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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ase 03 ...

  •   三周内,接连发生四起恶性谋杀,死者无一不被凶手开膛破肚,缺失了大部分内脏。
      而目前摆在我们面前的第四起开膛案却和之前的三起有略微不同,凶手不仅打破以往的先例选择了一名男性受害者,且和之前三起命案中均留下了死者子宫的做法不同,这次凶手不仅什么都没留下,连原本应该塞在死者肚子里的糖果也没有,反倒是还多带走了一样东西——死者的生|殖|器。

      “可以确定是同一个人干的么?”
      我穿着隔离服蹲在死者仰躺的地板上,正用带着医用塑胶手套的手小心查看着尸体的情况,就听见同样蹲在我右后侧的雷斯垂德探长这样问。

      我低头沉默了一下,快速的整理了一下头脑内的线索和思路,然后用不紧不慢的语气尽量客观理性的说出我的观点。

      “从作案手法与风格上以及一些解剖时的小细节与小习惯上,给人感觉凶手应该是同一个人。这种性格中带有很大偏执、对谋杀有着艺术狂热连环变态杀手都有一种「遵照先例」的强迫症,对他们来说保持每一次作案与上一次相同的犯罪手法是他们追求犯罪领域中极尽完美的努力目标。可是……”

      我抿了抿唇停顿了一下,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接着将我的发现与怀疑说出。

      “……令人奇怪的是,我们的凶手这次却打破了自己所设下的先例,比如受害者是男性这一点以及这次凶手没有在死者身体里留下糖果。除此之外,与之前的被凶手刻意保留了生|殖|器的女性死者不同,这次的死者被割掉了生|殖|器。另外还有一点,以往通过尸检可以知道死者在器官被拿走之前还是活着的,也就是说她们都是在活着的时候被人开膛破肚的,而这次的死者死因却是窒息……您看这里,脖死者子上的淤青……还有这里,死者舌苔上是呈紫……”

      我低着头蹲跪在尸体前,轻轻的翻动着死者的头部,小心扒开死者的口腔,指着我所发现的证据试图证实我的推测。

      然后,就在我正要给自己的推测来个结论的某个时刻,我突然感到一股莫明的压迫感,紧接着就是一大片笼罩下来,两只同样带着白色医用塑胶手套的手出现在视野中,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就像是在钢琴家在心爱的黑白琴键上舞蹈一般,轻盈而灵巧的逐一检查着我还在触摸的那具尸体。
      我之前也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等我知道的时候对方的手已经伸到我眼皮底下了,而当我下意识的抬头去看那双手的主人时,却被映入眼帘的景象给怔了怔。
      曾经隔着后视镜远远望见的那张苍白而瘦削的脸此刻正在我对面相隔不到一英尺的距离,原本那份露骨的狂热现下已经被他眉间几道浅浅的褶皱锁住,留在那张脸上的只剩下专注和沉思……以及这个男人与身俱来难以掩饰的睿智和理性。

      Well,我想我也大致能明白为什么就算多诺万表示了强烈的反对,雷斯垂德还是执意让这样的一个人横插一脚了。
      这家伙绝对是个天才,而且是那种与普通人格格不入、丢在人群中一眼就能认出的天才。
      看来我之前对他破案能力的担心的确是有些多余了。
      正当我收回手默默观察着面前的卷发男人并一边分析他性格的时候,对方却似察觉到我略显冒犯的打量,突然猛的抬起头,灰色的眼珠利剑一般的穿透我。
      “shut up!”

      我一愣,被那样锐利的视线盯着,顺带着联想到刚刚还在心里评价对方,难免感到有些心虚。
      “Wha......?”

      “You were thinking. It's annoying.”
      他的语速很快,但在说完这句话之前他就已经重新低下头去收拾那具已经被开膛破肚的男尸,仿佛与一个大活人说话对他的吸引力远不及一具尸体。

      “Ri、Ridiculous!You……”
      初始的愣怔过去,我冷笑着正要厉声反驳对方专横的禁令及其附随的荒谬理由,而对方那张复又抬起的脸上极具压迫性的严肃冷俊却将我的气势彻底压制住。仿佛那男人在空气中释放了什么肉眼看不见的物质,然后又命令它们扼住了我的喉咙,使我不得不将剩下的句子再从嗓子眼儿咽回去。
      我只能控制住脸上微愠的表情,略带质问意味的转头朝我的上司望去。
      而苏格兰场英明干练的警探此刻也只能一脸无奈的朝我摊了摊手。

