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妖怪都市（赤黑）》锦瑟_Jince

5、化狸之森（四）

　　赤司发觉自己的眼前出现了一条街道。
　　但是这条街和黑子做梦时所梦见的不同。
　　不是夜晚空无一人的街道，这条街道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挂着铃铛的马车在街道上行走，女子绾着青丝，露出圆润光洁的额头。
　　他穿着和服坐在一旁的茶馆里。
　　应该是梦吧？但却可以清晰地闻到茶馆里的茶香。
　　意识无比的清晰，却愿永远不醒。
　　他眯起眼睛，直直地迎上灼目的太阳。
　　这条街道他很熟悉，事实上他已走过千遍，无论是当时，还是记忆中。
　　他直直地对上灼目的夏日日光，涩得快要流下泪来。
　　「赤司君。」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他猛地扭过头，却因刚才直视灼目的日光而导致看不清。
　　他只能模糊地看见身穿白袍的男人走来，手里拿着两碗茶。
　　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他温和上扬的嘴角，露出熟悉的温和笑容。
　　「信……！」

　　他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耀眼的灯光。
　　他抬起手捂住眼睛，这才让刺痛的眼睛好受了一些。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地睁开眼睛，缓缓地起身。
　　至于为什么做这个梦，他把它归咎于沙发。
　　果然以后不能在沙发上随便睡着了。
　　他弯腰拾起掉落在地板上的将棋棋谱，收拾好茶几上摊开来的棋盘和棋子，放回了房间。
　　棋是那个人教他的。
　　其实他最先学会的棋类是围棋。那时，中国元素在日本很流行，满大街都是来自于那里的物品。
　　茶叶、丝绸、陶瓷、科举、制度、棋类……都是来自于那个地方。
　　而那个人也曾微笑着说，希望能去一趟那里，看看那里堪比平安京的繁华。
　　那个人喜欢围棋。
　　他说，黑白二子，分外清明。
　　他说，人生无非就是黑白两种色彩。但白可以渲染出无数种其他色彩，而黑却不行，不管什么颜色去渲染它，能看到的，依旧是黑。所以，要做一个像白色一样的人，这样，你的人生才会多彩。
　　那时赤司信他的话仿若圣经，也竭尽全力去做到这一点。
　　他努力着，可始终跨越不了那一道从一开始便存在了的沟渠。
　　他去洗手间洗了把脸，看着水珠从过长的额发的发尖处滴落。
　　长了好碍事，什么时候剪一下吧。
　　他边这样想着，边把湿了的额发拨到另一边。
　　赤司其实不喜欢回忆。很多人也觉得回忆这词和他八杆子打不到一撇去。
　　但人的记忆一旦长起来，想不回忆都有点难。
　　赤司走出洗手间，刚在思忖着晚上吃什么的时候，敲门声响了起来。
　　他挑了挑眉。
　　他虽猜到了是黑子，但却没有想到紫原居然和他一起来了。而且他们两个的感情似乎还挺好。
　　他们不是才见过一次面吗？
　　「我们是在超市里碰到的，」黑子放下手中的东西，补充道，「紫原君说他正好想来看看赤司君，所以便和他一起过来了。」
　　紫原点了点头：「嗯！黑仔他还帮我买了零食喔！」
　　赤司再度挑眉，却没有说什么。
　　两人在撒谎。
　　就算没有绿间的能力，赤司也能一眼就看出来。但是两个人感情变好的其中一个原因，或许的确是紫原所说的，黑子帮他买了零食。
　　但赤司没有戳穿他们两个，他暂时还没搞清楚这两人想要干什么。
　　黑子环顾着赤司的房间——这是他第一次认真打量赤司的房间——发现他很多地方都被贴上了相片。
　　「啊，这些地方，都是奈良吧？」黑子指着一张照片，扭过头看着赤司，瞳眸中带着些许的兴奋，「是一个很漂亮的地方呢。我喜欢那里的寺庙与树木。」
　　赤司淡淡地笑了笑：「是啊，奈良，曾经的名字是‘平安京’，在平安时代，是日本的王都。」

作者有话说

　　这章的信息量依旧很大。
那个男人的名字绝对不叫「信」，这个我可以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