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云纪》浣轻云

15、秋剑会上强手多，绯雪首战小受挫

　　九月二十二日午后，灵晖堂八位秋剑会代表跟随岳麟夫妇，往灵虚殿行去，小龙和清柔也随行了。灵虚殿是灵虚派的议事大殿，在灵春湖正西偏北一点，坐北朝南，殿前有一片四百米见方的巨大广场，剑会便是在广场上的擂台举行。

　　岳麟等人沿灵春湖湖边的滨湖路一路西行，走了将近一公里，才到达广场边缘，他们还要向北穿过广场才能达到灵虚殿。

　　绯雪感觉走在广场上，人显得特别渺小，这广场也不知用了多少巨石方才铺成。广场西侧是一带树林，林后是万丈悬崖、崇山峻岭；东侧是灵春湖，一片波光粼粼。

　　走近灵虚殿，绯雪才发现它比灵晖堂主楼大多了，殿前回廊上，足有二十多跟红漆巨柱整齐排列，大殿东西两侧及后方，又耸立了许多楼阁，形成一片雄伟的建筑群，后方最高的楼有七层，站在楼顶估计可以俯瞰整个灵虚峰了。

　　岳麟边走边嘱咐弟子：“秋剑会从明天开始将持续四天，这几天，你们吃住都在灵虚殿这边，不过，除了安排的住处，大家不要随意乱跑，灵虚殿周边许多楼阁都是派内的藏宝重地，或者掌门、长老们的住处，不是你们可以擅自进入的，明白吗？”

　　“明白。”大家齐声回道。

　　岳麟满意的点点头，带着一行人继续往灵虚殿东侧楼群走去。岳麟推开一扇院门走了进去，弟子们紧随其后。

　　绯雪打量着眼前的院落，占地和北四居相当，不过院中仅有一座三层的楼阁，房屋占地比北四居小得多，显得院子非常空阔。来到楼阁前，一抬头，便看见门上牌匾，上书“烟霞阁”三字。

　　进了大堂坐下，岳麟道：“这烟霞阁一楼西侧是厨房，东侧是浴室，二楼和三楼各有四间卧房。二楼朝南的给我留一间，剩下的你们自己分一下。接下来我和你们师母要去一趟灵虚殿，下午的时间你们自己安排。”

　　众弟子上楼分房，小龙和贞治一间，绯雪和清柔一间，俞敏和青年组的邱霞师姐一间，都在二楼；其余人住三楼，一人一间房。

　　分了房，大家又回到一楼，商议后，便拜托不用参赛的小龙和清柔去广场查看地形和赛程安排，顺便打探一下对手的消息，其余人则在院中分散开，抓紧时间修练剑法。

　　绯雪近日一直在苦练灵虚剑法第二式，二十天的特训，每天高强度的对练，再加上秦沐风的特别指导，她的“竹箭”竟也有了七八成的威力，进步可谓神速。

　　其实，绯雪这二十天的练剑时间相当于以往的两个月，每天练习超过六个时辰，她现在晚上做梦都梦到自己在练剑。在院中了练了一个时辰，突然停下，收剑出了烟霞阁，往灵春湖走去。

　　秋日的湖边凉风习习，湖面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洒了一层碎金，美的令人心醉。绯雪坐在湖边的石头上，望着湖面，眼神迷离。

　　秦沐风尾随而来，见她坐在湖边发呆，便走过去坐在她身边，问道：“累了？”

　　“嗯，有点，比赛前暂时不想练了，这几天都练得有些精神恍惚了，脑子里全是剑法，我想放松一下。你看，我手掌上都起茧了。”

　　秦沐风托起她的手背，手指轻轻抚过掌上的几个薄茧，笑道：“练剑之人哪有不起茧的，早点长结实了，以后就感觉不到疼了。现在觉得疼吗？”

　　绯雪神色淡然的摇摇头。

　　“你最近果然练剑练得有些傻了，都不会笑了。”

　　绯雪想了想，还真是，随即低下头抿唇微笑。

　　二人坐在湖边，吹着风，欣赏着水光山色，漫无边际的聊着些趣闻琐事，直到日头西斜，才返回烟霞阁吃晚饭。

　　******

　　第二日早饭后，众人便向殿前广场出发了。到了广场中央，岳麟带着青年组的四位代表和小龙，往西边擂台行去，其余人则往东去了。少年组和青年组的比赛分别在东西擂台同时进行。

