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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两情最是缱绻时 ...

  •   “怎么可以这个样子啊?傅大哥是客人,怎么可以乱啄……欺负他呢?”送走了傅松,茉莉回到屋里,一边收拾桌子,一边回身教训曦展。
      曦展静静走过来,虽然浑身涂着杂色的颜料,但凤凰本身的高贵优雅从骨子里透出来,步态优美,傅松若是见了这时候的他,绝不会再认作是山鸡。曦展轻巧的飞上椅子,再从椅子踏到桌子上,挨近茉莉清丽的脸庞,专注的看。
      茉莉正在碎碎念的小嘴一下子停了,虽然现在曦展是一只鸟的形状,但那眼神,和人形时一模一样,每次凝视自己,都让自己心跳更急。
      曦展朱红的喙轻轻啄一啄茉莉的鼻头:“我不喜欢你和别的男人待在一起。”
      茉莉俏脸飞红,转身拿抹布:“说什么呢……”
      曦展笑看她慌乱的身形,眼神柔和,茉莉不知道傅松对她的情意,这是最好,他也没有大方到替情敌来说明感情。傅松倒是个好人,只是……他欲夺我妻,不能相让。
      曦展飞下桌子,踱到茉莉腿边,看着她收拾家务,侍弄花儿。正午阳光猛烈,茉莉把一盆盆经不起晒的花木挪开地方,放下一边的床帐,小小的空间里顿时幽暗下来。曦展半卧在床头,抬起优雅的颈子,看茉莉在细致的绢布上绣着小巧的白色茉莉花儿。
      灵巧纤细的手指捏着细小的针在绢布上穿过来穿过去,一朵散着花香的茉莉在手下渐渐成形。曦展家中经营绣坊,自然看过无数绣工刺绣,此时却仍然看着茉莉的双手飞针走线,目不转睛。茉莉绣了一阵子,觉得有些累了,便放下手里的活儿,向后靠在床柱上,微微闭眼休息。手心中传来微痒的感觉,低头一看,却是曦展轻轻啄她长了薄茧的手。茉莉轻轻笑出声来,阳光斜了个角度洒进来,正好照在茉莉身上,曦展把头放在茉莉裙上,一幅惬意的样子,昏昏欲睡。
      “哎,快别睡,我可有话问你。”茉莉伸出食指,推推曦展的头。
      “什么话?”曦展仍旧闭眼,心中却清楚起来。
      “傅大哥说,有杀手要杀你,为什么要杀你?有没有人在背后指使啊?我还忘了问,你昨晚是怎么遇刺的?”
      “也没什么,就是昨晚和小四去查商行回来,在路上巷子里遇刺了,黑压压的,那些人又蒙着面,不知道是谁。这查凶案可是官家的事情,你怎么关心起来?莫非我的茉莉还想做个女提刑不成?”曦展睁开眼,戏谑的问。芳韵在钱家,钱府对他下毒手的事情,不能让茉莉知晓。
      “那,凤大公子出了事情,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呢?瞒过平民百姓也就算了,可是皇室不是一向忌讳你家吗?”
      “祖母自有方法,把我受伤的事情瞒下去。今年凤家在商场上动作频频,尤其轻虹纱一事,已经扰乱了丝织品价格了,若此时传出我出事的消息,必定再起乱子。今上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是明君,心里必然明白,凤家不是他的威胁。”

      夏日的午后十分闷热,阳光流淌进来,又随着时间的推移流淌出去。转眼到了傍晚,太阳西斜,茉莉趁着这一抹余晖,到屋后花田里给花儿浇水,曦展亦步亦趋跟着,一人一鸟漫步在花田里。
      茉莉手里拿着喷壶,沿着田埂走,时而洒下去一丁点儿水,时而洒上许多。曦展看的有趣,歪着头也不吭声。茉莉走到花田角落那里,那儿种着一丛茉莉花儿,在晚霞中舒展了翠绿的叶子,小小的白玉一样的花朵在舒缓的风中轻颤,送出幽幽暗香。
      曦展在外面不能开口说话,衔住茉莉裙角轻轻扯扯,示意她蹲下身,又从茉莉花丛里啄下两朵,笨拙又艰难的用喙嵌在茉莉的发髻上。
      茉莉的笑容慢慢的在脸上绽放,带着一种温柔幸福的神采。身后的夕阳缓缓给她镀上一层金边,曦展一时间目眩神迷。
      茉莉拿起放在一边的喷壶,轻唤一声“走了”,慢慢沿着田埂向屋里走去,曦展跟在她裙边,心中一片静好,忽然就想起姑妈从异世界写来的信中的一句诗来——陌上花开缓缓归。
      两人自花田中缓缓归去,凉风徐徐,晚霞满天。

