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贾家嫡女奋斗史》可望云耶

10、格外关注

　　“啾——”
　　“啾啾——”

　　烟花在黑色的夜幕中盛开绽放出一朵朵五彩斑斓的大花，漆黑夜色霎如白昼，一朵接着一朵在宁荣国府上空争奇斗艳。来往奴仆捧着珍馐送到各主子面前，依依呀呀的女旦声从遥远的水榭传来，伴着湖下水波越发清脆入耳。

　　平王府送来了新年贺礼，四个太监六个宫娥排场极大，贾母亲自领了老王妃的贺礼，问领头的一个太监：“老王妃身子可安泰？”

　　太监肃穆恭敬回道：“老王妃身子安好，劳烦老太君挂心。”贾母又问：“世子爷如何了？”宝玉从王夫人处跑过来，依偎在贾母身边嬉笑，贾母拍了拍他的脑袋：“不可无礼。”

　　宝玉这才乖乖坐在椅上，听那太监笑道：“世子爷极好，只是老和老王妃嚷着说想府里的宝兄弟和几个姐姐妹妹，这不老王妃送的礼品之中就夹杂着世子爷送的礼。”

　　平王府的老王妃是贾母的姑奶奶，也就是贾母的小姑子，这太监平日里素来生的一双富贵眼故以对贾母如何不奉承，越发捡着贾母喜欢听的进上。

　　“哦？”贾母果然来了兴致：“可给我瞧瞧是什么小孩儿玩的东西。”

　　太监得了令，连忙唤人从一堆的礼箱中抬出叫较小的一箱，那箱子虽小但极是精致，是用红木做的，漆身雕花，两把手甚而似用金箔贴上去的，又是小巧又是好看，在一堆的礼限中极为惹眼，倒也极合福彭张扬的性格。

　　贾母没注意到宝玉的功夫，宝玉已经跑到元春身边，探春坐在下手处眉目含笑看他，只听宝玉咬耳朵问：“大姐姐，你说福彭会给我们送什么？”

　　众人掩嘴偷笑出声，元春假怒的狠狠点了他的额头笑道：“也不知是谁，前些日子和世子爷吵得面红耳赤，今日平白又惦记起人家的贺礼来，真真这皮子……”

　　元春美目一转，轻扯宝玉脸皮，对众人指手笑道：“且让我替你们细瞧瞧这脸皮是不是比城墙还厚？”宝玉霎时脸红，好姐姐的哀求着。

　　贾母等人被逗得不行，笑的差点岔了声儿，探春抽出丝帕掩嘴来，侍书恰好送来香茗，探春正要用茶压下，只是目光转向上头的王夫人心思微沉，端了茶给王夫人送去。妙春坐在元春下手，嘴里塞着一颗蜜饯吃的津津有味，彩霞怕她笑的岔了气儿忙给她扶着胸膛。

　　宝玉目光落在妙春唇上，见妙春小嘴红润润美香香的，不由看得有些痴。

　　正要凑上前去，妙春忽的抬起头盯着他，似能看穿他一般清明异常，宝玉霎时回过神来舔着脸问：“妹妹想要什么玩的？”

　　“我？”妙春笑着指着自己，眼中倒映出宝玉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的模样。

　　一旁的彩霞见她只是含笑不语吃吃笑着看宝玉，连忙斟了一小杯酒含嗔带笑的地上前去问：“二爷这话问的，可是要送三姑娘其他好玩的？那小的先替姑娘谢下，其他谢礼一概没有，只这一杯薄酒还请二爷笑纳。”

　　邢夫人和旁的几个奶奶太太大笑：“真真这油嘴儿。”一时间气氛再次挑动起来，宝玉只是看着妙春笑，正要开口说什么，忽听王夫人唤道：“宝玉，你过来。”

　　只见她与邢夫人坐在贾母下手，慈眉善目唤宝玉过去，探春站在他身边，笑吟吟的看着他：“二哥哥快些过来吧。”宝玉放下酒连忙跑过去。

　　妙春看着桌面上的琉璃玉樽，浅黄色的液体在其中流转浮动，她端起放在鼻尖轻闻，酒味中带着梨花的香甜，正要饮下，肩膀上忽被人拍了两下。

　　她看去，竟是阿照。
　　“姑娘，大爷说您今晚都喝了两杯了，这杯酒可不许再喝。”阿照笑的极甜，将她手中酒樽递给彩霞，妙春诧异望去。

　　合欢宴上，男东女西归坐，贾珠坐在贾政的下手似喝的有些熏醉，眉目间除去以往的清冷难得的迷醉晕红，一华服男人跑过来靠在他身上，兴致极高斟了一杯浓浓的青红酒到他杯中，两人推搡着什么，贾珠似犹豫了会儿，一饮而尽，那边一阵骚乱。

　　“一年难得才见一次，姑娘许是忘了，那是东府的珍大爷。”阿照笑道，妙春视线只落在贾珠一人身上。

　　似感觉到她的目光，贾珠在人群中看了过来，和往昔一般温和只是带着一些酒醉的昏昏，旁的一个个又起了哄，依次斟满就被找他，两人的视线很快被遮挡住。

　　耳边满是丝竹靡靡之声，觥筹交错，平王府的太监已经整理好福彭的礼单，一个个分配下去，贾母将几个孙子辈都叫了过去，她身边侍候的奶奶，丫鬟众人也饶有兴趣的看这个世子爷送来的是什么玩意。

