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于荆棘与繁花》小柿子君

5、第5章

　　“霍格沃茨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这一职位似乎被人诅咒了，没有一个人能连任两年，据说这是神秘人为了报复邓布利多拒绝了他的申请。”

　　“桑帕克先生，神秘人又是谁？”

　　斯坦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随即他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嘟囔道：“我可不想跟你讨论他，或许你可以问一问洛哈特先生，他那么厉害……”

　　桃乐丝发现他的额头上全是汗水，便将心里的好奇暂且压下。

　　“我们还是谈谈这位新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吧。奇洛教授是一个非常有才华的年轻人，毫不奇怪，霍格沃茨会向他投出橄榄枝。可他应约不久，就在罗马尼亚出事了。”

　　“也是因为诅咒吗？”

　　“这我可说不准，据说他被当地的吸血鬼缠上了……”

　　桃乐丝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吸血鬼？他们是不是厉害又美貌？”她在吉德罗的小说读到有关他们的描写，吉德罗称他们的相貌非凡，却不同于妖精的轻浮。

　　“呃——”斯坦的舌头打了个结，像他这样的小人物怎么敢和吸血鬼对上，“事实上我也不清楚。”他并没有发觉桃乐丝对他口里才华横溢的奇洛教授一点也感兴趣，他继续说道，“奇洛教授从那以后性情大变，他身上总有一股浓厚的大蒜味。不过，我更愿意相信奇洛教授遇到了母夜叉。真正实力雄厚的吸血鬼很少跟巫师起冲突，他们中的一部分本身就是巫师。然而，在罗马尼亚，关于母夜叉袭击巫师的事件，只在这个夏天，就发生了三起！更别提可怜的麻瓜了。”

　　“母夜叉？”桃乐丝的眼睛又亮了，“《与母夜叉一起度假》里那样的母夜叉吗？”

　　斯坦笑了起来，“那是因为洛哈特先生是个厉害的巫师啊，现实里的母夜叉非常的凶残，光看尸体就知道她们有多么的暴躁，我听我在罗马尼亚的亲戚说，每一个死者的脸都被划得血肉模糊，就好像西红柿被一巴掌拍烂了。”

　　桃乐丝低头看了眼涂满了番茄酱的面包，哀怨地看向他，“就像这样吗？桑帕克先生。”

　　斯坦咯咯地笑了起来，“对不起，我忘记了。”

　　桃乐丝眼睛一闭，冲着面包咬了好大一口。她露出一个得意的笑，“我知道你是吓我玩的，我才不怕！”

　　斯坦赶紧说，“我可没说谎话。”他转过头，临床的老先生已经被车里的热闹吵醒了。他请求道：“博肯大叔，您快给这小丫头说说母夜叉的事儿。”

　　博肯伸了个懒腰，阴沉着脸，“斯坦，你怎么可以说谎呢，母夜叉可比你说的可怕多了……”

　　桃乐丝一眼看穿了他的意图，她鼓起腮帮子，故作不高兴地说道：“大叔，你一点都不可爱。虽然我是个小孩子，但是我可没有那么笨。况且，我还有吉德罗呢！桑帕克先生，说不定下次你就要向乘客讲述吉德罗和我大战母夜叉的故事啦。”

　　博肯和斯坦都被逗乐了。

　　骑士公共汽车一路横冲直撞，冲散灌木与树林，越过河流与村庄。巫师们陆陆续续下了车，最后连能说会道的博肯大叔也离开了。无所事事的桃乐丝很快被睡意袭击，她迷迷糊糊地向斯坦道了声晚安，扑到了洛哈特手边，“吉德罗，我想睡觉。”她的小脸在洛哈特的手背上蹭了蹭，洛哈特无奈地将她抱在怀里。

　　斯坦拍了拍洁白的床铺，小声地提醒他，“先生，你可以把桃乐丝放下来。”

　　洛哈特把食指搁在唇上，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知过了多久，厄恩回头喊道：“罗马尼亚。”

　　洛哈特抬眼望了望不远处云雾里的城堡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好啦，我得下车了，再见，可爱的小伙子！”

　　斯坦回过神来，小声地回应道：“再见，先生。”他真担心他一不小心把桃乐丝吵醒了。可他话音刚落，桃乐丝就皱起了眉，他懊恼地捂住了嘴。洛哈特安抚地看了他一眼，下了车。

　　事实上，梦里的桃乐丝正在和“母夜叉”搏斗。

　　她梦见自己一个人落单了，吉德罗不知道去了哪里，她身边都是血肉模糊的尸体。她可不要被面前獠牙锋利，面皮黝黑，长着三十二只爪子的怪物给杀死了！呜——她怎么可以这么矮？她要是有吉德罗那么长的腿，她一定跑得掉！

