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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情定今生(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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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情定今生(5)
“你说谎!”
落情一惊,装作平淡自如地看着肖书尧。
肖书尧站着俯视着落情,“我已经查过了。你根本就不在安平号邀请之列,此次首航邀请的都是城中名流,而邀请名单里根本就没有叫做落情的。而且你假借蒋钟延之手蒙混上船,就是瞄准了周太太的钱财,周太太平时装扮华丽奢靡,你趁机上了船,进入周太太的房间,想偷盗之时,不料被周太太撞见,你一不做二不休,随手拿了梳妆台上的水果刀杀了周太太,谁知女服务员经过,你才难以逃脱!”
落情不语,只是微微一笑。
“没想到你在和周太太牵扯过程之中,身上的手帕掉了下来,这就是你杀人的证据。”肖书尧拿出手帕,这条白手帕在最上角绣有一个情字。他已经问过周瑜华了,这手帕不是周太太的。“人证物证具在,你休想狡辩。”
落情端坐着,笑而道:“仅凭一条上面绣着的情字手帕就能证明是我杀了人?如果,那条手帕上绣着一个肖字,这手帕不就是你肖大探长的?如此证据,就想作为佐证,未免太牵强了吧?况且,肖探长之前所说的一切不过只是你一人的臆断而已。”
“你可以不承认手帕是你的,可是你能说清楚,你为何偷偷混上船?你到底有何目的?”
落情用手捂嘴,故作睡意,“肖探长,我累了,我能否休息?”肖书尧没回答,落情起身走到床边,“我希望肖大探长可以抓紧时间尽快找出真凶,而不是,拿着一条轻飘飘的手绢来诬陷我这个弱女子。”
“我也不希望你是凶手。”肖书尧看着落情的背影道。
“彼此。”落情转身,坐在床边。
肖书尧有些难以开口道:“七年前的你不是这样,当年的你活泼可爱,天真烂漫,而不像现在牙尖嘴利,咄咄逼人。”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落情别开眼。
“当年在华南学校,你在教室门口偷听,然后……”
“肖大探长,如果有时间,就尽快找出证据,或证明我真为凶手,或证明我清白。不要在这里对我编造故事。我没有兴趣听你的七年前或是十年前。”落情说得毫不客气。
“那好。”他有些失落,“落情姑娘好好休息。我一定会找出真凶。”说着肖书尧走到门边。他在门边停了下来,许久才道:“落情,我相信你,我会证明你的清白。”说完之后就离开。
落情抬头看着空荡荡的门,这个肖书尧,一边咬定她是凶手,一边又说相信她,岂不矛盾?不过倒也不足为奇,在红苑的这些年,男人的嘴脸她见的多了,此时可以对你浓情蜜意,等会就翻脸不认。不过他说的七年前,她亦记得,她不是个健忘的人,当然记得当时他出手相助。不过,这么多年以来,她早就学会了不相信任何人,也不和任何人翻阅过往。
门外有人看守,她离不开,她要怎么样才可以离开,讷敏还没找到,一想到讷敏就忐忑不安。
突然,敲门声响起,她转身一看,只见蒋钟延推开了门。“你还没睡?”蒋钟延关上门,走到了她的面前。
“被人冤枉为杀人凶手,我要如何安心入眠?”说着,落情苦笑。落情苦笑低头,忽又抬头,他就站在眼前,她注视着他,“你……相信我吗?”他高大的身影给她莫名的安全感。
他许久才缓缓道:“如果我不相信你,我现在就不会在这里。”他的声音沉稳不羁,仿佛只是随便的一句话,就可以让人坚信不疑。
“谢谢。”落情复而笑,笑如花影,与方才面对肖书尧截然相反。
他看着她笑,也露出了笑,“你是否记得七年前……”这句话似乎是他想了很久才道,充满了不确定。
“原来你也记得。”落情打断了他的话。“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记得。”她看到他的笑容,是真的欣喜吗?还是都只是虚假?
