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忍者之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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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里寄存了一个看似冷酷其实话痨的怪物，想静养？做梦都没门。
鸣人在昏睡中就听得到声音在耳边嘀咕，意识回笼后那声音清晰起来，果不其然是九尾死心不改的鼓动。
[所以说号称最强尾兽的你不该凶残又邪恶，冷酷的一塌糊涂吗，怎么可以有话痨属性！]
[老夫不是话痨！小鬼，不要忘了是谁借给你查克拉的。]
[……我知道是你，而且那是你自愿的。拜托下回别在我睡觉的时候唠叨个不停啊我说。]
[老夫的查克拉救了你很多次，你明白老夫的力量足以让你……]
[OTL九尾…色/诱术能让你闭嘴吗？]
[种族不同，你勾引不了老夫。]
[明白了！那下次我给你带动物世界杂刊，哪个顺眼你对着哪个撸，祝你□□一辈子别再来骚扰我！]
[……你这该死的小鬼——]
不等九尾愤怒咆哮完，鸣人就费力的单方面切断联系，脑子里立马清清静静。想当初他还不会切断联系的时候，九尾能把他骚扰的快成更年期。甚好在长期攻防战里鸣人自己摸索出了门道，随着实力愈渐增强也越发强横的意志力能够使九尾小小的吃瘪——就好比是刚才，在九尾炸毛之后卡擦切断联系，图个耳根清净。
但在下次九尾来找他的时候，他仍旧不能选择拒绝通话。对，就是这么治标不治本。这也没法，让一个小小的下忍跟堂堂一大尾兽比，人性呢。
鸣人一睁眼就见惨白的天花板。充斥鼻腔的消毒水味足够省去“这是哪”的惯性问题。他用胳膊撑着床面坐起来，四下一打量，就望见坐在桌子边鹿丸的背影，登时精神一振。
“鹿丸！你没受伤吧？！”
闻声军师也转过身，胳膊搭在椅背上依旧那双死鱼眼回望还算有良心的好友，他的脸上贴了几个药用纱布。
“总体来说命还在。倒是你，恭喜又住院了。”
好像三次醒来里两次都能看到是鹿丸在旁边，鸣人不好意思的嘿嘿笑着挠着后脑勺，忽地想起失去意识前的事情，笑声戛然而止猛的一把掀开被子光着脚往地上跳，那模样神似油锅上的蚂蚁。“鹿鹿鹿鹿丸！佐助——”
鹿丸早在他神色不对的时候就三两步过来阻止他下床，对方紧张表情溢于言表，几乎想仰天长叹的军师只好认命的解释。
“腿都断了就老实点！…佐助比你醒得早，他只是背部受伤失血过多，再加上查克拉消耗过大才昏迷的，现在人已经出院了。至于你、医生说了，不躺上三天别想走动。这才是第二天。真是麻烦，为什么我还要在这里照顾你。”
“因为我们是好哥们嘛！”
得知佐助没事，鸣人这才放心不少。有闲心顾及点别的东西，“小樱帕克他们呢？是他们把我和佐助送来病院的？”
“是阿斯玛。袭击木叶的那些忍者不久就败退了。其中几个撤退中正好撞上了他们，所幸有帕克指路，小樱只受了轻伤就逃脱掉追杀。现在还住院的，只有你跟宁次队里的小李了。”
鹿丸从茶盘里取了杯子倒上半杯温水给了金毛伤号，那么惊险的事情被他说的平淡无比。
“这样啊…………”
鸣人似乎感受到好哥们的暗嘲，接过水又问，“那……村子现在怎么样？”
“不怎么样。”
鹿丸眉头微拧，他们之间讨论过不少木叶的问题，此刻交谈也是毫无避讳。“三代目战死，不仅打击了木叶的威望还损失了村子最强的战力。中心地带受损最少，可村子靠外的建筑十毁七八，虽然高层没有公布死亡人数，但推测出的死伤不低于三位数。加上此番战斗里战死的忍者们，足够木叶伤筋动骨了。因此即便沙忍背弃盟约，木叶最多是外交恐吓，此刻也无力报复。更何况他还要提防其他忍村的动静，不能再承受一次战争。”
