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瑶的穿越生活》桥夕

13、难掩的真相

　　瑶娘看桃儿红着眼眶回来了，只挑了下眉头让她下去了，便对陈嬷嬷低声道：“看到了吧，若是真凶不出现，我就要背上这个黑锅了。哪怕七姐不是我害的，许多人也要顾忌一二的。”

　　陈嬷嬷恨声道：“若真如娘子所说那人是真凶，那这事儿就不是娘子您一人的事了，必须得和夫人说说了。”

　　瑶娘点头同意了，拉着陈嬷嬷的手认真嘱咐道：“嬷嬷是跟着阿娘从陈家来了白家的，仔细劝着阿娘莫要冲动了，免得打草惊蛇了。”

　　虽然老夫人让瑶娘谁都不要说，但她身边的人瞒是瞒不住的，她身边几个人还是信得过的。

　　“娘子放心吧，我定劝好夫人的。”陈嬷嬷神情凝重。

　　陈夫人才哄住白瑜不许他回梧桐院里去，听见丫头报说陈嬷嬷来了，很是不耐，女儿被人泼污水下人们肯定是失职的。脸黑黑地睇了顾妈妈一眼道：“让她进来吧，我倒要听听她怎么说，这小娘子给她照顾着，竟然成了这幅样子了。”

　　顾嬷嬷忙去挑了帘子迎陈嬷嬷，看她一眼的沉重，暗想也难怪她着急了，她是九娘子的乳娘，九娘子不好，她也落不到什么好的。

　　陈嬷嬷当初虽然不是陈氏贴身的丫头，却也是给着父母一道做了陈氏的陪嫁奴仆来了白家的。地位比半路投身为奴的人虽然低些，却更受主家的重视。若是父母不在了，在陈氏面前肯定不是如今不亲不疏的样子的。不过她估摸着陈氏的性子，便开门见山地道：“夫人可知道，那背后诬陷九娘子的人，其实是想攀扯上夫人你和五郎呀！”

　　果然不出陈嬷嬷所料，陈氏脸色立刻就变了，厉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还不快说清楚？”

　　陈嬷嬷看了一眼屋子里头几个丫头，陈氏会意，让人都出去了，陈嬷嬷便将药娘的分析掐头去尾说了下，重点是瑶娘一个小娘子并没有碍着谁，诬陷瑶娘的目的自然是为了扯亲生母亲和同胞兄弟的后腿了。

　　陈氏本来就不是聪明人，听了陈嬷嬷的话后咬牙怒道：“黄氏这个毒妇，竟这样黑心肠，我这就揪了她去让老夫人做主！”

　　陈嬷嬷忙拉住陈氏劝了半天等她怒气稍歇又道：“夫人，这几年里在老夫人跟前孝敬的可都是少夫人，她一向又装得端庄贤惠，老夫人定会以为您是胡说的，不如等老爷回来了请老爷做主？夫人您想想，就算少夫人再孝顺，在老夫人的心里头也不及老爷重要啊。”

　　“你说的对！只是我还真忍不下这口气呢。”陈氏依旧不愤地道，“瑜郎这么小，碍着她什么了？真真是狠心，我咒她一辈子生不出儿子来！”

　　陈嬷嬷有些无语，暗想幸好九娘不像夫人，聪明多了。

　　戌时末，整个白府里一片沉静。这个时候，也是白府内院上钥匙的时候，平日里只有值班巡夜仆从的班房里还有着光亮，但是今日里，瑞芝堂西厢的耳房里，星星点点的烛火摇曳不定，在葱茏的树影里竟有一种诡异的阴森。

　　“你可都问清楚了？”老夫人不满皱褶的脸孔在灯光下格外的狰狞。

　　“是，少夫人劝六娘子继续闹下去。”方嬷嬷都有些震惊，她看着老夫人的神色有些担心，低声道：“伺候三郎的人都是跟着少夫人从黄家过来的，从前得三郎看重的红莺被安排在针线上，等闲进不了正房。她倒是没有看出来少夫人有什么不对，倒是一个在外头听使唤的小丫头说了件事，说是少夫人隔不了几天就会酉时初的时候去花园里散步，身边只带着刘翠一个人跟着。”

　　老夫人恨恨地道：“想不到让瑶娘给说中了，竟然真是黄氏在作怪！亏得我这几年这般器重她，她四年无所出我也没有让琨郎收用丫头做通房……你说，她为什么这样做？她在我面前说劝不住珍娘，又害了琼娘，还诬赖瑶娘，你说她到底想做什么？”

　　“这，老夫人想不明白的事情，我又怎么会想得明白？不过照着九娘的话，七娘该不成真是被杀人灭口的？”方嬷嬷迟疑道。

　　“弄到要杀人的掩盖真相，这个黄氏背后定是犯了极大的错处……”老夫人皱眉沉思，突然一怔，能够让一个女人下狠手去杀小姑子，谋害夫家，那她定是对丈夫不满甚至真的做出了丑事来。想起方嬷嬷之前提到的“花园”，老夫人浑身一颤，花园那边还开着一道门，和候府相连的。难道，黄氏隔几日去黄氏就是去见那个“奸夫”的？

　　老夫人想着东府的几个男人，大侄儿白世先虽然是侯爵，但是早就年过四十了，大房并无儿郎。二侄儿已经去世了，但是外室生的珉郎年二十二岁，只是他一向胆小老实，又对妻子李氏很好，他应该不会是那个奸夫。反倒是三侄儿白世州，在云旗尉里挂着一个闲职，一向贪花好色，有了两房妾室不说，还有十来个侍妾丫头。若真是他偷亲侄儿媳妇，老夫人啪地在小几上重重地拍了一下，眼中的冷意已经变成了凶光，她必要这个侄儿好看！