　　到了东擂台，绯雪发现观战的人颇多。擂台十五米见方，四周建有三层高的看台，曾阶梯状，每层落差半米，可容纳数百人观赛。此时，看台上几乎坐满了人，熟络的人又都坐在一块聊天议论，热闹异常。绯雪上山以来头一次见到这么多人，不由好奇的四处张望。

　　参赛的弟子统一坐在北边看台第一层，绯雪他们过去的时候，已有大半人都到了。

　　剑会的比赛方式是以武堂为单位进行循环赛，四天共二十八轮比赛，每天上午四轮，下午三轮。每轮比赛，两堂每次各派一名弟子出赛，先赢两场的获胜，超过一刻钟未分出胜负的场次，算平局，这也是为了控制比赛时间。绯雪他们今日只有一轮比赛，上午第四轮。

　　辰时四刻，比赛开始，擂台四周的喧闹声顿时停止。

　　“灵昊堂，陆修明。”“灵晟堂，严言。”“请指教！”

　　互相介绍完，二人的身影迅速交缠在一起。

　　能参加秋剑会的人，果然实力不俗，绯雪一边观战一边思忖着。

　　“贞治，你觉得陆师兄和严师兄实力如何？”

　　“很强，不在我之下，要是灵昊堂和灵晟堂的每位代表都有这种水平或更强，那我们可就麻烦了。”

　　清柔道：“陆师兄和严师兄都是堂内赛的常胜人物，同伴里没有比他们强太多的，只有一两个实力相当的。”

　　仇贞治笑道：“清柔，你和小龙的侦查工作做得不错。”

　　一刻钟后，场上二人仍未分出胜负，第一场比赛竟是以平局结束。

　　沈傲君道：“看来双方都很重视这第一场，派出的都是实力较强的代表。不知道接下来会如何。石秀，你若和他们对上，有把握赢吗？”

　　石秀憨笑道：“可以试试吧。”

　　绯雪回头对他笑道：“阿秀，我看好你，你可是我们队里最强的哦。”

　　仇贞治似笑非笑的看了眼绯雪。

　　“当然，贞治和你一样强，这些强敌就留给你们了，我和小敏负责殿后。”绯雪笑眯眯的看向仇贞治，又和俞敏相视一笑。这几日，俞敏每日和他们一块练剑，已是混得极熟。

　　接下来两场，灵昊堂和灵晟堂各胜一场，第四场，灵晟堂的洛冰，实力竟在陆修明和严言之上，明显比对手强一些。最终，灵晟堂赢得了第一轮比赛。

　　沈傲君叹道：“灵昊堂的实力多年来一直很强，屡获剑会第一名，没想到这次竟然第一轮就输了，看来曲玉进了青年组，对他们少年组的实力影响很大啊。”

　　绯雪好奇道：“那位曲玉师兄很厉害吗？”

　　沈傲君点点头，“曲玉比沐风大两岁，这次他也被破格分到青年组参赛。今年的春剑会，沐风还和他交过手，可惜输了。这次二人要是再遇上，我估计沐风的胜算还是不大。”

　　“沐风已经这么强了，还会输？”

　　沈傲君笑道：“一山还比一山高，这曲玉也是天纵英才，他是灵昊堂堂主的得意弟子，上山时间又比你们久，强一些也不奇怪。绯雪，你看这次少年组参赛的，实力是不是都不比你差啊？”

　　“师傅，你又打击我！师傅还没有见过我的特训成果呢。”

　　“呵呵，好，师傅就等着你展示成果，不如我们的第一场比赛就让你上吧？”

　　“啊？师傅，万一对方第一场就派个实力最强的，那我不是输定了？”

　　仇贞治坏笑道：“没关系，就算你输了，还有我和石秀。”

　　石秀诚恳接道：“绯雪，你尽力就好。”

　　“贞治，阿秀，你们太欺负人了！”

　　“绯雪，他们俩没眼光，我和清柔都相信你。”

　　“小敏，清柔，还是你们好！”

　　时间在激烈的比赛中流逝得很快，三轮比赛后，绯雪也记住几位实力最强的几人：灵昊堂的陆修明，灵晟堂的洛冰和严言，灵暄堂的何冲，灵昱堂的殷贺，灵昆堂的穆婉婷，灵晔堂的林宇桓。其中，何冲和殷贺年纪最小，与秦沐风三人同岁，林宇桓十二，另外四人略大些。