鸣人听的认真，杯子握在手里也没去喝水。
以前还不觉得这场袭击让木叶损失多重，但听鹿丸说来，木叶的情况根本不容乐观。
“木叶不是五大忍村之首吗？怎么会被打得这么狼狈！”
“别忘了大蛇丸啊。那家伙是木叶重要级叛忍，被逐出村子前接触过木叶很多机密。他甚至会知道木叶防守弱点在哪。所以这次的攻击格外的快准狠。”
鹿丸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杀死三代目还能活着离开，真是个可怕的敌人。经过这次袭击，木叶跟他已经是彻底结下死仇了吧。”
大蛇丸——
乍一听见那人名字，鸣人猛地捏紧了水杯，指骨直泛青白。
杀害三代目的凶手，也是将佐助带入歧路的罪魁祸首。但三代目拼死也无法击毙那个混蛋，现在的他简直就是会被随手拍死的路人。
“木叶下一步会做什么。”
他低垂着头，声音冷静的有点不正常。
鹿丸一直在注视他的神情，双手插兜背靠桌沿，顿了下方才回答。
“啊…出于权衡种种避免内部混乱威摄周边凝聚人心等麻烦事情，首先，需要一个足够强大并且有声望的领袖吧。喂，你又做什——”
这回鹿丸还没来得及阻拦，鸣人就先其一步站在了地板上，他拍了拍好哥们的肩膀，咧嘴扬声笑道，“你说的对，那是木叶要做的事情。而我要做的是更加、更加努力修炼的说。没有时间能让我躺在床上啊，Shikamaru！”
每次一对上那双坚定的蓝眼睛，鹿丸到嘴的相反意见只能打个转。他无奈的叹了口气，默许一般的抱怨，“急什么啊，你这家伙……”
“改日请你吃拉面！我先走了啊！”
总是风风火火的年轻忍者这次也不例外。
鹿丸站在原地看着还有点一瘸一拐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将刚才想要阻止却没有做到的手塞回裤兜里。他转过头，视线安静落在床头柜上已经彻底凉透没有任何热气却不少一滴的水杯上。
佐助干脆拒绝了他提出的看护建议，甚至不曾来探望一眼。小樱来是来了，送了一朵花就走。七班带队的卡卡西也来问了情况，因为上忍在这种情况下总要忙得团团转——比如他的父亲就是。所以坐坐就走也是可以理解的。
相比之下，他才是那个更有理由不需要留在这儿的人。可是当护士说那家伙受伤蛮严重，最好有人陪同的时候，他就鬼使神差的揽下了这苦差。
完了。
被N次发了好哥们卡的军师有点生无可恋的想。
如果那个漩涡·不惹事会死斯基·意外性第一·行动比脑子快·绝对佐助控·鸣人真的当上了火影，他一定会、死于过劳。
鸣人先去了一趟靠近村门口的外围区域。
他这一瘸一拐的倒也没引起别人的侧目。看看周围就知道了。原本繁荣的街道已经成了烧黑的残垣断瓦，三三两两忙碌的村民在收拾废墟，间或会从坍塌的砖瓦里挖出焦黑尸体用担架抬走。没有冲洗干净的路面还有暗红的血迹，行走时稍不注意就会踩上一滩滩暗色，它也许是属于战死的忍者、也许属于无辜被屠杀的老弱妇孺男人孩童，现在它干在地上，就好像一个个死去的生命不甘心就这么离开，固执的想要留下什么证明自己曾经存在过一样。
这里的气氛压抑的有些灰暗，所有人穿梭在狼藉的废墟里只顾埋头干活，谁跟他们擦肩而过他们都漠不关心，也互不交谈。有的人眼圈红肿尚未消去，就已经拿起锤子和斧头努力地重建家园。鸣人尽量让脚步更加轻一些，他不想去打扰这些才在大难中死里逃生却痛丧家人的村民。鹿丸所说的“伤筋动骨”事实上他并没有多清晰的认识，直到他亲眼见到这一切。就算是乐观如他，心头也笼罩一层沉甸甸的阴云。
