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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高梁·大捷 ...

  •   赵光义集结重兵于镇州,下诏发京东、河北诸州军储,要求他们限期转运至镇州背面以备供应。
      六月十三日,赵光义亲自从镇州出发,募集了几百名老百姓作为向导,在二十日抵达东易州之西,过了拒马河进入到辽境。
      耶律贤闻讯大惊,立即派遣北院大王耶律奚底、乙室王撒合、统军使萧讨古率兵同南京留守韩德让以及耶律学古一道,死守南京。宋军挥戈直进,辽易州刺史刘宇献出易州,涿州判官刘厚德献出涿州。耶律奚底等部大败。耶律沙率部赶往,亦不能胜。
      六月二十三日,赵光义率军抵达南京城南。此时,南京守将为南京留守事韩德让和南京马步军都指挥耶律学古,北院大王耶律奚底与统军使萧讨古在城北驻扎。
      宋军先锋部队傅潜、孔守正巡视至城北,在沙河正遇辽军,先军大战,后军驰援,将耶律奚底、乙室王撒合军打败。
      宋军长驱直入,战局异常危急!
      “燕燕,前面就是得胜口了。”耶律斜轸骑在马上,遥手一指,转过脸冲我道。
      我手搭凉棚,举目四眺,只见不远处绵延起伏的群山几乎望不到边,应该就是西山了。六月的太阳明晃晃地炙烤着大地,空气里一丝风也没有,好多将士都热得不行。“嗯,如今宋军势如破竹,逼近南京城下,我们该当如何是好?”前几日信鸽传来的最新战况,看得我心头一阵发紧,不禁开口迟疑的低声问道。
      “耶律奚底新败,对我方士气影响很大,”耶律斜轸稍稍凝眉,托着下颌沉思,“而今之计,不可力敌,只能智取了。”
      我挑眉望向他,一脸期待的问道:“你可想出了什么好办法?现今宋军士气大盛,亦难免产生轻敌之意,我们不妨从这里着手,你看如何?”
      耶律斜轸闻言眉心一动,立即抚掌笑道:“燕燕,你这么说倒是提醒了我。也罢,我就陪他们玩这么一出空城计和障眼法吧!”
      “何计?”我忙纵马驰骋至他身边。
      他凑过来,小声的在我耳边说了几句话,听得我连连点头,不由赞叹道:“不错,兵不厌诈,这次可得好好的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了。”

      队伍到达得胜口之后,稍作休整,耶律斜轸很快派人打出了青帜,做出收容耶律奚底溃军之状的假相。一时之间,青色旗帜飘扬纷纷,接连赶过来好多耶律奚底和乙室王撒合的余部。
      很快,宋军探马就将此消息报告给了赵光义。不久,宋军铁骑急速奔来,追击溃军。
      耶律斜轸面露得色,立即将我拽上他自己的马背,随即吩咐众人撤退,辽军闻言,慌忙四下奔散。宋军乘胜追击,斩首千余。
      耶律斜轸此时已经率军奔至宋军后方,命令众人严阵以待。宋军奔袭了一阵,随即勒马回转。不料,耶律斜轸似乎从天而降,忽然率部杀出,与宋军一阵混战。宋军被打了个猝不及防,前有大军,后有西山,左右奔脱不开,索性拼了命的同耶律斜轸的军队战至一处。
      耶律斜轸在马上横冲自突,如若无人之境,光影闪过,鲜血横飞,尸横遍野。我坐在他怀里,亦不敢马虎大意,仗着自己臂力不够,于是便掏出珍藏的弓箭来,沉下心瞄准射了出去。羽箭过后,宋军惨叫一声,纷纷倒下。
      前面的一处缠斗的尤其混乱,耶律斜轸见宋军围护着一个体态微胖的中年男子,面色微变,心头一跳,低低喝道:“赵光义!”随即拍马疾驰,率领了一部分辽军冲进重围,一时之间人喊马嘶,场面一片混乱。宋军大呼小叫,疾奔四散。
      我激动地心脏都快蹦出来了,忙稳下心绪,顾不得被溅的满脸鲜血,抬手张起弓,瞄准那个男子,手劲一脱力,一箭双矢,那两柄羽箭夹带着呼呼地风声,笔直的飞射过去。赵光义显然也并非等闲之辈,他大概是敏锐的听闻到了弓弦响声,身体下意识的一偏,一柄羽箭堪堪插入他的肩膀,箭稍还在不停的晃动。另一只则射中了他□□坐骑,那马长嘶一声,四蹄扬起,险些将赵光义颠下马去。
      “干得好!”耶律斜轸结果了几个冲过来的宋军铁骑,扬了扬眉,满脸赞许之意。
      赵光义身负箭伤,不好再多逗留,他果断的弃了坐骑,飞身跨上旁边的一匹马,手中长鞭一挥,那马受惊,撒开蹄子跑的飞快,一下子就晃在人群中没影儿了。
      “可惜,可惜!”我正要拉弓再射,没想到目标已经不见了,气恼的垮下肩膀,愤愤道,“还是让他逃了!”