　　只瞧着太监将礼品依次分成四份，福彭与宝玉最好，送的第一个也是宝玉。

　　金螭璎珞圈一副，文房四宝一副，香囊四对，还有一包枫露茶，其他都是无关紧要的各色小玩意。再次是元春，送的是双面绣的璎珞小屏，红麝串子一串，香囊四对，胭脂水粉一套。到探春除了没有双面绣的璎珞小屏，其余都一样。

　　宝玉看完自己的，再看看元春和探春的直说好，便是贾母看着也夸赞道：“世子爷办事稳妥，送的礼又可赏玩又可配用，极好的很。”

　　宝玉拿了枫露茶，突然拉着妙春的手说：“妹妹爱喝茶，我便送给妹妹。”那枫露茶，是取香枫之嫩叶，入甑蒸之，滴取其露，三四次后才出色的，点点滴滴皆成血泪极是好看香醇。

　　妙春盯着手上被宝玉塞过来的枫露茶一怔。太监笑道：“宝二爷莫要着急，我们家世子爷还独自送了三姑娘一份礼呢。”

　　直剩下最后一堆礼物，太监指着道。贾母略有深意的扫过妙春一眼，东面男子坐的那边也安静下来，都往这边看。

　　太监一一展现笑道：“这是金陵的双面绣，绣着虎皮黄猫，世子爷说前几日弄坏姑娘的画很是不安，回了王府就让人去寻了金陵的绣娘来绣。”

　　那绣屏上的虎皮黄猫正是那日福彭送她的那幅画，从毛色到猫的模样竟与猫一模一样，探春心下喜欢。

　　“听闻三姑娘素喜饮茶，这是一套黄珐琅仕女小盖盅，姑娘先用着。”那茶具小香瓜模样，以红黄为主色，画着主仆二人在假山旁逗猫的情景，极是精巧好看。

　　旁的一人忽道：“这茶具如此精致，倒比我屋里的好上不知多少倍。”
　　“蓉哥儿细瞧，还有其他的。”一小厮指到。

　　只见太监小心翼翼的打开一个红木匣子，众人看去，竟是一套衣物。
　　往下翻去，竟是一套百碟穿花大红洋缎窄肩袄，翠撒花洋绉裙，还有一套大红昭君套，太监道：“这是我们老王妃送给三姑娘的。”那衣物不似寻常人家姑娘能穿的，很是华贵富丽。

　　贾母与王夫人面面相觑，唬了脸道：“如此贵重，三丫头怎么敢收？”王夫人古怪的看着妙春，神色莫辨。

　　太监笑道：“老王妃说不是什么大礼，只是给姑娘的赏玩之物件。前几日府上送的贵礼，很得老王妃和王妃的喜爱，还望老太君收下。”

　　这么一说，贾母也不好开口拒绝，唤了妙春到跟前嘱咐道：“既是王妃所赠，那你就收下吧。”

　　“是。”妙春点头，心下不解福彭怎么会送这些来，那个王妃也就是福彭的母亲，她们根本没见过面，怎么会无缘无故送了衣服？

　　宝玉倒是极为高兴，拉着妙春说：“这般，我的枫叶茶就有好茶具可以泡了，三妹妹，福彭对你可真好。”话音刚落，王夫人压低声音呵了一声：“宝玉，莫要胡说。”

　　宝玉不解，捂了嘴。王夫人身旁的探春盯着那些贺礼，又看着自己那一份，目光忽的暗下来。

　　平王府送完礼，贾母赏了银子让林之孝送出去。宝玉依旧赖在妙春身边缠着说些胡话，贾母叫都叫不走。

　　丝竹声似清泉叮咚响起，水榭上的戏台上换了一出《四郎探母》，铿铿锵锵唱的极为热闹，贾母玩闹了一会儿，忽觉得有些疲惫。

　　天色已经晚了，月上中天，清辉泛着柔柔光泽，鸳鸯拿了披风上来，邢夫人笑道：“还是老太太会调教人，身边的丫鬟各个出众，鸳鸯今年十三了吧。”众人应和，鸳鸯低眉含羞，怯生生的往贾珠方向看去。

　　贾珠依旧吃着酒，已经有些醉了，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他正对面的妙春被宝玉缠着咬耳朵。
　　“妹妹，你知不知道福彭和你一样最喜欢的也是猫？他院子里养了三四只，有雪白团子，有波斯猫，有折耳的，下次我去王府也带你去看好吗？”

　　妙春默默叹了一声，转过脸，宝玉捧住她的脸，稍稍用力将妙春的小脸挤成一只小包子，再接再厉：“妹妹要听二哥说完！”
　　“……”

　　这厮……

　　宝玉喋喋不休的在她耳边说着福彭的好话，而且翻来覆去：“妹妹，福彭还养了几匹小马驹，跑起来可好看了，你还不会骑马，下回咱们去王府你可以看我和福彭骑。”

　　妙春知道了，福彭喜欢茶色泽翠绿的龙井茶，喜欢喝西洋葡萄酒，喜欢吃豆腐皮的包子，喜欢骑马射箭，喜欢……
　　可这关她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