难怪数代火影都在战争中寻求和平，未曾体验过战争的人总对其有着浪漫的憧憬，但当目睹战后如此触目惊心的惨象，还有良知的人必然要竭力阻止战争的发生。
鸣人猛然想到宇智波被灭族的原因。
如果鼬没有阻止宇智波，也许早在那个时候村子跟宇智波的火并就会造成惨重死伤。宇智波是持有写轮眼赫赫有名的善战一族，哪怕是木叶纠集所有战力想从外击溃曾与千手一争高下的宇智波也要费很大的力气。当时周边比起现在更不安稳，若木叶露出有机可乘的破绽，其他野心勃勃的忍村说不定就要群起而攻之。这样一来全面战争势不可免，一旦打起来少说一两年，多则十来年，村子将陷于水深火热的不仅会是木叶。
鼬是想到了这些，才会配合村子将自己一族杀戮一空，也让一场极有可能触发的大战扼杀在萌芽期？
从大局来看，他的做法好像没什么可以挑剔。但是、但是啊……
就真的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吗？
宇智波之所以想反抗，不就是因为木叶不信任他们、逐渐的把他们排挤出村子核心！假如木叶能够对宇智波多一点耐心，多一点善意，将他们看作是自己人一样，和其他人一样认同自己是木叶忍者的宇智波怎么会无缘无故的策划反叛！
粗暴的屠杀掉宇智波全族，木叶损失的不止是自断臂膀的战斗力，还有所谓的火之意志。不给对方公平待遇在前，后又残酷镇压而非试图沟通。
膝盖缠着厚厚绷带的金发忍者站在夹杂焦糊味儿的风中，满目破碎的残骸。阳光大好，而他置身这片土地只觉齿寒。
他想到三代爷爷总是和蔼的跟他讲木叶精神，告诉他强大的力量是要用来保护他人。他到现在都记得那个老人家一生刻于骨子里的火之意志。
——村子里的同胞都是一家人。族与族能够为了村子而共同努力。忍者不再是为一族利益战斗，大家都会为了村子奋战到底。没有等级、没有隔阂、没有自私。
平等、友爱、守护。这才是火之意志。
可什么时候，宣称要保护村子、保护村子里每一个人的木叶会把屠刀对准自己人？以正义之名用暴虐之剑，这不会是创立了木叶、创立了火之意志的初代目想看到的事情。他会为如今木叶的本末倒置而哭泣，如果他还能哭泣的话。
鸣人深深呼吸了一下。空气里没有挥散完的战火狼烟反倒令他心底的目标越来越清晰。
[人心才是毁灭世界最大的罪犯，他们虚伪、狡诈、狭隘、自私、妒忌、贪婪、傲慢，恐惧强者、施暴予弱者。——对这样的木叶、这样的人类，你还想做些什么，小鬼。]
心里隆隆的声音直抵脑中，不去意识中看也想得到那只毛绒绒的大狐狸此刻伏在笼子里睁着一双血红竖瞳卖力煽动人心的样子。
鸣人没有理会那低沉又聒噪的声音。膝盖的疼痛对受伤已惯的他来说微不足道，他抿着嘴一跛一跛的赶去前面几米远的地方，那儿有一个正肩扛手提折腾的满头大汗努力想抬起坍塌房柱的妇人，虽然她的头发没有苍白，稍驼的背脊和脸上皱纹也证明她岁数不够年轻。而她发青的下眼睑与凌乱发际让她看起来十分憔悴。
实木圆柱就算被烤焦一半也重的够呛，如果不搭把手，只凭这妇人自己很难把它挪走。当然鸣人也有自知之明，晓得自身力道也不足以扛起它。但忍者可不是用蛮力去赚钱糊口的，他的多重影分/身技能早就点了个满，一个人抬不动，数百个鸣人总可以将它搬离废墟。
妇人只能目瞪口呆瞩目一群金毛忍者团团围了上来嘿咻嘿咻的把沉重房柱给抬到划为搁置废品杂物的区域。
木叶有几个人能不认识鸣人是谁，他们中还有不少人曾经干过不算过火但也绝称不上友善的事儿。等鸣人搬完回来，一边擦汗一边问她“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吗”时，妇人嘴唇嗫嚅几下，表情复杂极了。