      “杀他,以后还有机会……”耶律斜轸说到此处,目光流转,忽然面色大变,冷眸如冰刃一般,疾声大吼道,“燕燕小心!”
      我还未反应过来,只听得身后传来一声闷哼,耶律斜轸愤怒的甩出腰刀,直接向偷袭之人的右臂划去,那人一个侧身,到底叫刀锋擦着了皮肤。我焦急的回身看向他,只见他的前胸处赫然插着一支羽箭,鲜血汨汨流出,我大惊失色,声音颤抖不已:“你受伤了……”
      “无碍,”耶律斜轸咬着牙,反手一拔,一股鲜血喷射而出,那柄羽箭被他随手甩在地上;他的目光似乎淬了毒一般,阴险暴戾,狠狠地瞪着那人,“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吾乃宋军先锋西班指挥使,”那人趁着耶律斜轸捂着伤口止血之际,一边回答一边驾马飞身探来,将我腾空抱起置于他的马背上,“萧燕燕?原来这个女人就是大辽皇后啊,不知耶律贤是否肯为了她交出幽州呢?”
      “孔守正,你休想!”耶律斜轸惊怒交加,连忙过来抢人,谁知宋军为了掩护,纷纷射箭而袭。那个名唤“孔守正”的男人趁此机会,立马挥鞭撤离。我被他死死地按在怀里,心内羞愤,恨得眼睛都要充了血。
      孔守正?我在脑海里仔细回想了一番,终于想起这个人正是打败耶律奚底的宋军先锋之一。于是心头恼意更重,趁他单骑冲出重围,周围无人保护的情况下,手肘骤然发力,直抵他的腹部。身后传来一声闷哼,孔守正并未生气,仍旧似笑非笑的瞅着我,右臂反剪住我的双手,呼吸喷在我的耳畔:“倒是个烈性女子。”
      我双手被他制住,动弹不得,于是索性一抬脚,使劲踹向身后的那条腿。他痛得低哼了一声,龇牙咧嘴的摸了一下腿部的伤处,我趁此机会死命的往他怀里一撞,顺势摆脱了他的钳制。然而,还没等我高兴过来,整个人顿时从马上倒栽下来,重重的摔在地上,一时之间痛得我眼泪都给逼出来了。
      马速很快,孔守正自然也不是傻子,发现我摔下马之后,立即扯住马缰绳,勒转马头又向我这边奔过来。
      我试探性的站起身子,发现脚也崴了,浑身擦伤之处惨不忍睹,一瘸一拐的好容易才能走上几步。结果那个瘟神又转了回来,从马上跳下,抱臂挑眉而立。
      我撑着膝盖,住了脚步,抬起一双清冽如冰的眼眸,狠狠地看着他。
      他亦是不说话,似乎要看我准备怎么逃走。
      额头上晶莹的汗珠流下,我抹了抹汗渍,极其缓慢的走到他面前,轻声开口:“用我一个弱女子来换取整个南京城,你是不是太过于异想天开了?”
