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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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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排结束投票结果出来后,蓝婷没有忽视张晓丽的眼神。
这种眼神她见的多了——之前大大小小的比赛中她周围很多人对她露出这种神情,不屑又震惊和无可奈何的嫉妒。就连她自己也对那些天赋异常的人羡慕嫉妒恨过。
不遭人嫉是庸才。蓝婷留了心,背着大提琴回了一趟家,蓝羽万不在家,家里乱糟糟的。蓝婷直接进入自己房间,发现被翻得一团乱,她给蓝羽万打电话,“爸爸,咱们家进贼了吗?”
蓝羽万开了视频过来,视频中的他脸色铁青,潦草又疲惫,“婷婷,你回家了?爸爸等下再回去,算了,你先出去在小区等我一会儿。”
蓝婷挂了电话,看了一眼房间,发现自己的一些值钱的东西都没了,她心里有数,这肯定是继母的杰作。还好,她的一些证件都放在了姥姥家,估计继母是想找房产证和她银行卡呢。她找到了书架上的几本乐谱,又拿了两双运动鞋,便准备下楼等父亲。
推开门正巧看到继母上楼,继母见她回来一愣,随即恶狠狠地骂道:“你还有脸回来,你把我们家搅散了,小狐狸精!”
蓝婷眼神嘲讽,举着手机,冷冷道:“不想我爸知道你这幅嘴脸,最好让开。”
继母冷笑着:“把你那房产证拿出来,那房子我要卖了。”她说的理直气壮。要不是这死妮子把那八十万花光了,她至于让女儿流落在外吗?现在蓝羽万这渣男要离婚,说她们母女只会吸血是累赘,想要抛开她们。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卖房分钱这套房子一人一半才行!
蓝婷眉眼冷恕,那继母奔过来要夺她的书包,蓝婷把书包一扔,急速走到对门敲门,“王阿姨王阿姨你在家吗?”
王阿姨开了门,蓝婷悲切无比,“王阿姨救救我,她要把我推下楼。”
“你个死丫头胡说什么!”继母一愣,急忙反驳。蓝婷却捂着胸口,“阿姨,我心口疼,药在包里。”她指着继母手中的书包,东西被倒了一地。
王阿姨的小儿子正在写作业,听到声音蹬蹬跑过来,夺过书包找到了小药瓶,“蓝婷姐姐,快吃!”
王阿姨冷冷地盯着蓝婷继母,砰地一声关上了门,蓝婷吃了药,眼眶通红,“我也不想他们离婚,但我爸说我姐实在是欠了太多钱了,他还不起了。你也知道我和奶奶都被追债的人吓到了,怎么这么可怕。”
王阿姨拍拍蓝婷的手,“作孽啊。你在阿姨家等着你爸,你爸也是遭罪,娶了这女人祸害三代,当初你妈妈在的时候,日子过得多红火啊。唉……前几天你没回来,那追债的人又过来闹半天,派出所的人都来了,作孽啊。你爸养了个白眼狼啊。”王阿姨作为邻居,也被那追债人弄得烦闷不已,三天两头上门催债,闹哄哄的觉都睡不好。
蓝婷低着头,很委屈也很难过的模样。小脸苍白惹人怜爱。王阿姨絮絮叨叨的说着,蓝婷便说给她儿子辅导作业,这才躲避了唠叨。
半个多小时后,蓝羽万回来了,在门口又和继母大吵一架,蓝婷在王阿姨家里都听到了,但是却没有出声,后来蓝羽万来到了王阿姨家。
蓝婷跟着他离开,出门前,王阿姨道:“我们是十几年的老邻居了,老万,你听我一句劝,有些事当断则断,唉。”
蓝羽万这段时期仿佛了老了十岁,都有了白发。“这是这个月的生活费,婷婷,你这阵子不要回家了,我打算离婚后把房子卖了。你那房子就先租出去。”
他心力交瘁。这婚离不掉,他不得安宁,那追债的人都去他单位了。张雨霏这小杂种把他害苦了!她们母女俩说要离婚,必须要给五十万。他哪来的五十万,怎么不去抢钱呢。他苦不堪言,为了躲避亲近,摆脱这他准备向单位申请,调到外地区县去。一走了之,但要先把这套房子处理好,不然他还真怕那母女俩给卖了或者抵押了。
这套房子本来是他和蓝婷母亲的婚房,但蓝婷母亲去世他再婚后,被那女人哄着也加上了她的名字,这回可真是甩不掉了。后悔无用,蓝羽万要断尾求生,“你有事就找你大姑,等爸爸安顿好会给你打电话的。”
