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个人的生活》木之草

10、有你真好

　　不二思索了一下，这里离家有点远，还是叫出租车回去比较好，看手冢样子不太好，正思考着，就听到男子说道：“你们稍等我一下。”
　　你们这两个字一出口，不二和手冢当场愣住，尤其是手冢，盯着男子的方向一动不动，而手则是紧紧的抓着不二，以至于力气过大都没有自觉。
　　被手冢抓的疼，不过不二也顾不了那么多，率先反应过来，紧张的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男子从小箱子里拿出一个小袋子递给不二，认真的说道：“这个送给你护身。”
　　“护身？”不二不解的问道。
　　男子点点头，盯着不二旁边手冢的位置看很久，缓缓的说道：“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我也只是隐约看到一个轮廓，不过时间万物守恒，你既然可以和他接触，那必然是会付出一定的代价的，这个可以减少你的耗损。”
　　手冢这才反应过来，不二会因为自己耗损？急忙松开一直握着不二的手，不料刚松开就被不二一把抓住，而且听到不二的声音传来：“别动。”
　　不二没有去接小袋子，而是反问道：“这里面的东西对他会不会有伤害？”
　　男子明显一愣，不相信不二的第一个问题竟然是这个，还以为人们总是更多的是担心自己而不是别人。看到不二没有接东西，只好把小袋子塞到不二手上，在不二作出扔掉的动作之前说道：“放心，而且我也没有理由害他。”
　　“那有帮我的理由？”不二反问。对于陌生人或者不熟的人说的话，不二一般都抱着信七分的态度，另外三分保留意见。更何况现在这种情况简直就可以用莫名其妙来形容，信五分都觉得太多，加上这种行业本来就神秘，自己也完全不懂，多少有些担心。
　　男子突然笑了，拍了拍不二的肩膀：“只是帮助你汇聚精气而已，不然按照目前的情势，你全身乏力的情况会越来越严重，最后……”
　　不二看了看手里的小袋子，一时不知道作何反应，最近确实是没有精神没错，不过本身工作量就大，所以未必是眼前男子说的这样。“你确定对他无害？”
　　男子笑着摇头，最后顾自走远，自言自语的说着一些断断续续的话：“凡是皆有缘……有因未必有果……世界之大而我之渺小……”
　　看着男子走远，一直沉默的手冢刚想说话就被不二喝止：“你要是刚说出那几个字，我……我就……总之不许说。”其实刚刚男子说到手冢会给自己带来耗损的时候不二就发现了手冢的不正常，还试图甩开被自己握着的手。不二自己也奇怪，明明知道了其中可能带来的后果，可是就是不想松开手冢的手。
　　看着不二严肃的脸，手冢欲言又止，最后选择了沉默。
　　许久，不二以一个奇怪的姿势拉着手冢去路边，打了一辆出租车回家，期间一直紧紧的抓着手冢，深怕一个放手手冢就不见了。
　　而此刻手冢的心情更是复杂，近段时间身体的反应不太好，总是嗜睡而疲惫，却万万没有想到不二也会受牵连，不二是自己与世界的唯一联系，而现在却有人说自己在伤害这个人。不二猜到自己想离开的心思，所以才会紧紧的抓着自己，可是其实自己想离开么？离开了不二的自己，根本就连存在的意义都没有了。可是不离开，又是一种伤害，其实很自私，当不二紧紧的抓着自己的手的时候，心里是高兴的，不二是自己的全世界，而此刻世界没有抛弃你。
　　回到家，不二洗好澡出来看到手冢躺在沙发上像是睡着了，脸上隐约有一些汗渍，打消了叫手冢洗澡的念头，之前洗个澡都昏迷，而且就手冢那体质，好像也闻不到什么汗臭味，于是拧了毛巾蹲在沙发前帮手冢擦脸。
　　手冢睁开眼睛，安静的看不二，仍由不二帮忙擦脸，最后郑重的说道：“谢谢！”
　　不二用毛巾猛的打了一下手冢的胸膛，没好气的骂道：“傻！”然后拿着毛巾跑回卫生间，忙碌了许久之后才出来，就看到手冢对着电脑在发呆。
　　“别查了，电脑很笨的，很多问题都没有答案的。”不二走过去站在后面看，不得不说手冢的自学能力很强，加上时间多，基本上能跟上时代的步伐，而且在不二的教导之下，游戏也玩的不错。
　　手冢疑惑的看不二，半晌说道：“答案有倒是有，就是五花八门的不知道哪个是对的。”
　　“答案太多了就是没有答案啊。笨！”不二伸手揉手冢的脑袋，下巴架在手冢肩膀上看电脑屏幕，抢过鼠标看其中的一个网页，果然手冢又在逛论坛。
　　看到不二挨得这么近，又想到之前的事情，手冢猛的想逃去远一点的地方，不料不二直接用另外一只手箍住手冢的脖子，警告道：“你敢离我一米远试试看。”
