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落》萧蓝夜

4、变故

　　坂田银时看着眼前拿着枪指着他的人，只觉得这一切都熟悉的可怕。脚边躺着的新八和神乐的尸体还流着温热的鲜血，脸上又是那种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是梦吗多串？”坂田银时看着面无表情的土方十四郎这样问道。
　　“梦啊……”土方用另外一只手抽出一根烟来点燃，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一个烟圈，“啊，对你来说或许就是一场梦吧。”
　　银时只觉得面前这个人完全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土方十四郎。
　　今天晚上本来该是邀请神乐和新八两个人到公寓来一起开庆祝会的，但是在他们来之前土方忽然说要去自己的研究室一趟，因为山崎打电话来告诉他实验过程有些问题。银时缠了他好一会在得到“一定会准时回来”的保证之后才放他离开。新八和神乐到了之后，三个人一边准备料理一边吵嘴等待土方。
　　但是，等到的却是异常噩梦。
　　“对啊！”坂田银时像是明白了什么，忽然高兴起来，“这一定是个噩梦！我前几天不是一直在做的么，你拿了一把枪砰砰地就把阿八和神乐干掉了，最后把我也杀掉了。就是这个吧，真是的我在干嘛啊一定是做实验太累了！快多串，快把我叫醒吧，这梦实在太可怕了我不想再做了！快把我叫醒啊！”
　　土方看着银时一会掐自己的脸说着“啊啊果然是个梦一点都不痛呢”一会说“多串快点叫醒我啊阿银好害怕”，抿紧了嘴唇。
　　坂田银时自顾自地说了会话，终于安静下来看着土方。
　　两人沉默地对视良久，银时忍不住开口：“多串……为什么？”
　　“为什么啊，你这个笨蛋果然是按设定走的，每次都要问我相同的问题。”土方抖落手中的烟灰，短促的笑了一声，“每一次每一次每一次都要问我同样的问题，我听得都累了呢。”
　　坂田银时觉得自己忽然听不懂土方说的话了，“每一次？多串……你在说什么啊？”
　　“啊对了，你不明白的啊，因为你是个笨蛋啊！”土方忽然愤怒起来，扣动扳机向银时开了一枪。
　　银时只觉得右肩上一阵剧痛，忍不住一声痛呼：“啊！”
　　土方一惊，不可置信地看着手中的枪，像是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一般。
　　“对不起……对不起……银时……银时……”土方的手有些颤抖，他放下枪向前两步走到银时面前，“不要紧吧？痛不痛？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你原谅我……”
　　“多串？”银时觉得面前的土方有些不太对劲，“多串，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阿八和神乐……为什么要杀他们？”
　　土方抬头看着银时满脸疑惑的样子，突然笑了起来，问出一句毫不相干的话：“呐，银时，你知道为什么我一看见你的时光机就提出要加入你的研究么？”
　　银时听了不禁皱眉，肩膀上的枪伤让他有些失血，脸色苍白了许多，额头上也冒出了很多冷汗。银时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土方抬手给他擦去脸上的汗，就像无数次银时从噩梦中醒来时那样温柔，“因为我需要它，不，应该说，是我们需要它。”
　　“我们？你和……谁？”银时只觉得浑身有些冰凉，应该是失血过多了吧他想着。
　　“真选组。”土方回答道，“你不知道真选组是什么对吧？真选组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类似于间谍杀手组织一样的存在。”
　　银时越发不懂他在讲什么了，“那真选组跟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会需要时光机？”
　　土方沉默地看了他一会，然后开口道：“真选组从20年前就一直在开发能够逆转时光的机器，也就是你口中的时光机。我从小被真选组局长收养，和局的所有人一样都是当做棋子一样被使用的。只不过我的天分比较好被培养成了天才科学家，所以比其他人过的风光一点。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光机的时候，我真的很震惊。真选组花了20年的时间开发出来的机器竟然还比不上你用了3年的时间做出来的时光机。你啊，虽然看起来是个笨蛋，可是却在这方面有着惊人的天分呢！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了，你一定会成功地完成那个机器，完成你想要逆转时光的梦想。所以……”
　　“所以就接近我，”银时打断土方的话，“假装对我的研究有兴趣，假装爱上我，然后在机器完成之后杀了我？多串，不，土方十四郎，你就是一直怀着这样的目的留在我身边的吗？！”
　　土方看着银时的眼眶渐渐地红起来，这个男人，哪怕刚刚被他打了一枪也没有如何表现出痛苦，却在这个时候好像要哭出来似的。
　　“不是假装爱上你的啊银时。”土方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我在你面前的一切都是假的，但是，喜欢你的这份心情，不是假的。银时，我喜欢你，不，我爱你，比你想象中的更爱你。”
　　土方说着，吻上了银时苍白的嘴唇。这突如其来的吻令银时有些无措，明明失血过多的人是他，可是土方的唇好像比他的还要冰冷，充满着绝望的意味。
　　“银时，没关系的，一点都不会痛的，我是不会舍得你痛的。”土方说着，缓缓地把枪对准银时的太阳穴。
　　“多串……”银时想要说些什么，却听到耳边“砰”的一声枪响，随即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样缓缓跌倒，在失去意识之前他忽然想到“多串果然不舍得我痛”。
　　土方在银时的身体倒地之前接住他，因为开枪时太过接近他自己的脸上也染上了银时的鲜血，温热而粘腻的感觉让他想起两人拥抱的时候银时吻他的触感。他双目无神地抱着银时的头，喃喃自语：“对不起啊银时，我马上就会到你身边去的，不会让你独自一个人的……”
　　直到手机铃声响起，土方才忽然惊醒。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近藤”两字，土方接起电话：“喂，近藤先生。”
　　电话那头的人听到他的声音好像松了口气，“十四啊，你那边还顺利么？你一直没有打电话来我有些担心啊。”
　　土方看了看满地的鲜血和银时失去生气的身体，嘲讽似的勾了勾嘴角，“啊，很顺利。”
　　“那就好！”那人显得很高兴，“辛苦你了呢！把那台机器接收过来你的任务就完成了。”
　　“嗯，我明白了。”土方答应着挂掉了电话。看着怀里的银时紧闭的双眼，土方最后吻了他一次，“银时，我要稍微离开一会儿，放心吧，不会放你一个人很久的，你这个笨蛋最讨厌寂寞了。”
　　他将银时的身体放在地上，然后离开了这间满是血腥味的公寓。
　　深夜的街上空无一人，土方开着车急速地驰骋在马路上，这个时候他已经管不了会不会闯红灯被拍下来了。他不能确定近藤会不会突然起疑心要山崎或者别的什么人来监视他把时光机拿回真选组，他必须要赶在所有变故之前回到实验室。
　　到了实验室，土方大步走到时光机前，开机，输入数据，等了一分钟后，系统提醒进入最终阶段。土方将数据线连接电脑，然后带上耳机，按下回车。
　　瞬间土方的头剧烈地疼痛起来，在混乱的思维中土方仿佛看到一切最开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