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云纪》浣轻云

11、大师兄光芒耀眼，小绯雪春心萌动

　　清柔上山后，沈傲君每天上午带着她和绯雪、小龙在三号场地练剑。

　　小龙越来越喜欢和绯雪对练。绯雪出招总是不按常理出牌，刚开始他不适应，吃了不少亏。后来总结规律，与绯雪对战不能按常规去判断她的出剑路数，必须紧盯着她的每一个细小动作，及时作出判断并反击。练了几天，他的眼力、判断力和反应速度都有了明显提高，对剑法的灵活运用也有了新的认识。

　　绯雪觉得小龙每天都在进步，虽然目前自己略占上风，但有一种被人紧追不舍的感觉，这让她产生一种危机感。于是，她也在每天思考对策、每天进步一点。

　　八月三十日，岳麟夫妇特别开心。绯雪上山两月有余，终于将“松涛”练成，而秦沐风耗时三月，终于领悟了“观雨”第一招。

　　当天，东北擂台临时进行了两场比试。

　　第一场，是绯雪对仇贞治。

　　这场比试耗时一刻钟，仍未分出胜负，以平局结束。

　　“师妹进步神速，看来再过不久，我都不是你的对手了。”

　　绯雪笑道：“贞治，你怎么能说出这么没信心的话，今天你根本没尽全力。虽然与我对战，让你使出全力很难，不过下次你可得认真点了，不然真有可能输给我哦。”

　　第二场是秦沐风对石秀。

　　这场比试结束得很快，秦沐风只用了一招便获胜。正是他新领悟的“观雨”的第一招。

　　绯雪觉得这一招仿佛蕴含了一丝天地之威，给人一种绝对的压制感，就好像一个人在荒野中面对滔天大雨，无所遮蔽，只能在雨中瑟瑟发抖。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第四式被称为灵虚剑法的分水岭，前三式所蕴含的威势根本无法与第四式相比。难怪以秦沐风的资质，练就前三式只花了五个月，而第四式的一招便花了三个月。

　　看过秦沐风这一剑，绯雪深深觉得自己练成“松涛”不算什么。她想尽快练成前三式，尽快达到秦沐风的境界、追上他的脚步。

　　很快，秦沐风练成“观雨”第一招的消息在灵晖堂不胫而走，引起很大轰动。

　　晚饭时，岳麟告诉大家，灵晖堂的几位师傅们商议决定，今后的堂内赛，沐风被划分到青年组。

　　众人都很惊讶。转瞬又想明白。灵晖堂的青年弟子，剑法练到“观雨”这一层次的，也不过寥寥数人，秦沐风的剑法早已超出同龄人太多，继续留在少年组参赛，根本毫无意义，他应该有一个更广阔的舞台。

　　大家纷纷向秦沐风道贺。

　　绯雪心想，沐风下月才满十一岁呢，十一岁的青年啊，不觉有些好笑。

　　当晚，绯雪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里总是闪过秦沐风的影子，想起他皱眉的样子，微笑的样子，想起他对自己说过的话，还有他那一剑！

　　绯雪觉得自己对秦沐风的感觉有点复杂，不像对二师兄三师兄那么单纯，这让他有些困惑，最后，她觉得原因或许在于秦沐风这个人太特别。

　　他在同龄人中武艺高得离谱，琴棋书画样样出众，更重要的是他喜欢装深沉，让人看不透，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而且他的意志特别坚定，他认定有理的事，就坚持到底，你跟他撒娇耍赖的反抗都没用。秦沐风还是个贼精的人，想拿好话哄骗他也是不可能，他总能很快的发现别人的真实意图，然后一针见血的说出来。打、说、撒娇、骗，这些手段绯雪在秦沐风身上都用过不止一次，结果无一例外的全部失败。

　　想起这些，绯雪就有些泄气。她很喜欢秦沐风偶尔宠着她、顺着她的感觉，可是秦沐风真的太吝啬了，这种好事真的只是极其偶尔、他兴致突来的时候才会发生。

　　绯雪做的最开心的梦，就是有一天她成了秦沐风的主人，她指东秦沐风不敢往西。但是梦醒后，她悲哀的发现，自己和秦沐风的角色互换了！秦沐风就是她命里的克星，他不高兴了可以不理自己，可是自己却做不到不理他、不看他、不跟他说话。有时候他的一个眼神、一句话，就会在自己内心掀起滔天巨浪——然后，她就被砸晕了。

　　******

　　第二天清晨，绯雪是被敲门声惊醒的。当她迷迷糊糊的起床去开门，却见三位师兄、清柔和小龙一齐站在门外。众人见她似乎刚睡醒，有些惊讶。

　　仇贞治笑道：“师妹，你倒是一点都不紧张啊，我们都是一早就醒了，早饭时还没见你的人，这才来寻你。你不会是想睡到比赛结束吧？”

　　绯雪苦笑道：“就是因为这个鬼比赛，害我前半夜兴奋得睡不着，这才睡过了头，你们等等我，我马上就好。”

　　说罢，绯雪迅速回屋换衣梳洗了一番，转眼就神清气爽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小龙见绯雪瞬间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倦容全无，精神焕发，不由叹道：“师姐，刚刚进屋那人果真是你吗？”

　　绯雪拍拍小龙的脑袋笑道：“小龙，大人和小孩的最大区别，就是自制力啊，自制力，懂吗？”

　　“师姐，你要是有自制力，就不会睡过头了。”

　　“小龙，师姐还没吃早饭，一个人吃饭太无聊了，你陪我去厨房，再吃一顿吧。”

　　“不要，我已经吃不下了。”……

　　众人嘻嘻哈哈的往北四居走去，因为离比赛开始还有半个时辰，大家并不着急，便陪绯雪一块去北四居，绯雪去厨房吃饭，他们便在内院休息等候，间或比划几下。绯雪吃完饭来到内院，就见石秀正在指导清柔剑法，小龙在陪贞治练剑，秦沐风则一人坐在石桌边喝茶。

　　绯雪走到石桌边坐下，柔声道：“第一次参加青年组的比赛，就是是沐风你，也会有点紧张吧？”

　　“还好。”秦沐风面色、语调都很平静，不过绯雪发现，他捏茶杯的手指有些用力过度，指甲微微发白。

　　绯雪笑道：“大师兄不紧张就好，我倒是有些紧张呢，不如大师兄陪我过几招，帮我打打气吧。”

　　秦沐风有些疑惑的看着绯雪，他从头到尾也没看出绯雪有一点紧张的样子。

　　绯雪走到秦沐风身边，拉了他的手臂就往外拖，其他人有些诧异的看着二人就这么出了大门。绯雪拉着秦沐风走得飞快，趁其他人还没跟出来，出门向右疾行了一段，然后迅速往右一拐，进了北花园的侧门。

　　这个时候花园里没什么人，绯雪又往里走了段，寻了处僻静的空阔地，才停下脚步。

　　“沐风，这边没人，你可以放开手脚活动一下。我也会使出全力的，多少会对你有点帮助吧。呃，就当是热身好了。”

　　秦沐风心中一动，才明白绯雪不是自己紧张，而是想帮他消除紧张感。他沉默了会，然后点点头，二人便开始在空地上对练起来。

　　清脆的剑击声与花园中欢快的鸟鸣声交织在一起，持续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