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落》萧蓝夜

11、过去

　　“成功了！”半夜2点的实验室里，坂田银时举着手上的实验报告兴奋地大喊：“成功了成功了成功了！！多串！成功了啊！”
　　“啊！”土方最后确认了一下电脑里的数据，抬起头来开心道：“啊，成功了，我们成功了，银时！”
　　银时上前紧紧拥抱住土方，两人的身体都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
　　“多串，多串……”银时不停地念着土方的名字。
　　“嗯，嗯……”他念一声土方就应一声，完全不在意他们的行为有多么幼稚。
　　“好开心，好开心，我好开心啊多串！”银时说着，声音有些哽咽起来。
　　土方觉得自己的眼眶也有些热，他和银时两人花费了那么多时间精力，今天终于把这个机器完成了。这一刻土方完全将真选组和近藤的命令抛到了脑后，他只想跟银时一起分享这份成功的喜悦。
　　“白痴！”感觉肩上的衣服有些湿了，土方拍了拍银时靠着他的脑袋，“哭什么啊你，这不是该高兴的时候么？”
　　“因为，”银时抬起头红着眼眶道，“因为太高兴了啊！多串其实也高兴地想哭吧？”
　　“谁会哭啊！”土方反驳道，“你以为我是你这个笨蛋吗？！”
　　“多串真是傲娇！”银时嘀咕，然后突然想到什么，一脸兴奋的说，“啊啊！！给小神乐和阿八打个电话吧！他们也一直在等实验的结果呢，告诉他们的话他们一定也会很高兴的！”
　　土方忙阻止他：“白痴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他们一定早就睡了，别打过去打扰他们了。”
　　银时一看手机，已经是凌晨2点15了。
　　“原来已经这么晚了啊！”他伸了个懒腰，“那我们回去吧，明天早上告诉他们也是一样的。顺便要他们过来聚个会庆祝一下吧~呐呐~Let’s party~~”
　　“啊，是该好好庆祝一下！”土方笑着说，“他们两个也花了很多心血在上面，说不定会比我们还高兴呢。”
　　“哟西~~Party Party~~”银时拉起了他的手，“那今天就先回去吧~你也累了一天呢，早点回去休息吧~”
　　土方跟着他的脚步，突然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停止运作的电脑，问道：“这个时光机，你准备怎么办？要用么？”
　　“诶？我么？当然不用了！”银时惊讶的看着他，仿佛他讲了什么奇怪的话，“这个时光机可是让时光倒流的啊，只能到过去不能到未来啊！我要是回到了过去，那多串你要怎么办呢？”
　　“切~”土方红着脸说，“我宁愿不要遇到你这个笨蛋！”
　　“诶？！”银时惊讶道：“多串好过分！竟然说不想遇到我！阿银我可是想要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想要跟多串在一起呢！”
　　“啊啊！你这笨蛋不要将这种肉麻的话啊我的鸡皮疙瘩掉一地了！”土方怒道，只是夜色下他通红的脸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
　　两人一路吵着嘴回到家里，实验结束之后的放松感让土方忽略了身边的异动。

