走着走着总是忍不住朝她头顶瞄。
“你为什么老是看我的头顶，”富江看向神情紧张的太郎问，“难道我的头顶比我的脸还好看吗？”
她这话刚说完，长在头顶的人面疽突然睁开眼睛，带着血丝的眼珠瞪向走在富江身边的太郎。“哇......”太郎吓了一跳，心想这鬼东西居然还活过来了！
“......”富江看了太郎一两眼，“太郎你究竟怎么了，大惊小怪的？”
“没、没什么，我们继续走吧。”他心想，我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不告诉富江她头上长了个人面疽。太郎又瞄了那个人面疽一、两眼，人面疽原本覆盖在脸上的浓密头发已经脱落，露出吹弹可破的白皙肌肤，那人面疽似乎能感受到太郎的目光，目光妩媚的望向太郎。
他心想，不知为什么，我不太想告诉富江人面疽的存在......
太郎从背包里翻出一顶太阳帽，给富江戴上。
“咦？这是送给我的礼物，”富江高兴地抱住太郎说，“好漂亮的帽子，我好喜欢！”
这只是一顶普通的太阳帽，富江喜欢太郎就觉得很高兴了，但他内心深处不知为什么有一种冲动在不安地鼓动。
“沙沙沙......”他的头上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太郎抬头一看。
“你竟敢独占富江！”广濑从一棵几米高的树上举着铁铲狰狞的朝太郎跳了下来。
太郎惊慌的住身边一跳躲过袭击。
一声骨头断裂的撞击声在他们身边响起，太郎的脸上沾到了飞溅的血花。
富江和太郎手牵着手走在一起，她说，“太郎，刚才好可怕...你会保护我吗？”
“当然喽，我怎么舍得你受伤。”太郎安慰她说。
“看来你已经彻底抛弃沙季了。”他突然听到惠子的声音在无人的森林响起。
惠子手里拿着斧头从半米宽的大树干后走出来，她看起来情绪已经冷静了很多。但从眼中对太郎还有富江溢出的恶意却汹涌而下。
她用尖锐又恶毒的口吻说：“什么爱也只不过是说说而已，可恶的骗子！”
“我没有说谎，沙季确实是我深爱过的女人。”
那是一年前的事了，但对太郎来说仍然历历在目。
当时我的人生充满希望......虽然我只是个出租车司机，但生活再艰辛也不觉得累，是因为我和沙季相爱了，生活里所有的一切都变得美好起来，就连平时很讨厌的麻烦客人也变得没那么可恶了。
一天下午，沙季告诉我她从小就有个有钱的未婚夫，但她无法自拔的爱上了我，一向温驯的沙季居然要求我带她私奔，一起到另一个城市里生活。这个决定也许用尽了她所有的勇气，我激动的答应了，还约好当天晚上就在桥上碰面然后离开这座城市。
那晚她没有来，我最后才得知沙季打算和我私奔的事暴露了，他家里的人把她软禁在房间里，无论我怎么去敲沙季家的门都没有人应我。一个月后，直到他们举办了丧事，我才知道沙季已经自杀了。
生活从此失去了意义，不是这个世界变了，是我已经失去了活着的信念。于是我抱着想要在地狱里再与沙季重逢的愿望来自杀森林里寻死。
可我居然会爱上富江！！爱上除了沙季以外的另一个女人！！
“沙季因为你的软弱、无能还有我的背叛而自杀......你为什么还不下去陪她？你不是说要跟她永远在一起的吗？”
“背叛？”太郎一直很奇怪沙季的家人是怎么知道她要跟自己私奔的。
“没错，我就是那个告密者，那个拆散你跟沙季的人。”
“我想起来了！你是沙季的妹妹。”太郎一脸恍然大悟指着惠子说，“虽然我们从来没见过面，但沙季跟我说过有一个关系很亲密的妹妹。”
“姐姐一直都有跟我说起你的事，她告诉我你们要私奔......我是为了姐姐好才去告密的，结果姐姐却......”
太郎安慰惠子说：“这也不是你的错，谁都不知道沙季居然会......”