      “是不是异想天开,你我说了都不算,耶律贤说了才算。”孔守正闲闲笑道,一副十拿九稳的表情,那张还算五官端正的脸上透露出满满的自信。
      我仰起脸,凄凉讽刺的笑出了声:“对于男人来说,天下才是最重要的,女人根本无从和它比较。”
      “是么,”孔守正笑得有些欠揍,“我怎么听说,耶律贤对你可是爱的紧呢。”
      我的眼眸里燃起了一团幽深的火焰,唇边也多了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那条受伤较轻的腿蓄满力量横扫过去,一下踢中了他的胯部。他万万没料到我会这么做,赶紧蹲下身,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瞅着我“你你你”了半天,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
      此时不逃正待何时!我咬紧牙关拖着受伤的腿急匆匆地跨上马背,双手扯缰,嘴里大声的“嗬——”了一声,那匹马开始狂奔了起来。
      我按住砰砰直跳的心口,似乎还未还魂,经过一番天旋地转之后,总算恢复了些神志,明白自己暂时脱离了虎口,不由得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南京城下。战火纷飞,战况兀自激烈,血流遍地,尸体堆的一摞又一摞,在如今这个三伏天焕发出一阵阵难闻的气味。这会子战火稍歇,我才敢偷偷溜了过来。
      孔守正的那匹马我已经将它放了,若是被南京城外的宋军见到了,恐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不如放了好。此时的我,只能用狼狈不堪四个字来形容,头发一片凌乱,身上的衣衫也被擦破,浑身青一块紫一块,伤痕累累。
      我忍着恶臭,从一个已死的宋军身上趴下一套破烂的军服,勉强换上,只是衣袖过于肥大,穿在身上感觉极为怪异。我皱了皱柳眉,将袖子高高绾起,这才看上去显得稍微正常了点。然后,将自己的脸上也扑了灰,弄做灰头土脸的模样,随意走了几步,状似无心的向不远处的一个宋军士兵道:“最近这仗打的,可死了我们不少弟兄啊。”幸好原来在家的时候,爹爹让我学了汉语,这才没有露馅。
      “是啊,真没想到这幽州城这么难攻。”那士兵亦是有同感,拿起手中的武器往地上一戳,懊恼的道。
      “前天皇上亲自去得胜口攻打耶律斜轸,不知最后如何了?我一直在这幽州城外围,并没有去,对那边的事倒是好奇的紧。”
      那士兵将头一摇,神色颇有几分不甘心:“我是随着皇上一道去了的,本来胜券在握,谁知耶律斜轸突然来个反攻,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最后不敌,退回城南。耶律斜轸那厮趁机进驻清沙河以北,遥为幽州声援。”
      看来耶律斜轸并没有出什么事,我这才略微放宽了心。于是随意跟那个士兵闲聊几句,我就找了个借口脱身而去。
      六月二十五日,赵光义亲自部署攻打南京,下令定国军节度使宋渥攻南面,河阳节度使崔彦进攻北面,彰信节度使刘遇攻东面,定武节度使孟玄喆攻西面,一时之间将整个南京城围得跟铁桶相似,声势浩大。为了避免辽的援军入城,特意命令让桂州观察使曹翰、洮州观察使米信率所部屯于南京城南。
      炮火如雨,飞矢如林,密集的向南京城□□入。催战鼓声震天动地,气势规模浩大。韩德让亲自站在城墙上沉着指挥,坚守不出。
      我混在宋军的部队里,亲眼看到他站在城墙之上,颀长挺拔的身影稳稳而立,长发被风吹起,发丝从肩后飞扬起来。我看得心摇神驰,泪痕满面,死死地跪在宋军的防御军事之后,心痛如刀绞。敌军兵临城下,蓄势已发,他仍坚守在此,寸土不让。国家危亡之际,我和他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越想越觉得情难自禁,浑身都在微微地发着抖。赵光义对于此战,信心十足,甚至已经当众宣布了潘美知幽州行府事,对辽方极尽侮辱之能事。南京,究竟能不能挺过这一劫?
      “援军来了……”城墙之上忽然传来了一阵欢呼。
      “怎么回事?”我身边的宋军惊疑不定,面面相觑。
      是幻觉么?我费力的撑着身子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只见山后传来动静,不到一会儿,南京城墙之上多了好些辽兵,手持利弩,扫出一片箭雨。正攀云梯的宋军中了流矢,纷纷惨叫着掉了下来。
      战局一下子扭转!
      片刻之后,一个消息立即在宋兵当中流传:耶律学古在城外掘地挖洞,神不知鬼不觉的率部进城,大大增援了南京守军的力量,巩固了南京城防。
      暮色渐沉,夜风乍起。
      赵光义似乎仍是不敢置信,死命的叫道:“给我上啊——”
      宋军一部三百余人,乘夜登上城垣,耶律学古派人死守城垣,纷纷射箭,向下投巨石,终将此路宋军击退。
      赵光义静下心来,立即恢复了些许理智,命人暂时后撤。

      七月初,宋军攻势更猛。七月三日和五日,镇守顺州的辽国雄武军节度使刘延素、知蓟州事刘守恩相继投降,南京形势愈发危急,耶律学古和韩德让击退了一批又一批的宋军,抵挡得越发吃力。但宋军连日苦战,攻城不下,军心有些懈怠,并不像刚开始那样斗志昂扬了。
      七月六日,赵光义再次亲自上阵,正在指挥攻城时,耶律沙的援兵突然从沙河赶到,在南京北门外的高梁河袭击了攻城的宋军,宋辽军队一片混战。入夜,就在辽军逐渐抵挡不住之时,耶律休哥和耶律斜轸的两路大军终于赶到了,分左右翼同时向宋军发起猛攻。
      我激动得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连忙三下两下脱了身上的宋兵军服,将上次没有扔掉的旧衣衫重新套在身上,一步不停的去寻找我们的队伍。
      耶律休哥率领五千契丹铁骑,为了迷惑宋军,特意每人手持两炬、高举双旗,如猛虎下山,横冲直撞,无人可挡。混战中,宋军不知辽军到底来了多少人,军心动摇,奔走相告,溃不成军,丢盔弃甲。
      南京城内的耶律学古和韩德让见援兵已至,开门列阵,四面鸣鼓,猛烈进攻。紧闭的南京城门终于敞开了,韩德让一骑当先,耶律学古紧紧跟上,随即,大批的队伍随之纵马而出。南京城内的居民也自愿出城迎战,喊声震耳欲聋,直杀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耶律休哥身先士卒,横刀立马,很快就同一个宋将战到了一处。两人一个使枪,一个使刀,刀锋与枪头相抵,发出激越的鸣响;火光四溅,刀影流转,枪声铿锵,两人一步也不肯退让,斗得正凶。
      我仔细揉了揉眼,待到看清之后,险些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居然是孔守正在和耶律休哥打?
