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erlock]七天》慕锦汐然

1、Sherlock走后第一天

　　我昏过去了，Sherlock。大概昏迷了很长一段时间。

　　模模糊糊中，我听见有人说你已经被装入棺材里了。我想我必须起来去看你最后一眼，于是下一刻，我就醒了。然后，我听得分明：Mrs Hudson和Mycroft在小声商量你葬礼的事情。

　　很显然，Mrs Hudson看到我醒了，因为她在我睁开眼睛的瞬间惊呼着叫我好好休息，说我们这些坏男孩就会让她难受。是的，Sherlock，你没有听错，你让她难受了。很显然，你也让我难受了。Mrs Hudson告诉我你的葬礼被安排在明天，她希望我能缓过精神气来为你送行。她拿来了镜子，天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模样：脸色惨白、眼睛充血、头发糟乱…可是Sherlock，我是如此迫切地希望见到你，希望冲进你躺着的那家医院，去印证一切不过是我的一场噩梦。

　　真实的噩梦。

　　我的头很痛，就像有一把锥子在绞着我的脑袋一样，视线又开始模糊起来，却停止不住地想起那一幕：你像大鸟一样以一种飞翔的姿势一跃而下，你以一种决绝的姿态对我说“John，Goodbye”，你“嘭”地一声径直掉落在地上，鲜血从你的体内喷涌而出，就像盛开在墓地旁的鲜艳却又不详的玫瑰…

　　噢上帝，我想我不能再回忆了，这对我的清醒没有一点好处。可是我停不下来，我的右手开始颤抖起来，我想起它们停留在你身上时的场景：我摸不到你的脉搏，只能感受到属于你的温热一点一点消褪。我眼睁睁地看着你被推走，口中喃喃自语着一些支离破碎的话…但是，没有用。耶稣在上，我是一个医生，你的专属医生和助手，最终却救不了你，这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情。

　　不，这一定不是你，一定是我的记忆出了错。——即便无数次我这么说服自己，我的眼睛告诉我一切只是自欺欺人。是的，Sherlock，我在医院冰冷的停尸间看见了你。依旧是苍白而英俊的面孔，依旧是黑色的卷发，依旧是灰绿色却已经失去光泽的瞳孔，还有你那件定制的飘逸风衣，厚实的墨蓝色围巾…

　　噢上帝，真的是你，我熟知的Sherlock。

　　我想我应该站了很久，因为我感觉到我的腿渐渐有些麻木，连呼吸都开始不顺畅起来。耳鸣的现象越来越严重，吵得我有些无法安静地看着你。头痛更是剧烈得快将我折磨疯了，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锐痛了。最重要的是，Sherlock，我终于不再奢望你能忽然睁开眼告诉我：John,这么明显的假死，你居然都看不出来？

　　不，我依旧多么奢望。

　　求你了，Sherlock。求你…

　　后来，大约我又昏过去了。因为再次睁眼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又回到了221B，正躺在熟悉的床上。我本来试图想再闭眼休息一会儿的，可一合上眼就是你的影子：你站在医院的屋顶上和我打电话，你长长的风衣随风飘动，你颀长的身形挺拔飘忽，你和我道别，你坠落的姿势...

　　最后，我只能从床上爬起来。

　　我记起这次的事件还没更新。于是我打开博客，想写点什么，后续也好记录也好，但最终还是放弃了。因为，我发现我再也拼不对一个完整的单词。我想，我已经丧失了打字的能力。也许，这是一个暗示：没有Sherlock·Holmes，John·H·Watson再也不必当一个blogger。

　　最后，我从一大堆书中找出了一本空的笔记本——看样式可能是你的，开始记录起来。我打算以“Sherlock走后第X天”作为日期格式，你要是知道的话，肯定又会轻蔑地说我愚蠢了。

　　就这么几段话花了我很长时间，因为我手抖得厉害，头痛到时不时得停下来揉揉太阳穴，视线更是不止一次地模糊…但是好歹还是写完了。所以Sherlock，别担心，你的医生还是很坚强的。

　　一切都还不错，只是有一点不怎么好：我的大脑再一次不听指挥了，开始一遍又一遍重播你下落的姿势。这不是一个好现象，对不对？不过我想，也许睡上一觉就好了。可问题是，我现在闭上眼睛也是你，根本就睡不着。

　　噢上帝，亲爱的Sherlock，我不得不承认你给我出了一个很大的难题。

　　写到这，我发现我有点语无伦次。不过，你再也不会出现在我面前，指着我的逻辑错误大肆嘲讽，所以这也没什么大不了。

　　只是，Sherlock，求你了，就一件事，一个奇迹。你真的不能为了我…

　　你真的不能…

　　（日记末尾，晕开一大堆的水迹。最后几个单词，模糊在这些水迹中，再也无法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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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一个短篇，写的是John在Sherlock死后七天内的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