蓝婷点头,叹息一声,“我回来只是想邀请爸爸去参加我的校庆,有我大提琴表演呢。”
蓝羽万看着亭亭玉立的亲生女儿,目光带了点慈爱,听说她拉大提琴,蓝羽万又拿出手机给蓝婷打了五千块钱,“之前委屈你了。等我处理好这件事,我们父女俩就相依为命,爸爸陪着你一起拉琴,治病。”
蓝婷心里不屑,但面上却露出笑意来,仿佛很期待那一刻的到来。她被蓝羽万开车送到姥姥家,车上他千叮咛万嘱咐,如果再次遇到继母或者张雨霏,不要和她们吵架,赶紧离开,而且也千万不要把房产证给她们,任何有签字文件都不要签。
蓝婷一一答应。
校庆那天蓝羽万没来,蓝婷心中有数——在班级中等待校庆开始的时候收到了蓝羽万的一条信息,“爸爸走了,多保重。”
蓝婷嘲弄的勾起唇角,这个渣爹真是一如既往地自私,一走了之不管不顾,烂摊子谁去收拾呢。也许要不了多久,继母就该到学校来找她麻烦了。
她抚摸着大提琴,手指无意识地拨动着琴弦,心中琢磨着是否提前休学去苏菲乐团。她本以为蓝羽万能够处理好离婚事宜,不会牵连她,现在看来是她想多了。蓝羽万走后,压力肯定在她身上,看昨晚继母那态度,一直惦记着她手里这套房呢。这样就还有得扯皮,烦人的很。
老师们把要表演的人员从班级里叫出去,然后班级排队入场去操场看表演。
蓝婷一身白裙子,如纯洁的百合花般清新甜美。叶峰的目光一直若有似无地放在她身上,蓝婷沉浸在自己思绪里并没有发现。而张晓丽身穿小礼服,盯着角落里的蓝婷,眼中闪烁着不明神色。她是六个主持人之一,现在还没有轮到她上台。
蓝婷彩排结束后班级里同学都对她关注起来,特别是女生,平日里蓝婷疏离冷淡身体又不好,待人淡淡的,成绩也不拔尖,她们认为傲气她不好相处,但她那拉大提琴的时候真是太有气质了,闪闪发光又光彩夺目。女生们似乎对她改观了,觉得她虽然傲气但真的很有才华,很是羡慕这样的。
张晓丽走到蓝婷旁边,瞥了她旁边的大提琴,笑着问:“蓝婷,等下表演会紧张吗?”
蓝婷抬眸,“还好。”
张晓丽顿了一下,在她旁边坐下了,“我能小声问你个问题吗?”她见蓝婷不答,脸红了起来,“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我想问你喜欢叶峰吗?”
蓝婷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但她可以肯定地回答:“不喜欢。”
张晓丽似乎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喜欢叶峰,那说好了你不许和我争哦。”
蓝婷:……
张晓丽又道:“你没有化妆哎,我这里有化妆包,我帮你化吧,我化妆技术很厉害的。”
“不用了,我最近皮肤过敏。”蓝婷笑着拒绝,想了想又道:“你不觉得叶峰有点爹味,油腻吗?”
张晓丽怔住了,蓝婷又赶紧道:“我开玩笑的,我觉得你和他很配。祝你们幸福,加油哦。”她起身背着大提琴跟着老师去了后台,等下该她表演了。
蓝婷走的时候,感觉背后有两道目光一左一右盯着她。她没有回头,知道是张晓丽和叶峰的目光。
每当叶峰用那种深情的失而复得的目光盯着她的时候,她都感觉到窒息。经过这段时间,蓝婷可以百分百确定叶峰有奇遇,要么就是和她一样穿书而来的,要么就是像她之前一样觉醒了,知道自己是一本书里的人设了。要么就是重生的,反正就是这些套路。
不然表现得不会这么奇怪而且老成。
她还听到他打电话购买什么白酒股票和不经意提到新鲜的词汇,而且他还旁敲侧击地问了不少吴离的事情。男配吴离这个时候可还没出现呢。他就问了,这不更奇怪吗?更重要的是他那种居高临下傲然睥睨的态度,这态度她前世在那些位高权重的老头子身上见过不少。想书中描写后来男主身居高位十几年,这种行事风格一时间也无法掩盖吧。
反正不管叶峰如何表现,蓝婷是决心要和他划清界限呢。
这本书作者不干人事,好好的女主虐成小可怜,她才不要活成这个鸟样子呢。靠近男主会让她变得不幸,远远躲开为妙。
然而蓝婷想躲,张晓丽和叶峰却是硬凑过来。蓝婷上台之前去了一次厕所,回来后发现自己的大提琴弦断了一根。她扫视了一圈问旁边的一位独舞的小姑娘,“刚才有人碰过我的琴吗?”
那个小姑娘正在压腿,闻言愣了一下,“我没注意。怎么了?”