      孔守正斗了几十回合之后,立即勒转马头,拖着枪迅速逃离。耶律休哥自是穷追不舍,纵马赶上。孔守正见耶律休哥一跟上来,立即回转身,将长枪刺入耶律休哥的心窝。耶律休哥显然早已有了防备,使起虎威,双臂一拽一拖,生生将孔守正扯的重心不稳,一下子栽下马去。
      我看得激动不已,这个耶律休哥,可算是报了我的坠马之仇了。正在这时,忽然眼花一晃,一人一骑迅速冲奔到我的面前。我怔怔的抬眼,看向那张令我朝思暮想的俊颜,眼泪不受控制的滑下眼眶。那个人,他浑身血污,然而依旧不影响其清润卓绝的气质,他无限眷恋的看着我,并未开口说一个字,只是坚定地把手伸到我的面前。
      我像着了魔般,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片刻也不舍得移开视线。手稍稍一探,立即就被他大力的握住,干燥,温暖。他略一使劲,将我整个人拉了上来,撞在他的胸前。在这血雨纷飞中,我轻轻闭上眼睛,感受着他那强有力的心跳,以及秋水目注视下的浓浓深情。
      血猩猩点点的溅上我的脸颊,一片温热。他一边奋勇杀敌,一边牢牢地护着我,不容许他人伤我分毫。素日清润深邃的眼眸,在战场上如同修神罗刹一般,焕发出浓烈迫人的杀气。手中长剑飞旋扭转,插进敌人的身体,换来了一声尖锐刺耳的惨叫。我静静的靠着他,我相信,他能保护好我的,正如以往那样。
      战场上的厮杀声逐渐离我远去,血溅衣衫,猩红点染。英雄剑指天下,美人泪殇断肠,那一夜的倾城之战,有我陪着他。

      高梁河大捷!此役,辽军大胜!激战中,赵光义身中流矢,不得已乘坐驴车逃走。宋军仍旧苦战不休,直到黎明时分才全军溃败,丢盔弃甲,四散奔逃。耶律休哥身中三箭,一路掩杀三十余里,这才息鼓收兵。
      战争结束之后,耶律贤进行大封赏,加封南京留守韩德让为辽兴军节度使,耶律学古为保静节度使,耶律沙力战有功,赦免白马岭战败之罪,耶律休哥、耶律斜轸在此战中表现十分突出,也都加官进爵,受到耶律贤的宠信。耶律休哥顶替了耶律奚底之位,进封为北院大王。
      乾亨二年(980年),十月,耶律贤率领耶律休哥、耶律沙、韩匡嗣大军亲征。途中,韩匡嗣不听耶律休哥劝阻,不做戒备,迷惑于宋军假降,失败后率先逃跑,令辽军惨败。宋军名将杨业大肆掩杀,斩附马侍中萧咄李、生擒都指挥使李重诲。耶律休哥率领轻骑强渡易水,猛烈厮杀,穷追不舍,活捉宋数员大将,得胜班师。而此时,赵光义的主力才刚刚抵达大名府,已经晚了。
      回京之后,耶律贤大怒,要斩杀韩匡嗣。我苦苦劝阻,总算是保下了韩匡嗣的一条命。韩德让得知之后,对我甚为感激,人前却不好说什么。韩匡嗣心生惭意,只是托人给我送了好些贵重礼物,不过全都被我原封不动的退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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