“姐姐的死当然不是我一个人的错，你也有份。”惠子流泪说，“姐姐被关在自己房间的时候你只是消极的等待，等待姐姐的家人能理解你们之间的感情。除此之外你还做了些什么？你让沙季等你等到绝望！让沙季爱你爱到自杀！我好后悔......因为你的软弱无能还有我的背叛害死了沙季。但沙季最爱的人就是你啊！我和你一起下去见姐姐，姐姐一定会看在我把你带来的分上原谅我的......”
“但你为什么还要爱上别的女人！”她气得脸色惨白，“沙季姐姐......明明......是那么的......深爱着你。”
“我没办法不爱富江，因为人不像机器，人是控制不了自己感情的动物！”太郎理直气壮地敞开双手，“我可以为了沙季自杀为什么就不能为了富江活下去。”
“别拿这个当借口，人如果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那和动物有什么区别，如果你真的喜欢姐姐就不可能移情别恋。”惠子用鄙夷的眼神看着太郎，好像那是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我已经不想再见到你了，想必沙季姐姐也不想再见到你，快和你的新情人滚出去吧！”
“可恶的男人......满口的谎言，”她举起手中的斧头嘀咕道，“我要去见沙季姐姐。”锋利的刀刃朝少女修长的脖子凌空砍去，“最爱最爱的......”她的头飞了起来，在半空中像洒下喷涌的鲜血，咚一声落在地上后又跳了几下滚了几圈，最后滚到了另一个人的脚下。
他蹲下身把惠子的头捡了起来，用洁白的手帕把沾在她脸上的泥土擦掉。他从阴暗的树丛里走到那具躺在地上像喷头一样流血的无头尸身边。
一双修长干净的手把惠子的头摆放在她肚子上，那颗头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在难受的太郎眼中是那么的诡异。
“太郎！就是他想要杀我。”富江命令道，“快杀了这个人！”
太郎的精神很恍惚，他没有任何犹豫的就握着刀朝那个男人跑去，心里只想要杀了这个人。
“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他一边像深海里的剑鱼冲刺一边重复这句话。
在他疯狂的持刀冲过来时双二仍然站在原地，直到太郎出手把刀刺向他的心脏时，双二才快速闪到太郎身侧伸出左脚，太郎便被这只左腿拌倒失去重心跌倒在地上。
一只黑色的皮鞋对准太郎握着刀的手上用力一踩。“咣当”刀子掉在了地上，这只是个开始，太郎的腹侧又受到了凶猛的一踹，他立马痛得像只虾米蜷缩成一团。
双二把太郎掉在地上的刀子一脚踹开踢得老远，接着从右边的裤袋里拿出一把漆黑的美工刀，大拇指按着白色的推刀滑座向前推，刀片发出“咔咔咔”的声响。
他把卷成一团的太郎正面翻开，直接坐在太郎的肚子上，这样子太郎的腿便攻击不到双二。
当太郎缓过劲来想要反抗时。
“别动。”双二握着美工刀的刀锋对准着太郎的眼睛，那冰冷的刀片散发的寒意令他瞳孔猛得扩大，条件反射想要把脸转开。
“我说了，别动......”尖锐的刀片又向前进了一厘米，碰到了黑色的睫毛，只差一点就戳进太郎的眼球里。
被双二坐在身上的太郎僵硬的就像尸体一样，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刀锋上。
“富江，你说从哪里下手比较好呢？”双二笑着说，“是从鼻子还是嘴巴，或者......眼睛？”
原本太郎的注意力都放在刀片上，一听到“富江”二字便回过神来，但他现在这个姿势根本就看不到富江，他只能焦急的大声喊道：“富江，趁现在快跑！”
“呵呵......哈哈哈哈......”坐在太郎身上的双二忍不住大笑，“富江她早就跑了~★刚刚是我骗你的呢~★”
“什么！我不相信！”
“嘻嘻......你以为富江爱你吗？富江她只爱自己，让男人喜欢不过是为了能更爱她自己。”双二把指向太郎眼睛的刀锋移开，一拳对着他的肚子用力一击，在他痛得无力反击的时候站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太郎从地上挣扎起来时，四周除了树木之外没有半个身影，富江早就不见了。“富江？富江？”他一边悲伤的喊着她的名字一边想，“难道她真的抛弃了我？”
“富江！原来你在这里！”富江从一棵高大的树身后出来，原来她刚才一直躲在这里。
“太郎，我们还要走多久？”踢开一颗讨厌的石子，走在树林里的富江脸色越来越难看。
太郎满头大汗的说：“就快了。”他指着身边一棵树干缠上蓝丝带的大树，“看吧，我们只要跟着这个标志走就可以找到进来时的山路。”
富江顺着太郎所指的方向一看，一条细长的蓝丝带从一棵树绑到另一棵树上，好像有几百米那么长。
“沿着带子的一头走遇到的也许是自杀者的尸体，但没关系，如果遇上的是尸体的话，只要朝相反方向走就能走出去了。”
“呵呵...没想到那么简单，”富江捂嘴笑着笑着就皱起了眉，双手想要碰自己的头，“我的头怎么感觉越来越重？好奇怪......”
