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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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查无此人？！”季景郁嘴角微抽：林浑之这老狐狸……
料准了他不会去理那些上奏的人，只会循着已知的线索去找林浑之有且只有一个的同伙——也就是替罪羊。结果谁知，这个人竟根本不存在？！
但存很少见季景郁发脾气，见此光景，下意识后退几步，“公子息怒，但存还没有说完。虽是查无此人，但存却找到了与他名姓同音的一个人，只要在户部稍作手脚，完全可以拿来顶替。”
季景郁深吸一口气，坐下喝了口茶：“可验明此人与这事有关？”他不想牵连不相干的人。
但存思索片刻，道：“要说有关，也有关，若说无关，也没错。线索人物和他之间，只有名字对不上号，其余几乎相同。不过单凭这点，也能证明他是无关人物。”
“不对，应该不是同一个人。但存你倒是大可以抓来问一问，若我和太子没料错，这大概是个饵。”季景郁扬眉，语气不善。
见暗卫不明所以地微微皱眉，季景郁只好开口解释道：“林浑之并不是那么好猜的人。这个人要真是替罪羊，他何苦贿赂那些贪财的官员，又找人去季府栽赃陷害呢？若是我们就此以为这个人是他的同伙，下一步姓林的就会派人威胁他不准说真话，那么他就会诬告我父亲，这是其一；倘若林浑之知道我们不会那么容易上当，他又会放出其他饵，如法炮制——”季景郁靠上身后的椅背，适时夸上一句，“幸好你够谨慎，否则要是中招了，事情就变得更为麻烦。”
“是公子教导得好。所以如今最好是问清楚了，放回去，引出其他饵？”但存迟疑道。
“聪明。”季景郁赞许一笑。
“那但存下去办了。”
“切记小心行事，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但存领命，消失在门外。
“景郁这是乏了么？”见季景郁在揉眉，潜伏已久的邱岚越从房梁上一跃而下，望向他。
“岚越无需担心，我没有那么虚弱。倒是你，堂堂太子别老做梁上君子，传出去可是有损名声。”季景郁失笑。
“但存肯定早就发现我在，既然他不说，也就是默认我听你们谈话。弹劾季伯父的奏折越积越多，的确是趁早解决为好；但你也不要过于烦扰，虽说老狐狸心胸狭窄至斯，你我都不曾料到，不过知道他会怎么做，也就多少可以安心一点了。”
“只是，我觉得，事情应该比我们想象中的更复杂。”
邱岚越无奈抚平他眉间褶皱，反复思忖后说道：“我也许知道你在想什么。林浑之不算勤快，不会亲自安排这个局，他只负责号令诱饵遣人收买上奏的官员，使父皇起疑，还好被我们发现；预料到我们会顺着他故意留下的线索继续追查，就放饵混淆视线，没猜错的话，这个饵也不知道幕后之人就是当今堂堂丞相，他只晓得受人好处办事，一问就露馅，这点倒没什么值得忌惮的；而所供之人，应该就是林浑之日后派来威胁他的人，林浑之为方便行事，只会用同一个人，而这个人，就是替罪羊。说到底，这家伙连同伙也不算，顶多是个可怜虫，不分是非的棋子。要是我们直接抓了诱饵不放，后面就是一连串的威胁和陷害，所以放回去，让林浑之以为我们这会晕头转向完全没有思路，他一放松警惕，就不会想到先去威胁这个被放回去的饵，饵一回去，另外几个备用的就会受惊而露出马脚，而我们就可以在暗中抓完这些诱饵；林浑之一急，必会叫替罪羊去做`掉他们，这个时候，就可以收网了。”
“嗯。即便我觉得替罪羊武艺并不高强，也不用你亲自去冒险；但存是暗卫，不好出面抓人——”
“景郁原来在担心这个，无妨无妨。风雷电火！”邱岚越朗声喝道。
几个黑衣人同时悄然出现，季景郁惊讶了几秒，随即了然道：“没想到陛下这么早就把影卫交给你了。如此，的确没什么好说的了。有了他们，此次擒贼势在必得。”
抬手遣散了风雷电火，邱岚越望向门外，意义不明地叹气：“也不早了，快到时候了……”
正午艳阳高照，难得有丝清风拂面而过，挟着几片刺目的落红。季景郁撑了下巴，出神地看着枫叶，许久才道：“陛下倒也真舍得这万里锦绣河山，此等胸襟，吾等决不可及。”
“只为博红颜一笑，哪怕是千般繁华，又有何不可弃的？”
“岚越，若是真到了那天……你会觉得孤单么？”
“只要有你在。”
季景郁闻言，没说什么，缓缓阖上双目，几个呼吸间就已睡熟。邱岚越小心翼翼地将他打横抱起，暗忖这人还真有点分量。太子轻手轻脚把人放在书房内的红木雕花大床上，充满爱恋地用视线描摹他的轮廓，心道：若是为博你真心一笑，我也愿意放开无边河川。
只是你终究不是母后那样的人，肯定是不许的吧。邱岚越不禁苦笑着摇头。
也就两个时辰的功夫，但存就拎回一人扔在地上，邱岚越回头看了眼仍在熟睡的季景郁，跟着但存去了刑讯室。
身后，羽睫轻颤，睁开眼已是一片清明，哪还有半分睡意？
就当是对他心意的一点补偿吧……纵容一回，也没关系。
“这等鼠辈，抹杀也罢！”但存啐了一口，鄙夷地瞥了眼缩在角落瑟瑟发抖、腿间潮湿的胖子，心里直泛恶心：他只是甩了一下鞭子，还没落到这死胖子身上，就成这个鬼样子了……
邱岚越抬手，示意他不要激动，厌恶地吐出一个字：“滚！”胖子得了赦令，连滚带爬地落荒而逃，留下湿哒哒的一滩液体，但存冷哼一声，拍碎铁窗一跃而出。
邱岚越也忍了许久，强压下胃中翻涌，快步走出了牢房，临了还不忘提醒狱卒打扫干净。
呼出一口浊气，太子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大喇喇躺了下去，枕着手臂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在宫中散步的季景郁远远瞥见那抹熟悉的月白色，回房饱了床薄被出来给人盖上，无声地轻叹。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