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之灵隐（柯南同人）》堂暖米

37、 Case Close & Quizas

　　“田中小姐，我想问你一件事，你说过你经常到博物馆来，那你知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避开监视器，始终在镜头的死角里游走？那样的人一定对博物馆的内部结构了如指掌吧？也就是说那一定是一个有多年工作经验的人，比如你的父亲，对么？”服部的问话慢条斯理，没有咄咄逼人的气势。

　　女孩的额头开始渗透出丝丝的汗水，她的嘴唇微微地颤抖着。

　　“另外，我想你该知道的，你父亲是田中家的养子，他本名并不叫田中青和！”

　　“你是怎么知道的？”田中香枝子忍不住大声地问了出来，她用白皙的右手轻轻地擦拭着额头的汗水，眼神里焦急之情愈演愈烈。

　　“你的母亲告诉我的。”大阪少年低垂的睫毛悬挂着淡淡的忧伤，你母亲的日记里记载着这样的文字‘我不能相信竟然是他杀害了清源林子女士！曾经是我的丈夫的人竟然成了杀人凶手，他——赤田青和竟然犯下了如此巨大的错误。’根据这样的语气，我得出的判断是，你的父亲的本名姓赤田。而你父亲的这个姓氏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比如他的好朋友——京极彦。”

　　目暮将刚从兰手中接过的一杯热茶放在了桌子上，说道：“难道说所谓的死亡信息，那条红色领带，就是京极彦先生用来指明凶手是田中青和的证据？”

　　田中香枝子长叹了一口气，眼神恍然间空洞了下来，她直直地盯着服部平次和他身边一语不发的小男孩，开口说道：“你究竟是怎样得到那个我母亲一直都很小心保存的日记本的？我在整理遗物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它。”她顿了顿，又仿佛自言自语一般说：“难道这就是所谓宿命？就算我父亲杀了那两个人，他也逃不掉死亡吗？”

　　“几天前，我与柯南分析博物馆监视录像时就发现滨口优女士出现在镜头的最侧边，她仿佛在同一个人谈话，但对方的脸却始终没有被拍摄到画面中。”服部平次回忆道，“我们并没有证据证明那个人就是田中青和，一切只是我的推测。但这就像一条断了的链子，只要一个小小的套环就可以连接出一个圆圈，也就是说，只要田中小姐你说明那日看到了与滨口优女士说话的人是你父亲，那他毫无疑问就是两个案件的罪魁祸首。”大阪少年咳嗽了一声，说道：“我们并不勉强你，请你……”

　　少年没有说完，田中香枝子冷冷地打断了他，说道：“那个人是我的父亲没错，这几个星期爸爸和那个女人好像接触越来越密切起来。我开始怀疑他们是不是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那天在走廊上他们嘀咕的声音非常低，就好像在密谋什么，而我父亲的样子倒更像是在接受命令。”她紧闭着双眼，痛苦地继续说道：“我觉得……我觉得他就像是中邪了一样。我就站在不远处，他们看到我之后我父亲没有做任何表示就转身走了。我不只在意他对待我的冷漠态度，我更不理解他为什么还会在被解雇那么久之后又出现在博物馆里，我知道他绝对不会是为了母亲的事情而来。那天晚上我就失眠了，第二天当我听说博物馆里有人被杀了之后，我就有不详的预感。总而言之，虽然我不愿意面对，但我早就认为我的父亲很可能就是凶手。”

　　所有人都沉默，过了许久，目暮警官幽幽地说：“那也就是说，这一切事情都是滨口优策划的，她指使田中先生杀害了两个人之后，又对田中青和下了毒手。可是之前的项链以及《海滨杂志》被盗事件也都是由田中青和实施的吗？”

　　服部轻声回答道：“并非完全如此。我分析项链确实是已故的田中先生偷走的，《海滨杂志》的失踪却无法得到证实。

　　尽管如此，事情也不再复杂了，只要抓到滨口优和富山龙一，案子就可以成功完结了。

　　一个星期过去了，发生在渊鸟博物馆的案件几乎已经没人提及了，报纸媒体开始转向更热门的话题。大阪少年回到了自己的家中，他在清晨中接到一个电话，对方是那个擅长推理的小学生。

　　“大阪的天空应该像东京一样晴朗吧？”江户川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道。

　　服部笑了，说道：“是啊。工藤，大泷警官说富山龙一已经被抓到了。”

