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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再见 ...

  •   当傅红雪再一次见到叶开时,叶开的身边突然多出了一个周婷。傅红雪之前就见过周婷,她是一个极明媚秀丽的女孩,精灵古怪,敢作敢为,曾经还色诱过他,让他一想起就觉得好笑。然而尽管傅红雪看得出叶开和周婷之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仅仅算是朋友,可傅红雪却还是有些不悦。心里的某个角落微妙地腾起淡淡的厌恶,不知为何,也不知为谁。
      叶开倒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惫懒模样,柳叶弯眉横飞,清黑明眸含笑,当初那一袭紫衫换做点缀了黑纹的白衣,显得清逸出尘,凌然如仙。他的表情那般生动鲜活,喜悦就是喜悦,伤心就是伤心,生气就是生气,单纯可爱的像个孩子,干净纯粹得如同透明一般。
      傅红雪也说不清自己对叶开究竟是什么看法,明明觉得他烦人,却又希望能看见他。当听到叶开认认真真地告诉自己,让自己提防雁南飞,说他居心莫测时,傅红雪突然觉得不悦——倘若雁南飞对他好,雁南飞与他非亲非故,那就是别有居心,那你叶开呢?你叶开对傅红雪那么好,也是别有居心么?
      傅红雪之所以不听叶开的劝告,并不是因为他有多么信任雁南飞,当雁南飞是朋友,而是因为他觉得雁南飞跟叶开一样与自己非亲非故,如果雁南飞对他别有企图,那叶开是否也一样?他不愿去想,所以否认,然而却让叶开误会了。
      当叶开和雁南飞打起来时,傅红雪其实一直在一旁看着,心里有些淡淡的窃喜,却又有些惘然。
      ——叶开,傅红雪与你非亲非故,你如何待他那么好?
      傅红雪不知道,所以他觉得迷惑。当他回过神来时,叶开已经一把飞刀射出,欲取雁南飞的性命。他连忙帮雁南飞挡下飞刀,不是因为在意雁南飞,而是他觉得雁南飞还有用,雁南飞可能知道谁是杀害他父亲的凶手,他不能让雁南飞死。
      而叶开却气急了,他告诉他,他和雁南飞不一样。
      傅红雪在心里说,我知道你和他不一样,可是为什么?
      ——这世界上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恨,也不会有无缘无故的爱。
      叶开,倘若你真的对傅红雪一无所求,那你为何待傅红雪如此之好?
      傅红雪不明白,所以他向叶开举起了刀——从小到大被树立的信念里,所有阻碍他的人都是他的敌人,叶开是一直阻碍他复仇的人,自然是他的敌人——然而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不是的,叶开是不同的。他在这一刻迷茫起来,不知道该遵循自己的信念还是心里的声音。然而信念终究还是根深蒂固得过了分,所以他对叶开说:“他不一定是我的朋友,可你却一定是我的敌人。”随后叶开那难以置信的、受伤的表情却让他心里一痛,感觉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
      ——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傅红雪已经不好再反悔自己的行为了。
      他与叶开打了一场,他留了一手,而叶开却更是处处留情。最后一次交锋,他一时失手,伤了叶开。看着叶开那修长白嫩的手上流血不止的狰狞伤口,看着他泫然欲泣的样子,听着他颤抖着问自己:“你当真要杀我?”傅红雪想说不,他一点也不想杀他。可是叶开手上那道深深的伤口却提醒着他自己的所作所为,他无法辩解,所以沉默。而叶开却以为这是默认。
      头一次,傅红雪看见叶开那双清黑剔透的宛如秋水般的眼眸里氲满了雾气,雾气凝结成水,流下泛红的眼眶,便是再晶莹不过的眼泪。
      ——叶开哭了。
      ——那是傅红雪第一次看见他哭。
      叶开哭起来的时候样子既委屈,柳叶似的弯眉蹙着,粉红娇艳的双唇微微颤动,泪水在雪□□致的颊上流淌——除了楚楚可怜,傅红雪再也找不到一个词来形容他的模样。
      叶开最后气冲冲地走了,周婷站在傅红雪身后,焦急地冲他喊:“傅红雪,你快去追啊!”
      傅红雪原本也想追上去的,可是又再一次想起——自己与他非亲非故的,自己为什么要追上去?他又不是自己的什么人。于是他停在原地,最后转身离去。
      周婷跺跺脚,向着叶开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傅红雪突然觉得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却又不知道为什么。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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