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双贱合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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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衍曾听白念桑提到过苏卿然这个名字，但此时他一副感兴趣的模样问：“哪个是苏卿然。”
苏卿然站在夏羽身后，不待他说话便低声道：“奴婢便是。”
夏衍坐在高位，上下将苏卿然打量一番：“果然这模样看上去是很讨人喜欢。”苏卿然被夏衍这一夸脸登时就红了，低着头下巴都要贴到胸口上。夏羽怏怏不快道：“皇兄，卿然她只是个小姑娘，并且怕生的很。今日场合这般隆重，我怕她应付不了。”一方面确实如他所说，苏卿然从未有过直面这么多人的时候，她自小在青楼长大，听六嫂说为了不去接客而一直女扮男装，他担心这场景会触及她不愉快的记忆。另一方面，他也有私心，苏卿然若是今日表演的出彩，被别人看中，到时就难办了。
“哦？苏卿然是吧，念桑她替你夸下海口，你自己说，要不要来表演。”夏衍询问道。
苏卿然心底当真有些怕，想要拒绝，抬眼看到对面白念桑看着自己鼓励的目光，暗暗捏紧了拳头，朗声道：“皇上，小女愿意一试。”
夏羽见她也同意了，便不再说什么，低头缄口不语。
虽然口上答应了，其实心中仍然会怯场，因是临时被拉出来充数的，苏卿然得了些时间准备。宫女帮她挑了件合身的衣裳，为她备好了琴，苏卿然仍有些慌乱之际，见白念桑出现在门口，如同见了救命稻草一般。
“白姐姐。”苏卿然赶忙叫她：“白姐姐你突然提到我，把我吓死了。”
“今日是个好机会，若是你能出彩……”白念桑说于此，压低了声音在苏卿然耳旁对她道：“有皇上为你做主，直接将你赐给六王爷。”
苏卿然大惊：“什么？！”
白念桑赶忙拍她一下，急道：“别声张，所以一会儿绝对不许出什么岔子，若是这次成功了，好歹同为圣旨赐婚，岳浅以后想使什么手段也会有所顾虑。”
苏卿然开心的点头：“嗯，谢谢姐姐替我筹谋！”
白念桑走后，苏卿然换了一身水蓝色广袖长裙，腰上束了一根柔软的绸带，走路时微微摆动如同飘逸的仙子。小太监来告知已准备就绪，琴抬了过去，她该上场了。苏卿然整理了一下衣服，将心底的恐惧全部压了下去。她没想到机会来的这么快，并且是这么个天大的机会。如果把握的好，她就可以一跃成为六王爷的妾了，并且是御赐的。
走入舞台正中，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苏卿然始终不敢去看岳浅，偷偷瞧了一眼白念桑，见白念桑朝自己点了点头，苏卿然这才冷静下来，坐在古筝前。十指搭在琴弦上，手指波动琴弦，溢出泠泠乐声，伴着这琴声，她开口唱了一首曾经在凤栖楼听那时很红的花魁唱过的曲子。
岳浅正襟危坐，目光直直注视着苏卿然，看她温柔含笑的模样，侧着头拨弄琴弦，歌词她听得不大真切，只是细细打量苏卿然，觉得自己着实小瞧了她。
苏卿然唱歌自然有她女主的范儿，干净甜美的嗓音如同山间布谷鸟婉转啼鸣，再配上她面颊上一汪荡漾开的酒窝，不经意抬头缠绵望一眼夏云逸又垂下眼，实在是惹人怜惜的很。
岳浅掏了帕子假意擦了擦嘴，小声对一旁漫不经心的夏云逸道：“瞧见没，有人唱歌还能勾魂呢。”
夏云逸知道她对苏卿然有所顾忌，话里头带了些醋意，撇过头低声道：“我看她弹得那把琴，可是老太后年轻时喜用的一把，果然音色不错。”
“人家都看美人儿，你怎么光看琴。”岳浅口是心非道。
“我对琴比较感兴趣。”夏云逸淡淡道。
岳浅抿了笑意，看向苏卿然，可惜了她使尽浑身解数，被夏云逸全都辜负了，真是，可怜啊~
苏卿然一曲终了，果然达到了众人惊艳叫好不断的效果。夏衍拍了拍手笑道：“哈哈，果然不错，没想到九弟身边还有这么个可人的丫头。”
夏羽闷声道：“皇兄，卿然她……是六嫂身边的丫鬟。”夏羽诚实回答，他方才将苏卿然的举动皆看在眼里，终于确定了她喜欢的人正是六哥，一时烦闷不已。
夏衍“哦”了一声，看向岳浅，笑道：“我说呢，六弟妹贤良，底下的丫头也非同一般啊。”
岳浅赶忙回话：“被皇上夸奖，是卿然她的福气。”
苏卿然听闻也赶忙下跪，古时的娱乐项目也就这么简单，有时听一首好曲就足以让人心情愉悦明媚，夏衍道：“苏卿然定是要赏的。”苏卿然听闻欣喜若狂道：“谢皇上。”