      第二日一早,一件大事情传遍了大街小巷,雍德帝的诏旨在早朝时传下,慎重的由中书省颁行天下。
      因凤鸣吉兆,免亳州百姓三年赋税,在各地增设义学官学,以利民生。集翔台上五室,因上天所赐祥兆,命名为“发明”、“上朔”、“归昌”、“固常”、“保长”,以示天佑我朝。
      这一道诏旨让大街小巷关于夜里凤鸣的流言蜚语一扫而清,曦展和茉莉彻底放下心来。
      “为什么要给集翔台五室取这样的名字呢?”茉莉有些好奇。
      “书上有记载,凤凰晨鸣曰‘发明’,昼鸣曰‘上朔’,夕鸣曰‘归昌’,昏鸣曰‘固常’,夜鸣曰‘保长’,所以才这样取名。”曦展含笑解答。
      “好啊,那现在刚好是早上,快点快点,叫一声‘发明’给我听听——”茉莉掩嘴笑,眼睛弯弯成了月牙,好心情的逗着。
      曦展无奈,唯有苦笑。

      国师府一向低调行事,寂落无闻,王公贵族们都以为国师只是皇帝祭祀、行大典时的摆设,也并不重视。雍德帝颁下诏旨的这一日,宫内传来了旨意,说是山阴大长公主玉体有恙,贵太妃召国师进宫,为公主祈福。
      山阴大长公主,是雍德帝最小的姑姑,年方二十一,比雍德帝还要小上四岁。太宗在遇刺驾崩那年得女,对她百般宠爱,及至先皇,也对这个幼妹爱如珍宝。如今尚未出阁,待字闺中。皇朝礼制,皇女称公主,皇帝的姊妹称长公主,皇帝的姑母称大长公主,山阴大长公主去年到了出嫁的年纪,雍德帝慎重,定要为她择一佳婿,才拖到了现在。
      涂山兰不像去见雍德帝时闲散的装束,整整齐齐穿了国师的常礼服,奉诏进宫。
      “贵太妃安康。”涂山兰弯腰行礼。
      “国师请起,赐坐。”申贵太妃笑容满面,雍容万方的坐在主位上。
      “谢贵太妃。”涂山兰道声谢,方在椅上坐下。
      “国师为官家操劳,辛苦了。哀家因后宫琐事而召国师,心中有愧。”申贵太妃向他微微点头。
      “这是臣的本分。”涂山兰嘴里说着,心中清楚申贵太妃召他来的用意。这位贵太妃从来不是个简单人物,先皇嫔妃众多,申贵太妃从后宫三千佳丽中脱颖而出,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独占皇宠,而且在被冷落之后还能让先皇将太子交给她抚养,实在不可小觑。
      “国师何必过谦呢?哀家听说,前夜凤鸣声后,官家立刻就召见国师,商讨祥瑞之事,足见对国师的倚重。”涂山兰听了此话,微微抬头看去,只见申贵太妃头戴七翚攒明珠的朝冠,额垂珍珠华胜,两鬓珠翠生辉,身后金碧辉煌的四折绘孔雀屏风,贵气逼人,仪态万方。
      “回禀贵太妃,凤鸣乃是吉兆,天佑我朝,陛下圣德,才有此事。我皇闻亳州民生疾苦,生民多有怨愤,故免去赋税三年,以示仁道治国之意。这是陛下的恩德,想必亳州百姓也自然感激。”涂山兰将话说的滴水不漏。贵太妃召他入宫,自然是要探问他口风。申氏历代侯门,早不知道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三年赋税并不在他们眼中,重要的是免这三年赋税背后所代表的意义。
      “国师所言极是,官家有这番体恤民生之心,方不负先皇的教导。”申贵太妃笑意盈盈,毫无不悦之色。
      “贵太妃懿旨,山阴大长公主玉体不适,召臣进宫祈福。不知大长公主何在?”国师见四周除了申贵太妃近身的内侍宫女外别无他人,不禁问道。
      话音一落,就见到申贵太妃完美的面具上裂开了一条缝,涂山兰不禁偷笑,提到山阴大长公主,就连申贵太妃也毫无办法。太宗、先皇和今上,山阴大长公主受尽三朝宠爱,性子如烈焰又似霜雪,先皇有叹,亲自为幼妹取小字“清执”。她因年纪和雍德帝这一辈差不多,干脆随了这一辈取名字的排行,闺名嬴太素。
      “国师也知道公主的性子,哀家早遣人去请,这会儿还未到,想必是有事耽搁了吧。”贵太妃说道。后宫之中以贵太妃为尊,除了山阴大长公主,还有谁敢如此怠慢?偏生贵太妃又奈何她不得。
      “山阴大长公主到——”宫外内侍的通报声传进来,国师自座位上站起,殿中的内侍宫女们一齐跪下恭迎,就连申贵太妃也款款站了起来。
      珠帘脆响,前导的宫女轻轻打起珠帘,唯恐垂下的珍珠挂乱了山阴大长公主的宫髻。国师微微低头,大长公主身份尊贵,又尚未出阁,若无允许,外臣不能直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青鸾锦绣履,缀着明珠的鞋尖微微露在裙外,十二幅折枝卉木鱼粟花鸟裙遥遥展开,深红薄锦玄黑领的小袄,配着洒金披帛。八宝玲珑朝阳冠上垂下短短的珠穗铺在前额,映衬着霜雪一样清华的容貌,与一张烈焰红唇。山阴公主眼睛往殿内一扫,众人只觉得一股天家贵气扑面逼来,不禁头垂的更低,一同说道:“公主千岁。”