她把头上的白色帽子摘下来，问身前的太郎：“太郎，你有没有觉得我的头好像变大了？”
“......”太郎流着冷汗看富江头顶上新长出来三分之二的头正在朝自己微笑，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见太郎一脸呆样，富江不屑地说：“切，和你在一起久了就觉得你一脸蠢样，真受不了你。”
“什么......富、富江......”太郎对富江突然转换的对自己不屑的态度有些不敢相信。
“回到城里我要先把这身土到死的衣服换掉，对了，这顶没品到极点的帽子也要扔进垃圾桶。”她把帽子重新戴好后，看都没看惊讶的太郎一眼自己沿着蓝丝带先走。
他沉默着一路跟在富江身后，有时会看到从帽子下探出来的另一个富江的头朝自己露出十分可爱的表情，或者新长出来的半截小手会在富江瀑布一样的头发下朝太郎招手。
等他脸色苍白的从富江身后靠近时，那新长出来的富江的头在太郎耳边说：“我爱你，太郎~和我接吻吧。”太郎拒绝不了这个只长了一个头和小手的可爱怪物的请求，他低下头和她接吻。
“太郎，从刚才开始你就很奇怪，”走在前面的富江突然回头对他说，“你为什么要在我耳边自言自语？你究竟在看什么？”
“啊......”太郎看到富江摸向自己头顶时手指无意中塞进了另一颗头张大嘴的富江口中。
“哇，好痛！！！”富江的两根手指都被那颗头用牙齿咬断，噗一声吐到地上。
“可恶！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好恶心！”富江把不知从哪拿来的小刀对准头顶上的人头捅去，想要把那颗恶心的从头捅死。
“富江，”太郎突然在这时走近富江身前，把她整个人都笼罩在自己的影子下，“对不起。”
“哇！呼呼......”富江一只手无力地松下了手里的匕首，另一只手握住插在肚子上的刀柄站立不稳，从伤口流出的血滴落在地上。太郎抱着流血不止的富江慢慢躺在地上，他把插在富江肚子上的刀拔了出来，在富江痛苦的呜咽声中把沾血的刀对准她头顶和另一颗头的连接处割开。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肚子和头顶痛到极点的富江简直无法相信，“你不是爱我吗？”
“我依然爱你。”太郎双手捧着连着富江的头皮一起切开的那颗头和她小小的躯干。“但我更爱这个可爱的你。”
那颗人头张嘴就说：“亲爱的，我们一定要把她的尸体烧掉，要快，否则就不够时间了。”他听话的从背包里掏出自杀用的工具，半公升的汽油和打火机。
“哇！不要啊！”躺在地上的富江瞪大双眼，惶恐地看着太郎一手拿汽油一手点着打火机靠近。
明年初春，搜查队会在这座自杀森林发现又多了三具尸体。一位摔断腿，一位砍了首，一位被大火烧成焦炭。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富江·自杀森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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