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安陵容》女汉子

6、拉拢眉庄

　　华妃一行走远后，御花园里众人才收了三魂七魄得活了过来，浣碧流朱等丫头七手八脚的扶起尤跪在路旁的自家小主，跌跌撞撞的离去，直走到“松风亭”坐下，众人才露出了惊惧的神色。
　　眉庄脸色煞白的拍着胸口倚着亭子的圆柱坐着，甄嬛亦满头的冷汗，两人面面相觑，我却低着头看着脚下的地砖没说话，亭子里一时极安静。
　　久久后，众人惊惧稍平，甄嬛若有所思的道：“素闻华妃专宠无人敢掖其锋，却不想她狠毒至斯……”
　　眉庄亦叹道：“夏氏虽狂妄，实在罪不至此。”
　　我冷笑一声道：“夏氏最大的罪不是狂妄，实在是愚蠢，若不是早间请安时明目张胆的靠拢皇后，也不会惹得华妃将她做了那只鸡。”
　　眉庄与甄嬛沉默半晌，华妃杀鸡儆猴，她们二人自是明白不过的。
　　甄嬛眼中尤有疑虑之色，道：“夏氏如今也是宫妃，华妃何以能如此肆无忌惮。”
　　“夏氏虽是宫妃，却未承宠，皇上面前连号都未挂上，华妃雍容华贵，绝代风华，圣宠多年，便是皇上知道了难道还能惩治华妃不成。”我低头一笑，不屑的说。
　　眉庄沉默良久，低低道：“以后要仰人鼻息，华妃又不好相与，日子可是要难过了……”
　　甄嬛低头若有所思：“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久。”
　　听到这话我几乎忍不住乐出声来，甄嬛一直以为皇上与她知音共鸣心有灵犀，乃是真爱，对后宫众多妃嫔不屑一顾，先是装病不愿承宠，接着便在皇上宠幸其他妃嫔时矫情做作的弹奏靡靡之音勾引拦截皇上，不知遭了多少妃嫔暗恨，偏还要惺惺作态，做出一副清高的样子，殊不知在后宫见过纯元皇后的老人眼里，她甄嬛便是一个大笑话，难怪后来事情曝光她出走甘露寺，若是我也不愿意留在宫中成为所有人的笑柄。
　　掩饰住眼角的笑意，我与眉庄二人告辞便回了住处，如今我已可以侍寝，便要回宫好好调理身子做好准备，在宫里，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唯有有了自己的孩子才算有了安生立命的资本，之余我，便更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从前我被皇后算计，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这次我必定一心一意带大自己的孩子，这便是我重活一世的最大意义。
　　晚间时候皇后果然传下了懿旨，从明晚起新晋宫嫔开始侍寝，我嘱咐宝娟备下了沐浴香汤，又加了几味温宫助孕的药材，这汤水是教授医术的师傅在我及笄之年备下的，并吩咐我常年以此汤沐浴，不仅强身健体，更有美颜功效，如今我丰姿秀美不在甄嬛之下，便有这香汤的功效。
　　延禧宫的院子里大多栽种水泽木兰，唯有我这小院旁栽了两株西府海棠，淡粉的海棠透过嫩绿的叶向地面的人窥视，从前，我并没有特别钟爱的花，今生，却爱极了这淡粉的西府海棠，看似娇小柔弱，却也能开出一树的灿烂繁华。