“十分感谢你的帮助。剩下的我可以自己来……”
“我是真心想帮忙的说！有什么重活直接告诉我就可以了！”
“但是……”
妇人犹豫的看了眼四周凋敝景象，“他们中有人比我更需要帮助。而且你还带着伤吧，有这份心我们就很感谢了。”
木叶的应急措施是从大局出发。因为三代目战死的缘故，高层关注点都在找新的领袖和防备外村，暂时无暇旁顾。大部分忍者养伤的养伤、或者被抽调去打探外面消息补查防御漏洞紧急重修被毁坏的围墙和哨塔，各个忙的跟狗一样，能有空来帮助村民的少之又少。
“这个啊、尽管放心的交给我吧！”
以目前的能力来说，影分/身实用于作战可能攻击力不足。但用于打杂的话那叫一个顺手。
“多重——影分/身之术！！”
砰砰白烟腾起，一口气分出上千影分/身，这种豪气凌云的大手笔纵观全木叶也只有查克拉无限的漩涡鸣人才敢这么败家。而此刻鸣人爬上了废墟顶，朝密密麻麻一片闪着金色人头的自己振臂扯嗓高声道，“大家伙儿！今天谁干的活最多！谁就能获得二十张一乐拉面的免费券！上啊——！”
奖品对每个鸣人来说都极富吸引力，在丰厚奖品的诱惑下，鸣人们全部嗷嗷叫着潮水似的向周边蜂拥而去，还有几个为了抢活而扭打起来。所过之处烟尘滚滚，沉浸在悲伤里的村民跟他们的小伙伴都惊呆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群鸣人以瘟疫蔓延的速度抢占所有的战后重建现场，比他们热情百倍的投入清理残瓦搬运木材的工作。
鸣人叉着腰站在一边，转头瞧见原先搭过几句话的妇人正局促的试图劝阻他的几个分/身们去休息，却在分/身和本体如出一辙的必杀咧嘴傻笑+认真的蓝眼睛攻击下，很快败下阵去，转而倒了几碗凉白开端去给他们解渴。
别的地方也陆续有人回神跟分/身们并膀子吆喝着干起来，年纪大的或是妇孺则退居二线只做送水送吃食的轻活儿，到处都能听到影分/身们叽叽喳喳的叫唤和招呼，渐渐的也让村民接纳了这些不速之客，熟稔的指挥这些对建房子一窍不通的影分/身搬砖递瓦，瞧见哪个影分/身累得狠了就拒绝他再参与，连拖带拉的把他塞去一边供应茶水的遮阳篷底下勒令休息。要是影分/身抗议这种强制，这回村民的呵斥不再饱含厌恶排斥，口吻严肃却温情的就像长辈教育孩子，秒秒钟让影分/身眼神闪动再也硬气不起来，乖乖坐在那里直到恢复一半的体力再返回奋斗场地。
热火朝天的重建家园大运动中，反倒把刚来时的压抑气氛一扫而空。不乏时而村民怒吼“你这个笨蛋！”和影分/身嘻嘻哈哈的笑声。相处融洽的双方完全看不出曾经的被恶意横亘的间隙——人总要向前走，过去了的就放它过去。一辈子还能经得起多少岁月失陷于空虚的怨恨。
只要有树叶飞舞的地方就会有火在燃烧，火的影子照耀着村子，然后新的树叶会再次萌芽。会死但集体不会倾覆，会输但精神不会被征服。有意义的人生就该在有生之年都为自己的忍道而战斗到死去的那一刻。这样即便没有完成目标，也不枉活了一场。就如同木叶的四位火影一样。
[九尾，我决定了。]
[——…]
[成为火影改革木叶，保护弱者帮助他人，强敌当前决不畏惧，还有，为佐助的一生负责——这就是我的忍道。]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忍者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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