　　“……”手冢无奈的转头看不二，从老早一直纠结到现在，进了这个屋子之后就是既后悔又不后悔，总之就是矛盾。
　　看着手冢挣扎的表情，不二笑着说道：“算命先生乱说的你也相信，你看我像哪里有问题的人么？再说了，就算真的有什么守恒不守恒的，不是还有他送的小袋子么？”
　　“那你把它挂在身上。”
　　不二直接无视了手冢的话，虽然心里有点介意算命男子的话，不过不能表现给手冢看就是了，不然手冢肯定更纠结，好不容易才把人重新拉回这个房间的，下次带他出门都要慎重，依照手冢的性格，离开的可能性其实很大。
　　“别胡思乱想，皱着眉头难看死了。”不二继续挂在手冢肩膀上，点着鼠标看论坛，其实很好奇手冢有没有发言之类的，正要打开一个页面，就被手冢抢去鼠标点了叉：“不要看。”
　　“为什么？”不二继续抢，这么明显，不看才怪吧。在抢鼠标过程中，以距离电脑远的不二失败而告终。不二愤愤的白了手冢一眼，嘀咕道：“竟然有秘密瞒着我，明天不给你饭吃。”此刻脑子短路的某人早就忘记有人不需要吃东西的事实了。
　　最后不知不觉迟了，不二明天还要早起，于是两人准备睡觉，在关电脑之前，不二眼疾手快的蹦去沙发，站在沙发上，霸气的指着床对手冢说道：“你睡床上，沙发不给你睡了。”
　　手冢一脸的疑惑，走进不二，抬头看不二，顺便抢过不二抱在手里的枕头，道：“别闹了，快去睡觉，你明天要早起的。”
　　不二不满的哼哼：“不行，你睡床上。”
　　“那你呢？”手冢反问。
　　“……”不二一时无语，突然觉得自己把自己逼近死胡同了，说自己要睡沙发吧，没有这个道理。说自己也睡床吧，总感觉强迫手冢和自己同床共枕一般，怪别扭的。正思索着，就感觉到整个人突然悬空，手冢竟然抱着自己往床边走去。“喂喂……”
　　不理会不二的挣扎，手冢把不二放到床上，拉了被子盖好，然后又把桌子上的小袋子放到不二的床头柜，自己自私的选择留下来，那么至少希望这个小袋子里的东西真的有用。
　　不二躺在床上发愣，看着手冢一步一步走回沙发去，猛的坐起来，光着脚跑过去坐在沙发上，耍无赖式的盘坐着：“我不管，你一定要睡床。”
　　“为什么？”
　　其实不二也说不出为什么，只是突然觉得很怕手冢消失，一种讲不清说不明的感觉，最后说道：“废话那么多，床比沙发好睡很多。”
　　手冢沉默了许久，在不二面前蹲下来，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干嘛？”
　　“背你去床上。”
　　手冢挺清瘦，背上都没什么肉，隔得不二生疼，笑着抱怨道：“都是骨头……”
　　再次把不二放到床上，拉过被子来盖好。
　　不二拉着被子，一双眼睛认真的看手冢，在日光灯下，近在咫尺的手冢仿佛有些远，连忙转过头去背对着手冢，说道：“关灯睡觉。”
　　房间顿时暗下来，几秒钟之后感觉被子动了动，不二终于还是转过身去，接着微弱的外面的灯光看手冢，小声说道：“晚安！”
　　晚安的意义之类的话在网络上面被传了几千几万次，就算没有认真去看手冢也知道那些关于晚安的话语，第一次听到有人和自己说晚安的心情很奇妙，却又有些难过。短短的时间里想了很多，最后往不二那边靠了靠，虽然没有紧紧的挨着，但至少身体有接触，一只手隔着被子轻轻的搂着不二：“晚安。”
　　不二此刻心里也想很多，不过又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不是说顺其自然就好么，不是说世上万物皆是缘么？既然遇到了手冢，即使身份特殊奇怪又怎么样，既然只有自己看得到，那便是注定的，何必想那么多。于是移了移身体，往手冢那边靠，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好，手冢的身体依旧偏凉，很舒服。许久，便进入了梦乡。
　　而手冢，看着身边的不二的脸，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即使是弱光也可以看清楚轮廓，忍不住去拨弄不二凌乱的刘海，露出一小片额头，看了许久之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的凑过去亲了一下。
　　“如果我是可以投胎的类型，投胎回来还能找的到你么？”
　　“如果是不能投胎的那种，又怎么样才可以和你一直生活在一起？”
　　“你知道么？我真的想一直和你在一起。”
　　“……”
　　一直很嗜睡的手冢终于是在这样一个夜晚失眠，而不二呢，眉头一直紧锁着，最后紧紧的抱着手冢的腰，像是做了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