　　“是的，前天被佐藤警官他们从千叶遣返回来了。他供认了和田中青和、京极彦以及井上丽香一起贩卖博物馆藏品的事，也承认为了查出画作的秘密而绑架了毛利叔叔。但他说因为与田中发生了纠纷，他三个月前就洗手不干了，他还给馆长写了匿名信告发了田中青和。那幅毕加索的画作是从一个外国男人那里买来的。他还说自己和滨口优并不是很熟，他并不知道滨口犯罪的事情。在我看来，项链的失窃一定是博物馆内部的盗窃团伙为了防止伪造品被发现，而制造的假失窃，并把罪责推到了基德身上。而《海滨杂志》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应该在滨口优那里。但是，服部，有一件事我实在是搞不清楚：那就是动机。滨口优策划这一切的动机是什么？家庭争端？杀死不忠的丈夫与情人？”

　　“看来那个滨口优才是大BOSS，一个蛊惑别人犯罪又杀人灭口的心狠手辣的中年女人。”服部平次望着自己房间外与东京同样晴朗的天空，他的脸上却浮现出冷漠的阴霾，“工藤，其实你不给我打电话，我也要立即打给你的。我刚才接收到了最新的情报，今天凌晨在大阪市淀川区的一座废弃工厂里，有人发现了一具女尸，那人无论是年龄体貌各方面都与滨口极为相似。经过DNA检测，她确实就是滨口没错。”

　　小男孩十分震惊地握住话筒，说道：“与航船上的案件一样是吗？凶手最后都被杀死了。难道又是所谓的正义行为？”

　　“不，工藤。”服部平次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了下来，说道：“那具女尸的腐烂程度极其严重，经过初步法医鉴定，可以确定已经死亡超过一个月了，她根本不可能犯下一星期前的罪行。她死于药物注射中毒，是被谋杀的。”

　　“难道说有人同怪盗基德一样神通广大，先杀害了滨口优，又易容成了她的样子，开始展开了一系列的杀人计划？”小学生想了很久，声音低沉地说道。

　　“也就是说，根本不是什么桃色纠纷。动机也许更为复杂。”服部平次抚摸着桌子上那本淡紫色的日记本，他本想把这样东西交给田中香枝子的，但因为某项不经意的发现而最终没有那样做。因为他在日记本本皮的夹层里，竟然找到了一张小纸条，“工藤，我最近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什么？”

　　“我读到了一首诗，是一位叫做鲁文达里奥的作家写的《热带的傍晚》，里面有一句是这样的，‘从深渊里涌出痛苦响亮的申诉当风在歌唱波浪在啼哭’”服部轻轻地抚摸着那张很有质感的淡紫色小纸条，继续说着：“有人想要告诉我什么，可是我却无法参透。我很苦恼哦。”他自嘲似的笑起来。

　　江户川脸上的严肃感仿佛笼罩着阴云的天空，他说道：“服部，也就是说，在我们的世界里又惊现了一位技巧高超的魔术师。他与基德不同的是：基德善于在自己营造的舞台上藏匿自身、欺骗他人的眼睛而进行一番华丽的表演，尽管他的目标往往不只是那些珍宝，但他并不窃取人命。而我们当下遭遇的这位人物他善于用自己的思想掌控他人，洁白的魔术手套上早已沾满了鲜血。”

　　“工藤，你什么时候发现那两封预告信不是怪盗基德写的？”

　　“我对预告信确实充满了疑问，但当我得知那天晚上丢失的物品是《海滨杂志》的时候，我就确定偷东西的人一定不是基德。他不会偷福尔摩斯的刊物。”柯南的声音充满了确定。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他不是号称20世纪的亚森罗平吗？作为反福尔摩斯的先锋，偷走那本价值连城的杂志也不足为奇。”

　　“也许是直觉吧，我确信他一定不会这么做。而且第一封信的语言，也就是你刚才念的那首诗，实在是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协调感，在我看来那一定不是基德会使用的预告方式。那两封信应该都是假冒的滨口优留下的信息。相对于第二封的直观，我倒认为第一封更为隐秘，似乎想要向某些人传达什么。”江户川坐在侦探社阳关最充足的地方，仰望着窗外的天空，轻轻地说：“还有一件事。如果假冒的滨口优是幕后黑手的话，那淳美夏江与这个案件也是脱不了干系的。那位所谓的Saga小姐与假滨口的关系非同一般。我看见她们在咖啡店里见面的样子，就好像很久以前就熟识了。”

　　“人与人的相识很多时候都是巧合，就仿佛你和我一样。也有人把这称作，缘。”服部平次将那张淡紫色的手写的小纸片轻轻地握在手里,“当然我可以确信你看到的那一幕应该不只是巧遇而已。工藤，看来这位淳美夏江小姐很可能早已洞悉了那位魔术师面具下的真实脸孔。我知道，圆珠笔、海滨杂志、手机短信……这一系列的证据就仿佛是被诬陷者无偿提供出来的一样。也就是说，即使那两个人立场不同，但起码在案件发生的那段时间里，他们已经形成了同盟。”

　　“你似乎也同样有着很多疑问？”江户川的脸上流露出迎接挑战的笑容，“也就是说，你打算一直追查下去？”