　　土方坐在床上看着手机屏幕发呆，银时在浴室洗澡。过了很久，在听到“哗哗”的水声停了之后，土方忽然惊醒，将手机上“任务已完成”的邮件发了出去。“叮”的一声显示邮件已发出，土方松了口气把邮件删除。忽然对自己一系列的举动觉得好笑，都到了现在却还是怕银时发现吗？都应该要把真相全部告诉银时了，可是自己还是下意识地想要抹灭自己与真选组的联系。“真是太差劲了……”土方对自己说，“到底要怎么跟他说？”
　　“说什么？”银时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跟谁说？我吗？”
　　土方一惊，抬头看到他裸着上身，头发还在滴着水，忙掩饰道：“啊，没什么，只是山崎那边实验有个问题，我在想怎么跟他说呢。”
　　“哦，原来是这样。”银时走过去坐到土方下面的地毯上，把毛巾递给土方。土方接过，帮他擦起头发来。
　　“银时……”土方犹豫着想要说点什么，“你之前有想过要用时光机吗？”
　　“之前？”银时问道，“是指遇到多串之前吗？我确实有想过呢，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啦，我觉得现在的生活没什么不好的所以也不想回到过去改变什么。”
　　“那你为什么这么想要发明出时光机呢？”土方疑惑，“一般是想要回到过去才会执着吧？”
　　“啊，那个啊……”银时的声音有些低落，“是因为松阳老师的遗愿啦！”
　　“松阳老师？”
　　“嗯，是养育我长大成人的人。”银时露出伤感的表情来，“我从小没有父母，是老师把我从孤儿院领养来然后抚养我长大的。他是位很伟大的科学家，时光逆流就是他此生想要研究的东西。虽然老师说我不一定要继承他的研究，但是我还是觉得要将老师的心血继承下来然后完成老师无法完成的研究呢！”
　　“那……”土方问得小心，“松阳老师……？”
　　“已经过世了。”银时一瞬间显出痛苦来，“是，生病去世的。十年前，老师死得时候才三十多岁，却怀着遗憾与世长辞了。所以，我才这么执着于要把时光机发明出来。那样老师一定会开心的。”
　　“那你为什么不用时光机回到过去告诉松阳老师你已经实现了他的遗愿，让他能够没有遗憾的走呢？”土方问道。
　　银时咬了咬唇，“因为我觉得老师一定是想要自己发明出时光机出来，就算我告诉老师将来的我能够完成它的研究，老师还是会有遗憾的。”
　　土方看着银时一脸痛苦的样子，把他已经擦干头发的脑袋抱到怀里，“我想，就算你的老师还有遗憾，他也会为你感到骄傲的，这份骄傲，也一定能够弥补他的遗憾。”

　　银时感受着土方的手一下下抚摸在自己的头发上，温柔的力道让他有些昏昏欲睡。“多串……”银时迷糊地说，“多串，好温柔……”
　　“喂，别在地上这里睡着了啊！”土方推了推已经闭上眼睛的银时，“要睡就快上床。”
　　银时半睁着眼睛被土方拽上床，一头倒在枕头上就陷入了睡眠。听着他绵长的呼吸，土方笑着把他额头上的几缕卷发拨到一边，“真是的，讲话讲着讲着就能睡着，你是小孩子吗？”
　　“才不是小孩子！”银时突然出声，抓住了土方的手。
　　“咦？”土方还以为他醒了，结果发现只是在说梦话，“啊啊，真亏你说梦话都能接上我的话呢，该说你厉害吗？”看着自己被他牢牢握住的手，土方的心不知不觉软了下去。今天以前，银时从来没有跟他讲过自己的过去，一方面是因为两人因为实验的关系太忙了，根本没有坐下来好好谈一谈的时间；另一方面，则是土方下意识地避免跟银时谈到这个话题。
　　土方知道，一旦与银时谈论到过去，那自己绝对会将真选组的事情都告诉银时。他不可能在银时将他的一切全盘托出的时候隐瞒他这么重要的事情。但是，在实验完成之前，时机都还不成熟，所以土方一直都尽量不触及这道防线。而银时，只能说确实是在某些方面太过迟钝了，也从来没有问过关于土方家庭的问题，甚至也从未提起过自己的事情。土方一直庆幸他在这方面的天然。
　　“真是个让人没办法的恋人啊你这个笨蛋……”土方钻进被子，银时像是知道他躺进来了一样无意识地伸手把他搂在怀里。
　　“明天……等明天和神乐他们庆祝过后就告诉你一切……银时，那个时候，你会不会原谅我？”土方用额头抵住银时的，无声地问道。
　　“会的……”银时口齿不清地说。
　　“切……”土方伸手环住他的背，“明明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笨蛋……笨蛋……”一滴透明的液体从他的眼角滑落，落在枕头上，形成一个淡淡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