蓝婷淡淡的:“琴弦断了。”她摸了摸自己的琴弦顶部,松垮垮的挂在最上头,不显眼,但只要用力一拨就会断裂。这人做的很巧妙,在顶部划了一下,如果不注意等到上场表演时候才发现就晚了。
“啊?”女生叫起来,赶紧找来了老师,老师检查过后,目光冷冽:“谁做的最好主动承认。”
没人承认。
蓝婷笑了笑,拿出背包里的备用A弦,开始换弦。这种事情前世经历的也不少,她只是没想到在学校里也会发生。会是谁呢?
蓝婷边换琴弦边扫视着周围人,老师过来帮她换,顺便让人紧急把她节目往后调。张晓丽嘟囔了一声,“这下串词又要改了。”
“不用。”蓝婷道:“我来得及。”说话间她已经换好了,拿出湿巾擦了擦手,便上去了。
拉琴对蓝婷来说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而熟练,这种场合她压根不会有任何紧张之色,非常出色的完成了表演,下了台后她对老师说:“我想看一下监控。”
老师很为难:“这里是临时搭建的,并没有监控。”
怪不得作恶的人这么有恃无恐,她笑了笑,摸出手机,“老师,我知道是谁做的。”
老师接过她手机,看了里面的视频,脸色冷淡下来。视频中拍到许多人,但靠近她琴弦的只有张雨馨和张晓丽。
张晓丽哭哭啼啼,“不是我做的,是张雨馨,她说她来找她妹妹,她说她是蓝婷姐姐,我就给她指了下位置啊。”
蓝婷没想到张雨馨会在校庆这天来她学校,她爹那天还说张雨馨好久没去上学也不知道死哪去了,这跑到她学校做什么?
还有就是张晓丽竟然和张雨馨认识,还是小学同学,这世界真是够小的。
张晓丽不承认,视频只拍到她靠近大提琴,却没有拍到她动作。蓝婷柔柔地说:“我相信不是你,我继姐一直不喜欢我,对不起,这连累你了。”
蓝婷不追究了,给张晓丽擦干眼泪,“我去问她她肯定不会承认,还会推到你身上,我这个姐姐啊,”下面的声音她放低,“她借了网贷,又在外面认识了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你小心她找你借钱。”
张晓丽一惊,刚才张雨馨的确是向她借钱了,她给了一千,之后还约着一起去吃饭。她真的没有弄断琴弦,只不过是看着张雨馨做没有提醒罢了。
她也没想到蓝婷会在包里放手机录视频。
这下虽然她说不是她,但从办公室出来看到同学们的眼神,她就知道,自己已经被误会了。特别是叶峰的眼神,让她坐卧不安,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个插曲也只有后台的那时间段表演的二三十个同学知道。校庆还在继续,节目表演也在继续,但是张晓丽知道这很快就会传出去。之后一周内都会被议论,至少她本班同学不会放过这个热点的。
她沮丧极了,蓝婷说相信她,她会帮着自己澄清吗?
张晓丽讨好地看着蓝婷,“谢谢你相信我。校庆结束后我请你吃饭吧。”
“可以啊。”蓝婷轻轻巧巧的答应了,并主动说:“你放心,我相信不是你做的,如果有人说闲话,我会帮你澄清的。”
“只是我那姐姐如果再来找你,你可以告诉我吗?她已经好久没回家了,她妈妈有些担心呢。”
张晓丽咬唇,“蓝婷你真好,其实,其实张雨馨说今天要教训你,你小心些。”她本来不想说的,但是蓝婷这么为她考虑,她也把自己知道的消息告诉她:“我去校门口接她的时候发现她身边有一个大胡子的男人,还有一个像混混样的人,他们都不像好人。总之,你小心点。”
蓝婷的笑容更大了:“谢谢你,晓丽。”
蓝婷去了校门口,果然看到几人在那东张西望。她赶紧躲起来,虽然不知道张雨馨想做什么,但是这么不妨碍她防备起来,反正她住校,这几日也不去练琴,便一直不出校门。
果然几天后蓝羽万发来消息说他已经安顿下来,说他已经委托中介把房子出租,并且找了律师起诉离婚。继母要发疯了,让蓝婷小心些。接着蓝婷就再也联系不上蓝羽万了。
这渣爹也是够了——离婚搬家卖房跑路还真是做的熟练,自己不出面,让自己女儿承担风险。姥姥还打电话过来,说继母竟然找到她那里去了。继母找不到人可着劲的折腾,果然来蓝婷学校闹。
蓝婷一激动就翻白眼倒地心脏病发把学校老师吓得要死,保安直接撵人。继母见不到她,便和张雨馨蹲守在校门口。
蓝婷烦躁不已,她已经两周没去琴行练琴了,而且期末考试也即将开始,马上就要放寒假了。她总不能一直躲在学校不出去,正巧这个时候叶峰对她道:“蓝婷,你继母是不是在欺负你?”
蓝婷低着头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