      Well~well~well……
      我深吸了一口气,决定还是不再这件事情上计较,按捺住心中被愚弄了的愤怒,站起身退开,腾出足够的空间让那位傲慢又自大的freak先生大展他的拳脚。

      我退到了靠门口的墙边,但视线还是无法从房间中间的人身上移开。
      我得说,离远了去观察这家伙,就会觉得他简直就像是一只猫。机警敏锐且灵巧轻盈,每一下动作就像是精密计算过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冗余,而那对浅灰色的眼珠也像是黑暗中波斯猫的眼睛,冷漠中渗透着一股令人畏惧又向往的神秘。
      这种仿佛全身裸露着贴上一大块冰凉金属的感觉让人并不怎么让人好受,所以我别过脸去,强行中止自己对这位闯入者下意识的观察与分析。

      “发现什么了?”
      站在离我不足五英尺远处的苏格兰场警探终于将自己的耐心在房间正中间蹲跪着的男人站起的那刻用尽,他向前迈了两步,有些急切的询问那位被寄予厚望的苏格兰场神秘嘉宾。

      “Not much.”
      那位被点到名的尊贵客人甚至没能慷慨的给我上司一个眼神,依旧低头望着地上的那具男尸,仿佛它真的迷人到让他无法移开眼睛。

      “Sherlock!”
      雷斯垂德似是对对方那种故意避而不谈三缄其口的态度感到非常不满,提高了嗓门喊了一声那个男人的名字……应该。

      被唤作Sherlock的男人偏了偏头,似是终于愿意将自己的注意力分出一小点儿施舍给我那可怜的上司,用近乎吩咐的傲慢语气对他说道。
      “Oh~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比起将时间浪费在让你那空空的大脑能想明白我的逻辑上,我建议你现在就带我去和之前那三名被害者打个招呼。”

      我那明显带着不满情绪的上司似是还想说些什么,但却被对方补充的一句“……我假设你也不想明早起来收到第五名受害者的消息”给噎住,最终只能叹了口气,揉着自己的眉心有些无奈的妥协道。
      “安德森,带他过去。”

      “……我知道了,长官。”
      听见自己被直接点到名,我也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
      如果可以的话,对于这种傲慢无礼的家伙,我真的是多一刻也不想忍受。

      但即使再怎么不情愿,我也必须完成上司布置下来的任务。这是我的工作,可不是什么别的可以随便撒娇任性的场合。
      鉴于对方对于警车不可理喻的厌恶和排斥,我也只能迁就着随他去拦出租车。

      我得承认自己确实不是能和陌生人侃侃而谈的类型,就算是在熟人面前,多数时间我也宁可聆听或是观察对方,而不会选择在没有必要的时候开口。因此,上了出租车后,我打定主意不主动和对方搭话的做法,让车厢中陷入了一种沉默。
      好在对方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多话的类型,一路上他也只像是一名高中生一样不停摆弄着自己的手机,灵巧的手指飞快的在空间有限的键盘上按来按去。
      见对方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我也跟着松了口气,随即偏过头去透过自己这边的玻璃窗望着窗外被四合的暮色轻轻笼罩着的城市和不断向后飞逝的街景。

      眼下这个时节,伦敦的街道上圣诞节的气氛已经很浓重了。
      那些和前天那场残雪一同缀在路边松枝上的灯饰在视野里划出街道向后疾驰的轨迹,星星点点的人造光芒,虽然远不及头顶被城市灯火掩埋的那篇星光来的瑰丽壮美,却依旧让人觉得温暖而美丽。
      被早早摆放在商店门口缀满各种可爱饰物的圣诞树以及橱窗中大幅的打折促销宣传海报都让圣诞节这个西方传统的节日看上去更像是一场经济利益推动下的商业大战,反倒是少了些原本该有的宗教味道。
      圣诞节对现代西方人的意义也许更像是个能让一年到头四处忙碌的家族成员聚在一起的节日。

      在得知安德森的父母均不在世的事情后,去年我的导师威特福德曾热情的邀我去他家共度圣诞节,被我给婉拒了。
      那原本应该属于别人家庭的温馨气氛会让我无所适从,也会让我想起自己真正的父母。
      我不想在别人面前失态的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哪怕对方是我的恩师。

      在这个世界的三个圣诞节,我都是在论文报告或者是无聊的脱口秀节目中度过的。
      一个人在公寓里打发时间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因为我心情很清楚,像是我这样的人是无所谓什么圣诞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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