　　她感觉自己的衣服被荆棘勾住了，然后一个爪子勾起了她的后领子，她整个人都被甩了起来，转了一个又一个的圈……

　　“桃乐丝，快醒醒！”她听见有人在着急地叫着她的名字，她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啊——原来是个梦。”她后知后觉地发现树木飞快地从她两边掠过，她惊慌地问道：“怎么了？”

　　洛哈特苦笑，“后面有只母夜叉！”

　　“一定是我还没醒过来！”她安心地合上眼。

　　刺啦一声响，是衣服被割破的声音。桃乐丝只觉得天旋地转，彻底清醒了过来。

　　洛哈特抱着她在地上打了个滚，金灿灿的头发上立即黏上了泥土和草屑。离他不到二十英寸的地方，落着一把靛蓝色的大钢刀，桃乐丝抬起头，倒吸一口冷气——那只是母夜叉的手臂而已！她噌地从洛哈特的怀里跳了出来，“快拔出你的魔杖，吉德罗！”

　　“你在开玩笑！桃乐丝——跑！”他一个鲤鱼打挺爬起来朝丛林密集处跑去。

　　“你！”眼看母夜叉那丑陋的头颅转向了自己，深深的眼窝里灰红色的眼睛一瞬不眨。糟糕！她好像成为她新的猎物了！桃乐丝内心哀嚎了一声，眼前一抹幽蓝闪电般朝她刺来，她堪堪侧身，重心不稳跌回了草地上。血腥的味道在泥土的潮湿气息里特别的明显——她的脸颊被划破了。她似乎可以看到近在咫尺的那张凹凸不平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而与此同时，她险些被一股陈年茶水的味道给熏晕了过去——奇臭无比，她忍不住要干呕了。

　　一定要逃走！她想起斯坦说的话，一想到自己会变成一堆烂番茄，不，绝不，她还不知道自己是谁，她还没去霍格沃茨……她一下子鼓起勇气，抓起手边的一块石头狠狠地砸向了母夜叉的眼睛。

　　“嗷——”怪物尖叫了一声，它举足无措的想用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可是大大的钢刀似的手臂差点雪上加霜。

　　“天哪，桃乐丝！你怎么还呆在这儿！”洛哈特恨铁不成钢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桃乐丝扭头一看，顿时露出了欢喜的笑容，得救了！她已经忘记了刚刚这个男人跑得比她还快。她向一只小箭似的射向他：“吉德罗，快给她一个厉害看看！”

　　洛哈特瞪了她一眼，拎起她瘦小的胳膊将她倒扛到肩膀上：“小姐！这可不是逞英雄的时候！”他像一只被狮子追赶慌不择路的梅花鹿，慌张地越过横亘在地的枝干和沟壑。

　　桃乐丝被颠簸地头晕脑胀，她不明白，洛哈特为什么不反击，他不是曾经杀死了母夜叉吗，再杀死一只理应更轻松——他现在看起，倒像是擅长逃跑！

　　突然她感觉洛哈特的身体不可控制的重重地落了下去。嘭！比恶心更为难受的感觉袭击了她的身体，她疼得几乎要落泪了。

　　“吉德罗，你还好吧？”她慌张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见他只是因为疼痛而紧闭了眼，才鼓起了腮帮子，“吉德罗，你明明可以！明明可以的！为什么不使用魔法呢！你不是曾经轻而易举地杀死了一只母夜叉！你现在在干什么，不要告诉我们，我们这是在逃跑！”

　　“事实上，桃乐丝——”洛哈特不敢看她的眼睛，“我们的确是在逃跑，而且现在似乎也跑不了了。”

　　桃乐丝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她从未想过洛哈特是如此一个草包。她抢过洛哈特的魔杖，又发现自己除了实用家庭小魔法，根本什么都不会！

　　“站起来，拿好它！”桃乐丝绷紧了脸，视死如归的表情在她稚嫩的脸上显得十分古怪。她握紧了拳头，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无论如何都要一试的倔强。尽管她的身躯在发抖，但是洛哈特还是被镇住了，他不由自主地伸手接过了魔杖。

　　“吉德罗，我们是巫师，可不是麻瓜。”桃乐丝咬着牙关说道，她的声音里难免恐惧却无比坚定。

　　洛哈特站了起来，想到初次见到桃乐丝的地方，他突然对她的过往充满了好奇。他瞥了她一眼，见她半眯着眼，宝石蓝的眼睛里清晰地映出不远处那个灰蓝色的点。

　　“给她一个粉碎咒！向我证明，你曾在拉克文劳呆过！六年级的时候，你在黑魔法防御课上拿了个A！”

　　洛哈特举起魔杖，十二年了，他从未像今日一样直面敌人，“粉身碎骨！”他感觉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一道光击中了母夜叉的手臂。然而，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桃乐丝的瞳孔紧缩，可是，现在不能退缩，不能！“或许只是她皮太硬，昏迷咒！吉德罗！”

　　“昏昏倒地！”

　　又是一束光芒击中了母夜叉。很好！母夜叉硬邦邦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