　　第二日清早，宫中便传出了碎玉轩连夜召太医的消息，更有无数人在背后耻笑甄嬛胆小如鼠，过得几日后，凤辇春恩车连着接走了答应刘令娴和恬贵人杜佩筠，眉庄更在本月后晋封成为惠嫔，后宫众人便渐渐淡忘了甄嬛，我除与眉姐姐一同去看望她外，私底下也不太走动，月余过后，便听的丽嫔收了康禄海与小印子使唤，另外几位碎玉轩的宫女也自谋了出路，眉姐姐听后生气之余便拉了我一同去看望甄嬛。
　　去时已是夜晚时分，这夜风大，天气寒冷，我与眉庄披着两件一色的红色斗篷立在碎玉轩门外，只见屋里烛火通明，隐隐传来划拳行令之声，门外却连守夜的人都不见，眉姐姐制止了小方子的通报声，吩咐奴才们守在屋外，携了我的手径直走过院子推开了屋门，便见到屋里主子奴才醉成一团，甄嬛和衣躺在榻上脸色酡红，不远处的地上便歪着不省人事的小允子，小夏子和一个面色白净的太监两人正觥筹交错喝的酒酣耳热，浣碧与流朱两人趴在桌上睡得极沉。
　　眉庄气的脸色铁青，跺了跺脚正要发作的时候我一把拽住了她的衣角摇了摇头，这事说得不好便是秽乱宫闱，若闹大了，甄嬛必定讨不了好，我与眉庄也得遭池鱼之秧。
　　眉庄被我拉了一把醒过味来便忍住了气，这时听到窗外廊前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原来是崔槿汐端着两碗醒酒汤过来了，进门后见到我与眉庄两人吓得愣在了门外，眉庄抢过其中一碗兜头向躺在地上的小允子泼去，没等一屋子的奴才回过神来便气哼哼的出门了，我吩咐槿汐尽快收拾好后也忙忙的跟了出去。
　　出了碎玉轩，一行人急急忙忙的回了眉姐姐的常熙堂，支退了左右，眉庄重重的坐在院里的石凳上，这两旁摆满了她平日里最爱的菊花，今日却是连这菊花也解不了她的恼怒了。
　　“陵容，我与嬛儿自小一同长大，那时看她是极好的，怎么不过两三年不见，便如此……”眉庄恨恨的轻捶了下石桌。
　　“宛姐姐大抵是受了康禄海那奴才的气，心情不好才多喝了几杯。”我知她恨铁不成钢，掩饰住嘴角的不屑劝说道。
　　眉庄猛地站起身来道：“太监都是没心肝的东西，凭他康禄海怎样，她若心中有气，大可来与你我说，便真要借酒消愁，自己一个人小酌两杯也就算了，如今这主子奴才醉成一团同居一室，这便是被你我看见了，若还有旁人……”
　　我做出忧心忡忡的样子道：“对呢！听说当今皇上最是重规矩，当年圣祖爷也是夸过的，若传到皇上耳朵里。”
　　眉庄冷笑道：“何必要传到皇上耳朵里，今日但凡有第三人看见回了皇后，嬛儿尚未侍寝，皇后便可处置了，说不得还得治甄伯父一个教女不严之罪。”
　　“宛姐姐久病未愈，难免心中烦闷些，姐姐如今正是胜宠，又得太后垂青学理六宫事宜，宫中的闲言碎语自然传不到姐姐耳中，陵容卑微，倒也能体会宛姐姐几分。”
　　“胜宠！”眉庄苦笑一声答道：“旁的人说这话也就算了，陵容你与我常在一起，怎么也不明白我的苦况！华妃骄横惯了，怎能容旁人分了她手中权力，这些天我是怎么熬过来的，你不是不知道。”
　　我忙蹲下行礼道：“是妹妹核突了。如此说来，宛姐姐这一病倒也正是时候，否则以她的才貌，定会扎了一些人的眼啊！”
　　眉庄仿佛被迎头棒喝般呆住了，许久才回过神来一把扶住了我流下泪来：“我果真是蠢笨的，不似嬛儿与你想的周全，华妃善妒狠毒，在外又有年大将军撑腰，我却羽翼未丰，又没有个好兄弟，她如今视我为眼中钉，只怕……”