夏衍满意的点了点头：“苏卿然这歌喉可是把我的那些妃子都比下去了，赏些什么好呢……六弟，你说呢？”夏衍自然而然的将话题带到夏云逸身上，后者听闻只起身淡淡道：“皇上随意赏些就好。”
“苏卿然小小年纪还未婚配吧。”夏衍叹息道：“这么出众的女子做丫鬟，多少可惜了些。”
岳浅本还不知夏衍要作甚，可是见苏卿然掩不住满面的期待兴奋看向夏云逸，心中一紧，忽而明白了夏衍的用意。苏卿然啊苏卿然，还真是再一次刷新了自己对她的看法。
“皇上，您这么夸卿然，我倒是替您那些妃子不平了。”岳浅煞有介事的说道，面上带着微微愠怒之色，可是调侃之意无疑。夏衍问她：“为何如此说？”
岳浅唇角微微勾起，语气轻缓道：“皇上宫里的妃子们，都是夏国内最为优秀的女子，不论是美貌还是才艺都如此。卿然只是个自小在凤栖楼打杂的粗使丫头，怎能同您的妃子们相提并论。不过皇上宅心仁厚，没有怨卿然在这么隆重的日子，唱些靡靡之音，令岳浅惶恐不已。”
马屁也拍了，顺势将苏卿然拽下了水，夏衍就算再怎么表现出欣赏，也不能当着众人的面，将一名“唱着靡靡之音的青楼丫头”指给哪位王爷，比如夏云逸了。
夏衍听岳浅这么说，不禁感叹：“云堰国第一公主的名号，六王妃当之无愧。”
岳浅谦虚的福了福身子，抬头去看完全搞不懂状况的苏卿然，正茫然的望着自己。许久才反应过来，她本该有的机会，便这样被岳浅三言两语毁了。她呆呆的听夏衍赏给自己些金银珠宝，便木讷的退了下去。待她反应过来时，站在宴会场地不远的地方忽觉无力的似乎站不住脚。
“卿然。”却听岳浅的声音冷冷传来，苏卿然全身一哆嗦抬头见岳浅正踱步走向自己。
岳浅见苏卿然半晌没回来，便猜她一定是找个地方猫起来暗自神伤，找了个借口出来果然见到了她失魂落魄的模样。
“我与你主仆也有些日子了，却不知你还有这等才艺。”岳浅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苏卿然道。
“夫人，我……”苏卿然面对岳浅，总是没来由的惧怕，此时更是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岳浅望着面前这个看似清丽脱俗的女子，容貌被那一身水蓝色的衣服衬的娇媚，又道：“卿然，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坏人。”
“卿然不敢。”
“这话说得微妙，你答不敢，却没说不是。”岳浅静静看着她，觉得这人当真可悲，她虽不清楚白念桑为何要帮苏卿然，说是帮忙不过只是利用。“有些人，你看上去是个好人，可她背后却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岳浅并未直白的说白念桑的不是，一来苏卿然未必会信，二来……若苏卿然真的傻傻去找白念桑寻求帮助，反被她阴的不得好下场，那也是她自己造的孽。岳浅没必要苦口婆心的劝她回头是岸。
每个人对他人的好，是有限度的，岳浅曾经也想过好好待苏卿然，可是她一次一次将这些耐性挥霍，如今岳浅只管看着她的贞操，其他的事就由她自生自灭吧。
“夫人是好人。”
岳浅点了点头：“是啊，像我这样看上去是好人的人，吃人通常都会把骨头吐出来。”见苏卿然生怕自己真将她吃了，看着就嫌烦，对她道：“回去吧，九王爷若要邀请你去喝个茶听个曲儿记得拒绝他，晚上回去见不着你，我可是会生气的。”说罢转身往回走。
夏云逸见岳浅脸上带着捉摸不透的神色回来，苏卿然紧随其后满脸铁青回到夏羽身边，镇定自若的小酌了一口。他不太担心岳浅，一般她都是不会吃亏的，只是岳浅自打落座就始终不吭声沉思着什么，夏云逸偷偷看她又觉得脸上瞧不出悲喜。
“王爷。”岳浅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桌上的杯子，前头舞台上是戏班子的杂耍表演，精湛的演技惹得叫好声一片，难得的热闹。可是岳浅轻声叫他的名字，似乎这些嘈杂之音都沦为背景。
“嗯？”
“没事。”岳浅始终没将那句话问出口。
她想问，倘若有一天我离开了这里，你会不会舍不得我？
只不过她突然对这个答案不那么好奇了。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双贱合璧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