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沙洲铃

6、寿宴

　　一大早就起来了，今天有好多事情要做。忙着吩咐宫女去各个宫殿搜集一晚上点余的蜡烛，回来后细细打磨了，做成现代咖啡馆中常燃的那种小蜡烛的样子。央了李公公搜刮了宫里库房内的各色透明小碟权充烛台，周围点缀上花瓣，要确保每一桌上都能有。去御膳房查看了做蛋糕的原料是否充裕，要确保每人一份的量。回来后还要教宫女们哼唱“生日快乐”的曲调，忙得我晕头转向。
　　宫里的戏台子从下午就开始了，那些娘娘妃子、阿哥格格，王公大臣，诰命夫人陆陆续续进宫请安贺寿，整个大内都是闹哄哄的，惹得房里那些丫头们心头蠢动。反正我也听不懂那些戏文，也没人认识，遂躲在屋子里，由得她们去。
　　约莫酉时，刚装扮停当，康熙就到了“苒心阁”。
　　“给皇上请安。祝皇上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我带着一屋子的人请安接驾。
　　“罢了，罢了，朕听了一天的这个话，你也来这个虚的。”
　　我笑着起身：“皇上啊，欣然敢担保，今天您听到的所有的话都是至诚至真的，没有您的洪福齐天，哪来的大清的千秋万代啊！。”
　　“呵呵。”康熙仔细打量着我：“怎么衣服净是些素色，小小年纪的。”
　　我不以为然：“一片姹紫嫣红中欣然才显得有特色啊。”
　　“哈，倒是和良妃一个调子。”
　　正说着，李德全进来说筵席已备妥，只等皇上了。遂摆驾乾清宫。
　　宫中早已跪了一地，康熙牵过我的手：“陪朕一起进去吧，第一次见大场面，紧张吗？”
　　我深深吸了口气，转向康熙强自一笑：“不紧张，天塌下来还有皇上顶着呢。”天知道，我整个人都在发抖。

　　入席，在康熙身边站定，只听他道：“今儿是家宴，不用拘礼。平身落座吧。”
　　我是第一次见识面对众人时的康熙，帝王的态势不怒自威，让人不敢平视。举手投足间都是君临天下的气度。转而看向殿下，所有的人都是屏心静气，大气不敢喘。
　　康熙一指边上的我：“朕带来个人，近段时间宫里也有了些传言，朕有必要说明一下。”我肃立着，眼观鼻，鼻观心。“欣然和朕投缘，是菩萨赐给朕的义女。以后就住在宫里，赐封格格。佟妃啊，替朕管着点。”
　　左侧一个华丽宫装的女子欠了欠身子：“臣妾遵旨。”我也就朝着她一福，“谢娘娘。”眼神一瞥，这一边该都是妃子吧，倒真是争奇斗艳啊，独见一淡粉色点缀其中，主人也是一脸淡然，颇有点不合群，不禁凝神细看了。正在奇怪，一回神却接到了一个清凉的警告眼神，来自八阿哥胤禩。心领神会，原来那就是良妃啊，八阿哥的生母。
　　“欣然啊，这是太子，还有朕的阿哥们，趁今天都认认吧，以后见面的机会多着呢。”
　　“欣然见过太子，见过众位阿哥。”我俯身说道。太子，明黄的长袍，一脸的阴柔，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我，让人冷冷的想逃，我暗自皱眉。而那群在御花园中遇过的阿哥们，眼里都有着诧异，我心下好笑，忍不住就偷偷朝十四眨了下眼睛，换来他的大白眼。
　　见完礼，康熙让我就坐在了他的一席上。酒过三巡，小太监顺安跑来告诉我蛋糕已备好。康熙疑惑地看向我，我笑对他，“皇上不是问欣然要寿礼吗？”
　　“嗯？”
　　“欣然先请求可否将殿中的灯调暗些。”
　　康熙朝李德全点了点头，我垂首谢恩，翩然出殿。

　　片刻后，大殿中的灯光骤暗，众人一片惊疑。我躲在暗中只见康熙神色自若地目注门口，众皇子中也只有四阿哥和八阿哥面不改色，不禁心下佩服，怪不得最后逐鹿的也只是这两人而已。
　　大殿中开始响起飘渺无踪的乐声，一排宫女手托托盘先行进入宫殿，除了康熙，每个人面前都被放上了一支点燃的放在透明小碟中的蜡烛和一小盘蛋糕。蜡烛的热气催发着点缀在小碟中的花香，就象现代的香薰一样，混合着蛋糕发出的橙香，一时间大殿中香飘四溢。我手捧着一只放着大蛋糕，点着大蜡烛的托盘缓缓步入大殿，身边是两列握着蜡烛哼唱着生日歌的宫女。见过教堂的唱诗班吗，应该就是这个样子了，而我的自我感觉就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圣女。我盯着康熙，一步步向前行去，殿中烛光莹莹，开口慢慢轻唱：
　　祝你生日快乐，祝皇上福如东海，祝皇上寿比南山，祝你生日快乐……
　　行至康熙面前，单膝跪地，看向康熙的双眼，那里竟然已经湿润，“生日快乐。”我轻轻地说。
　　大殿里寂然无声，康熙深深看着我，无语。原来世间最平凡的祝福竟能让这万人敬仰的皇上感动如斯，我心下慨然。“皇上，闭起眼睛，在心里许下三个愿望，然后吹灭蜡烛。欣然快跪不动了。”我有点无赖地说道。
　　康熙噗哧笑出了声，闭上眼，吹灭了蜡烛。太子当先跪下，“恭祝皇阿玛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大殿中祝福声一片。
　　“好，好。”康熙扶起了我，我立马邀功，“皇上，这是蛋糕，尝尝吧，我可是花了很多功夫的。”
　　“这是今年最好的寿礼，看来他说对了。”康熙看着我说，我知道他指的是老和尚。莞儿一笑，我问“那欣然有没有奖赏呢？”
　　“有，想要什么？”
　　我思索片刻，回道“皇上许了三个愿望，欣然想要皇上答应三个条件。”
　　“哦，好大的胃口，说说看吧。”
　　“现在欣然只想到一个，其余的等想到再说，成吗？”
　　“依你，先说一个吧。”
　　“欣然想要随时出宫的自由，老憋在这会闷死的。”
　　康熙沉默了片刻，“好，朕准了，不过不可以独自出宫，必须有丫鬟陪着，还得有侍卫保护，明天朕就会给你派贴身侍卫过来。”
　　我一皱眉，刚想反对，却对上康熙不容辩驳的面容。算了吧，总好过不准啊。当即躬身谢恩。满脸得意地扫向那群阿哥。掠过太子的嫉妒，四阿哥的深不可测，十三十四满脸的激赏，直直射入八阿哥胤禩的眼底，捕捉住那抹稍纵即逝的温柔。
　　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