　　“姐姐莫慌，这后宫说到底还是皇上的后宫，即便皇上偏宠华妃，还有太后，皇后两位正经的主子，华妃不敢太过放肆的。”我反抓住眉庄冰凉的手安慰道：“更何况，前几日富察贵人被诊出一个月的身孕，阖宫的眼睛现在都盯着她的肚子，姐姐何必自乱阵脚呢！”
　　眉庄勉强止住泪重新坐下道：“话虽如此，我却也做了那出头鸟呢！如今嬛儿称病避了风头，陵容你又，我一个人在宫中孤立无缘，难怪日子这般难熬呢！”
　　我做出苦笑的模样道：“姐姐太看得起陵容了，即便我得了宠幸，只怕依然帮不上姐姐的忙。”
　　“何必这样妄自菲薄，这些日子若不是你偷偷的帮着我看账册，算好了各宫的月例银子，只怕上个月我便要被华妃拿住把柄发作了一番。若皇上明白你的聪慧，定会荣宠于你的。”眉庄拉着我的手诚恳道：“陵容，如今嬛儿既然另有打算，一心韬光养晦，大家是自小长大的姐妹，我不好勉强她。这后宫里，唯盼望你能与我守望相助，今日若你能祝我脱困境，来日我沈眉庄绝不负你。”
　　两人话毕，已是半夜时分，我便宿在了常熙堂。
　　第二日早上起床时，由于睡得不够头便沉沉的，眉庄却起的比我更早，我知她还是放不下甄嬛。果真，行过每日例行的请安后，她便拉着我急吼吼的到了碎玉轩，进门便见着流朱领着晶清等几个小丫头做打扫，眉庄不等她们见礼完便越过她们掀开了里屋的帘子，便见甄嬛歪在榻上，两边太阳穴处还贴着两块圆圆的红绫子膏药。
　　见甄嬛脸色不好，眉庄压下满肚子的火气上前摸了摸她的脸关切的问：“调养了这些日子，气色却越发不好了，你也要注意身子。”
　　我早撑不住笑出声来道：“姐姐的膏药贴成这样子倒俏皮，脸色也映得红润些。”
　　甄嬛听出我取笑的意思沉下脸来道：“陵容几日没见倒是活泼了些。”
　　眉庄两边和稀泥：“什么俏皮活泼的？仗着没人管，我说你们俩倒是越来越像两个疯婆子了！还互相贴金！”
　　甄嬛微微一笑上下打量了眉庄一眼道：“皇上新赏下的料子和首饰吗？”说着手便抚向眉庄头上那碧绿通透的玉鸦钗，爱不释手的继续说：“这个钗的样子倒大方，玉色也好。”
　　眉庄脸上微微一红，羞涩一笑，心里却一沉暗道：“嬛儿向来清高，爱素净，最是不爱这粉儿翠儿的，怎么现在见面倒问起这个，陵容就从未问过我，看来她果然是另有打算的。”
　　我端起手边的茶眼观鼻鼻观心并未接话。
　　两人又絮絮的聊了好一会儿家常，眉庄方将话引到昨晚的事上面，甄嬛料不到我与眉庄二人昨晚来过，脸皮一下涨红，嘴里也呐呐的没出声，倒是向来心思单纯的流朱三言两语说了个干干净净。
　　原来昨夜碎玉轩众人却不是为了康禄海几个伤心，实在是甄嬛为身边留下的几个忠仆放下的福利，昨夜特允了几个奴才们没上没下，没规没距，胡闹一宿。
　　眉庄几乎没背过气去，到底还是念着姐妹的情分提醒几句：“咱们皇上最是重规矩的，若昨天......”
　　甄嬛早已不满我二人一副问罪的模样，冷笑着打断眉庄的话：“眉姐姐圣眷正浓，身边奴才自然忠心不二，哪能明白妹妹这儿世态炎凉，这几个奴才肯留下，足见她们忠心，我与些恩典给她们，纵失了些规矩，只要姐姐与安妹妹守口如瓶，自然是无人追究的。”
　　眉庄没料到一番好心反遭了这顿抢白，当下便拂袖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