　　“老夫人！”方嬷嬷吓得不轻，顾不得老夫人一身的怒气，忙去看她的手。

　　“我无事的。”老夫人想了想，这样子的丑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不过方嬷嬷却不能瞒着了，便低声吩咐了方嬷嬷几句。

　　方嬷嬷脸色露出震惊之色来，心里头却是将黄氏骂了个狗血淋头，若是真和丈夫的叔叔勾搭在一块了，知道了主家这等丑事，只怕她以后都难有个善终了。

　　瑶娘并不知道老夫人已经将黄氏的事情猜了个透，她这几日里得了清闲，便让丫头将逍遥椅抬到院子中高大的梧桐树下，她则拿着一本书摇着椅子悠闲地看着。当然了，私底下也让陈嬷嬷注意着府里的动静，并不敢真让自己耳目塞听。

　　这日里，瑶娘照旧拿着一本青莲诗集坐在摇椅上悠闲自得，让一边在小几后描红的白瑜羡慕得时不时瞪她一眼。直到丫头杏儿蹬蹬的脚步声打断了一院的清净。

　　“九娘，五郎，赵家来人了！将六娘的庚帖还回来了。”杏儿喘着气说道。

　　瑶娘一怔，脸上的神情并不意外，赵七郎和珍娘的亲事，说是有青梅竹马之谊，其实也不过是父母之命而已，两人并没有太多的情义。而白家和赵家，从前虽然有几分交情，这几年也有些疏远来往了。再说了，赵七郎并非是长房长子，娶公主的话，只要赵家不谋反，起码能再得两代的富贵。这么多的好处，白家一露出退婚的意思来，他们虽然说考虑些时日，也不过是抬抬面子而已，也算是给白家的颜面了。

　　“九娘子一点也不好奇呀！”杏儿失望地道。

　　倒是白瑜，将手中的笔一丢，腾腾地跑到瑶娘跟前带着期盼道：“九姐，我们去看看吧？”

　　瑶娘哼笑了一声，看向小桌上染了大团笔墨的宣纸，淡淡道：“三百个大字没写完的话，中午不准吃饭哦。”

　　白瑜小胖脸一垮，他已经领教过瑶娘的厉害，知道她说到做到。怒视了讨厌的姐姐一眼，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小桌子边咬牙切齿地继续描红起来。

　　只是院子里没有宁静半个时辰，却见陈氏身边的顾嬷嬷一脸潮红地来了，“九娘、五郎，快收拾一下，老爷回来了！”

　　白瑜却不敢再扔笔了，抬头偷偷地看向瑶娘。瑶娘暗中偷笑，随即正色道：“既然是阿爹回来了，上午就先写到这里吧，不够的明日补上就是了。”

　　白瑜欢呼了一声，也不和瑶娘打招呼，就一阵风地跑了出去。顾嬷嬷对瑶娘欠了欠身，忙领着两个小丫头追了上去。

　　瑶娘起身回屋，唤了桂花和桃儿给她梳妆打扮，金光闪闪的头饰颜色亮丽的衣裳都没有用，她看桃儿一脸意见的样子，忙道：“我说怎么样装扮就怎么样装扮，阿爹可是出事罢官而回的，我若是穿得太喜庆了，他肯定会想我这个女儿心里头不挂心他呢。”

　　桃儿这才作罢。

　　瑶娘赶到瑞芝堂时，不见珍娘，心中诧异面上却半点不露。给老夫人和陈氏行了礼，她站在黄氏身后，飞快地瞟了黄氏已经三个多月半点也不显怀的腹部，什么话都没有问。

　　老夫人深深地看了黄氏一眼，语气淡然地道：“琨郎媳妇不必跟着去门前迎了，你去喊珍娘出来，若是她坚持不出来迎她父亲，便是不想再做白家的女儿了，便是不孝！”

　　陈氏冷笑瞪着黄氏讽刺道：“没听到老夫人的话吗？珍娘可是琨郎嫡亲的妹妹，不但是你小姑子更是你表妹，可别说什么劝不动的话了。”

　　黄氏心里满是火气，恨不得抓陈氏一脸血，面上却是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就被几个下人簇拥着王芳华苑去了。而白琨，妻子被祖母和继母这样说了，眉头也不动下，急切开口道： “祖母，我们先去门前候着吧，阿爹说不定已经到了呢。”

　　老夫人眼神一暗，孙子虽然呆却不是笨人，是不是他已经知道黄氏不妥了，所以才对待黄氏不冷不热的？没容老夫人细想，已经管事的来报说白世新已经快到大门前了，老夫人忙激动地站了起来，被白琨和陈氏左右扶着去了前院中庭处侯着。

　　陈氏看了看自己一身水红色的薄纱褙子，内里是乳白色的交领长裙，头上插着金步摇，额前带着花钿，脸上扑着脂粉，比往日里娇艳了不少。她此时正仰着头往前庭方向眺望，终于忍不住对着老夫人道：“婆婆，你看要不我带着瑶娘、瑜郎去前庭候着？”

　　陈氏这样急切，倒是让瑶娘暗暗咋舌，看来陈氏对白世新用情颇深呐。瑶娘顿时对陈氏的感观好了那么一点点。不管什么年代，对爱的渴望从来都是一样的。她甚至希望便宜老爹白世新心里也能够有陈氏，这样一来，即便他们不免俗地重案男轻女，但是她的日子也不至于太难过的。到了前庭后，看着陈氏冲着一个瘦瘦高高穿着淡灰色圆领袍子头戴幞头的男子欣喜地迎了上去，她故意慢了两步忙才跟着上前去，谁知再抬头，看见的是陈氏气得发黑的脸孔，以及被白世新小心翼翼从马车上扶出的妩媚至极的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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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出门旅游了三天，今天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