　　“是的。”大阪少年的声音异常坚定，“我要让那个随意践踏别人生命的魔术师阁下付出代价！工藤，我们面对的敌人也许很强大，但我始终相信作为侦探，我们能做的也就只是一直追查到底！”

　　小男孩迎着阳光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还是一贯的热血方刚呢！那就一起加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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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岗谷由香在一座幽静的咖啡馆里等了很久，店里的空调吹得她膝盖生疼，她的面前是已经续杯了一次的普通黑咖啡，她等了很久，但她仍然在等。

　　当那个纤瘦到呈现出病态的女孩漠然地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她立刻站了起来，眼角的湿润显示她非常的激动，她张开嘴，半天却说不出话来，她看到对面的女孩不发一语地坐下，她也跟着又坐了下来，她试图让自己平静，但她的音调还是有些颤抖，她说：“小月……小月，你怎么瘦了那么多？你在外国呆了那么多年，一定生活的很辛苦。我……我们以后一起生活吧。姐姐可以照顾你的！”她的声音是那么的恳切，眼角的泪终于还是流了下来。

　　对面的叫做小月的女孩无言地望着她，眼神里似乎有一些不屑和嘲讽。

　　“小月，我知道这些年你一定受了很多苦！既然你已经回到日本来了，就让我们重新开始生活吧，像小时候一样。”岗谷由香的脸上已经挂满了泪痕。

　　“小时候？”弥恋月笑了起来，她留着齐耳的短发，大大的水晶般闪烁的双眼里却流动着无情而冷漠的成分，“是你抛弃了我和弟弟，不是吗？为了被有钱人家领养。”

　　岗谷由香愣了一下，她的哭泣声与窗外的雨声构成了很和谐的乐曲，她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自己失散多年的妹妹。

　　“岗谷由香小姐，我本以为在那艘船上你会帮我除掉那个三流少女作家，可是你实在很让我失望。”瘦削的女孩点燃一支烟，吐了一口美丽的小烟圈，继续说道：“可见我的结论始终没有错，你是一个不值得信任的人。你不配做我的姐姐。”她脸上的颓废与苍白使得她的美丽沧桑了很多，她熟练地将烟灰卡在精致的烟灰缸里，视线若无其事地转移到窗外的风景中。

　　“不是这样的！那个叫岸本的女孩子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坏……”岗谷小声地辩解道。

　　弥恋月的笑声有些奇怪，甚至越来越歇斯底里，她忽然停下来，说道：“她是杀人凶手！她与你一样都是不可原谅的人！”她站起身来，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姐姐，留下最后一句话：“但我不会杀你，我要你在痛苦中自责一辈子！”

　　那把红色的小伞下是那个瘦削的女孩，她的耳机里流淌的是一首悠扬的小提琴曲，叫做《流浪者之歌》。她脸上的泪水如同漫天的飞雨一样流淌。她最喜欢法国梧桐的感觉，从很久以前她就喜欢坐在树下，沉默地思考。即使在英国居住的那段岁月里她被限制行动只能在限定的空间内活动，她也愿意趴在窗口边上，望着种着法国梧桐的大路的方向，当然她知道那条路与她的距离不止几公里而已。

　　她之所以叫弥恋月这个名字大抵是因为她的母亲十分的热爱月光。说来这一日距离她母亲十周年的忌日已经很近了，她已经记不得父亲的样子，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抛弃他们，她和弟弟姐姐三个人在母亲死去之后被不愿照顾他们的亲戚送到了孤儿院。她本以为只要有家人在，哪里都是家，可是很快她就发现自己错了。她是个天生性格内向不善表达的人，但她的姐姐不同，那个比她大七岁的本应承担起照顾弟弟妹妹重任的孩子，她的姐姐弥雪泠脸上始终挂着暖人的微笑，说话做事总是很圆润自如，在大人们的眼中是个十分乖巧的女孩子。就是因为这样，她很快就被一对很有钱的姓岗谷的夫妇收养了，离开孤儿院的那一日，弥雪泠是笑着离开的，那张坐在豪华轿车中一边微笑一边挥手的脸让月终身难忘。于是月只能和自己的弟弟静静地坐在孤儿院宽敞的回廊上，她看着身后的法国梧桐，内心萌发出了不可遏制的愤怒与一连串激烈的想法，但是她的表情始终是冷漠的，如同深深的湖水一般。直到后来的某一天，发生了那件令她整颗心粉碎的事件之后，她决定不再遏制那愤怒的源泉，而是用感性加以控制并完美地应用，达到她最满意的复仇效果。

　　红色的伞终于收了起来，她已经站在了一座破旧神社门前，一切，势必将从这里开始。她人生最为绚丽的篇章也将在这里揭开。想到这里，她的嘴角勾起了清冷的笑意，迈开步子走进了神社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