　　终于到了第四轮，灵晖堂对战灵昀堂。绯雪可怜巴巴的看着师傅，心想，真是我第一个上场吗？

　　沈傲君笑道：“你若不愿第一个上，那就最后一个吧。若是他们三人定出了胜负，你也就不用上场了。”

　　“师傅，我不是不想露脸，只是怕输了丢人。唉，算了，好不容易来参加剑会，要是连擂台都不敢上，沐风和小龙一定会笑死我的。师傅，各位，我这就去了，我要是输了，你们一定要替我报仇啊！”

　　绯雪颇为悲壮的走上了擂台。

　　“灵昀堂，苏雯雯”，“灵晖堂，韩绯雪”，“请指教”。

　　绯雪盯着眼前的少女，神情已转为肃穆，不管场下如何笑闹，面对战斗，她的心迅速沉了下来。她的世界仿佛陷入一片寂静的黑幕中，只剩她和眼前的对手，在对视，在感受彼此眼中的战意。

　　突然，对手的剑，如黑幕中的一道光，翩然而至，这看似优美无害的光，却蕴含了致命的力量。绯雪周身也迅速腾起道道剑光，光影交错，剑吟不断。春雷剑法的快，“松涛”的绵密，“竹箭”的狠厉，都被绯雪使得酣畅淋漓，所有剑招都融会贯通、随手拈来

　　然而，苏雯雯挡下了绯雪了所有攻势。她的剑法境界丝毫不比绯雪弱，二人已缠斗了上百招，呈势均力敌之态。

　　“那个韩绯雪是谁啊，没听说过啊，没想到她居然能抵挡苏师姐这么久。”

　　“对啊，看上去比我们还小呢，苏师姐在我们灵昀堂可是出了名的厉害啊。”

　　“我听我灵晖堂的朋友说，这个韩绯雪是今年六月份才上山的，还不到十一岁呢。”

　　“不会吧，上山才三个月，灵虚剑法就练到第二式了，可能吗？”

　　“我说的可是真的，不信你们自己去打听。”

　　众人暗想，难道灵晖堂又出了一个像秦沐风一样的怪物？

　　观战的一些灵昀堂弟子都在场下小声议论着，而灵晖堂这边，也有些人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如曾经与绯雪对战过的罗瑛、钱枫、袁朗等人。他们最惊异的是，每一次看绯雪出手，她都比上次厉害许多。而灵晖堂一些如明伟、谭雄之类资质一般的弟子，看着擂台上攻势凌厉的绯雪，都露出了景仰激动的神情，绯雪目前的境界，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遥不可及了。

　　这一战，绯雪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可惜仍没有取胜，但也没败。

　　回到看台，绯雪有些厌厌的，清柔安慰道：“绯雪，据我所知，苏师姐已经参加过几次剑会了，经验比你丰富得多，你能不落下风，已经是非常难得了。对吧，师傅？”

　　“嗯，绯雪，你的特训成果可是让师傅我又惊讶了一把，师傅相信，下次剑会，苏雯雯肯定不是你的对手。”

　　仇石二人和俞敏也都笑望着绯雪，绯雪这才缓过神，勉强好受了些。

　　灵晖堂第二战派出了俞敏，沈傲君有意让大家多历练一下。

　　俞敏的实力和绯雪相当，灵昀堂这次派出的对手却没有苏雯雯那么强，因此，第二场，灵晖堂胜。

　　第三场，仇贞治也战胜了对手，他的“松涛”和“竹箭”都已练得炉火纯青，还有灵蛇剑法辅助，纵使对手比苏雯雯还强上一丝，也不免落败。

　　灵晖堂的第一轮比赛，就这样一场未输的赢得非常漂亮，这是之前几轮比赛都没有出现过的，自然引起了其他各堂的关注和议论。

　　“听说他们少年组原先最强的秦沐风已经被调到青年组了，怎么还这么强啊？”

　　“对啊，那两个男的是秦沐风的师弟，听说都很厉害，可是那两个女孩也一点都不弱啊。”

　　“看来这次灵晖堂会是我们夺冠的最大阻力了。”……

　　沈傲君带着弟子们笑逐颜开的回到了烟霞阁，岳麟一行还没有回来。

　　绯雪在屋门口等了一刻钟，终于看到秦沐风等人进了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