      半年多不见,竟更有长进了。涂山兰在心中暗笑,历代国师明里无关紧要,暗里则教导帝皇,匡正朝纲,山阴公主受尽宠爱,曾随雍德帝一起受他教导。这几年他已卸下帝师之职,甚少出入外廷内闱,上次见到山阴大长公主已经是半年前的事情。待众人问安之后,他才一揖:“臣拜见山阴大长公主,公主安康。”
      “国师不必多礼,请起吧。”嬴太素说了一句,才叫众人起来,向前走了两步,朝申贵太妃微微一福身:“贵太妃。”
      “公主请坐。”申贵太妃维持着面上的笑容,回身在主位上坐下,山阴公主扫她一眼,方在东首坐下。
      “本宫接到贵太妃懿旨,说是请国师来为本宫祈福,本宫什么时候有了严重到需国师亲自祈福的病,怎么本宫自己都不知道?”山阴公主捧了宫女奉上的茶,慢慢用釉白瓷盖拨动着茶叶,慢条斯理的问。
      “哦,哀家听公主涵章宫的尚宫女官回禀,说公主昨夜受了风寒,今早咳嗽,就召国师
      前来为公主祈福。虽然不是什么大病,但公主身份尊贵,还是慎重一些的好。”申贵太妃的笑容无懈可击。
      “是吗?本宫的小小几声咳嗽就能让贵太妃如此挂心,本宫真是受宠若惊。昨夜的事情贵太妃今早就晓得了,真是对六宫之事尽心尽力,让本宫深受感动,改日定在官家面前为贵太妃请功。”山阴公主语调温和的说着,却让申贵太妃的笑容僵了一僵。
      “官家现在后位空虚,后宫中的妃嫔位份也都不高,哀家理六宫事,自当用心。公主是先皇爱妹,今上姑母,不劳公主记挂了。”申贵太妃向山阴公主微微颔首,放于膝上交叠的双手换了个姿势。
      “哪里,官家登基十年,贵太妃也辛苦了这么多年,劳心劳力,官家也早该封赏了。只是……贵太妃已经是先皇嫔妃中最高的位份了,再往上去,可真是赏无可赏。”山阴公主笑容满面,轻抿了一口茶。四周众人战战兢兢,宫中人人知道,官家登基十年,始终未曾按先例封养母为皇太后,这是贵太妃的一大痛处,谨福宫无人敢随意提起,今日却被山阴公主轻描淡写说了出来,狠狠在贵太妃脸上甩了一巴掌。
      “此等小事,公主不必记挂,”申贵太妃放在膝上的双手暗暗握成拳,面上却依然笑着,却向旁边的人吩咐道:“去,将涵章宫昨晚上夜的人唤来,各人赏二十板子。公主金尊玉贵,竟未照顾好,奴才们失职了。”
      “就为这么一丁点儿小事,贵太妃就要动大刑吗?”山阴公主并不阻止,冷眼悠悠问道。
      “公主怎能这么说呢?凤子龙孙,就算是一根头发,也比那些奴才的命金贵。”申贵太妃含笑向山阴公主颔首。
      “既然这样,”山阴公主冷笑,款款站起:“那些上夜的人不好,是管她们的女官没带好;女官没带好,就是总管的尚宫没有教好。橘儿!”
      “是,公主有何吩咐?”山阴公主身后的贴身宫女闪身出来,蹲身答应。
      “你回去,传本宫的话,命期门军将涵章宫总管尚宫给本宫绑了,送到云光殿,请官家发落!”
      “是!”橘儿答应一声,往外退去。
      申贵太妃脸色大变,涵章宫中全是从小服侍山阴公主的人,她好不容易才安插了得力的总管尚宫进去,若真送到云光殿,以官家的性子,那总管尚宫必然是活不成了。欲开口服软,却又拉不下脸,山阴公主却不管那么多,径自向她微微一福身:“既然贵太妃召了国师来为本宫祈福,那本宫就不浪费了贵太妃的心意。国师,请随本宫来吧。”
      默不作声观了一场龙虎斗的涂山兰站起,向贵太妃拱手问安后方随着山阴大长公主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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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偶果然不擅长取姓取名字……默……姓是用了《挽红颜》男主的姓,“太素”这个名字是借用东海龙女大人《妖之传奇》里一个人物的名字,已经过本人允许。

      山阴大长公主嬴太素,由“琴师·蝶恋花·小亦”同学友情出演。小字“清执”由李天晴友情提供。
      小花,怎么样?这个出场够华丽吧?满意否??

      道具之十七:申贵太妃的七凤攒明珠朝冠
      

      道具之十八:山阴大长公主的八宝玲珑朝阳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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