“肖书尧说你并不在……”
眼看要被拆穿,落情心里一急,踮起了脚,吻上了蒋钟延,她伸手勾住蒋钟延的脖颈,不然他有丝毫的后退,拙劣的她本想将他引入这个吻,不让他多问其他,谁知,他却反客为主,双手握住她的腰,由浅入深地带着她进入这个吻。
本来只是个转移视线的吻,在他的带领下,她层层跌入,毫无思绪,只是感受着他的带动。他很温柔,像是只温柔的雄鹰,温柔中却略有诱惑力,让她不敢撤退,不敢犹豫,只能一步步走进他的万丈深渊,任其灭亡。
落情不知道最后这个吻是如何结束的,她只记得他们难舍难分,唇红齿白。
周瑜华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面目狰狞地告诉她,“我已经亲手教他的手上了,你放心。”
他已经得到她写给他的信了,他已经知道了她的无助了,他已经收到她求救的信号了。
讷敏也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可怜地问:“姐姐,为什么那个人没有来?他是不是反悔了,是不是根本就不想救我们?”
她不知道如何回答妹妹。他不来。他不来救她。
她与蒋钟延拥吻,热烈到她停不下,耳边却突然同时出现两个人,一个是周瑜华,一个是讷敏。他们的嘴里不断地重复着同一句话。“我已经亲手教他的手上了,你放心。”“姐姐,为什么那个人没有来?他是不是反悔了,是不是根本就不想救我们?”他们的声音如敲木钟,扰乱心扉。他们一直围着她和蒋钟延,她推开蒋钟延,对着周瑜华和讷敏喊:“你们放过我。求你们了。”然而周瑜华却道:“他对你见死不救,他根本就不把你放在心上,他根本就喜欢你,他根本就在乎你。他冷血无情,你醒醒吧,你不能喜欢他,他是个无情的人!”落情推开周瑜华,哭喊道:“你走开,你走开,我不要听你说。”讷敏又走到她的面前,对她道:“姐姐,他不会来救我们了,你死心吧。他不会来救我们,你死心吧。”周瑜华和讷敏的声音让落情脑袋肿痛,落情害怕地后退,“你们快走开。你们快走开。”周瑜华道:“他不会喜欢你的,只是玩玩,只是玩玩。”讷敏道:“他不会救我们。我们不能相信他。”
“啊——”落情惊得睁开了眼。
原来刚才的只是个梦。
她半坐起身,气喘不止,头冒大汗。
与蒋钟延相吻的画面在眼前挥之不去,而周瑜华和讷敏曾经说过的话也萦绕在耳。
“发生什么事了?”
落情抬头,看到蒋钟延推开门,开了灯,屋子瞬间亮堂了,他快步走到了她的身边。他见她满头大汗,心切地问:“是不是做噩梦了?”落情点点头,他坐在床边,将惊魂未定的落情拥进怀里,“没事,有我在。”他轻轻捋着她的背,握着她的手,将她的手包容在的他的手掌里,手心里的汗被他擦得一干二净,她偎在他的胸膛,头顶上传来他真切的呼吸声。她为什么要感觉心安?他不是个她应该相信的人。他永远都不是个可以给她安全感的人。她不能沉沦!“你怎么会突然进来?”
“我担心你的安全,一直都守在门外。”
不能相信,绝对不能相信,“谢谢你,有你在,我什么也不怕了。”可是他的声音给她一种与生俱来的信服,不容她怀疑。
“做了什么噩梦?”他像是哄着一个孩子,让人对他毫无防备。
她依旧抵在他的胸前,“现在,我在大家的眼里就是一个杀人凶手,大家怀疑的目光让我难以忘记,连梦里也到处都是人指着我喊杀人凶手。”她说着声音越来越小,“还要拉着我去枪毙,我害怕地逃走,可是后面追着我的警察朝我开了一枪,枪声震耳欲聋,我就醒了。”她发觉她被他越抱的紧,“其实现实和梦境有何区别,在这里,我被看守着,没有一点自由,船上的每一个人都以为我杀了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我,而肖探长也拿着所谓的证据逼我认罪,我想迟早有一天也会有警察朝我开枪。”她小声着说着,带着一些恐惧。
他握着她的手,越握越紧,不敢放松,他伸出另一只手理着她的头发,“你先睡吧。有我在,没人敢对你一根汗毛。”
“嗯。”她闭上眼睛。
落情感觉到他的变化了,她成功地说动他了,他应该明日就会帮助她出去。他从上船开始就在她的计划当中。她突然觉得可笑,她现在竟然用着别人对她的信任来利用他。
到底一切都只是虚情假意,假装头痛,假装醉酒,甚至假装对他还有情,连他们之间的吻都是虚假至极。原来她不用去担心,所有的慌乱只是在那个吻里一时的迷情罢了,她还是索落情,还是在红苑待了七年的索落情,她早已被改变为可以不动声色地利用周边的一切来伪装自己,保护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