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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hapter 1 死性不改 ...

  •   今天云扇倾又揍了一个人。
      卫储把她从警察局领出来的时候,不禁无奈地叹息,“你说,你这是第几次了?”
      云扇倾辩驳不得,只能低头忏悔,嗫嚅地说:“……我不是故意的。”

      她真不是故意的。
      今天地铁很热,虽然云扇倾不是第一次乘地铁,可是她依然忍受不了地铁里的热度。起码在半年前,她就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天和这么多人挤在一个空间里。
      而且却可气的是,她身边总有同一个男人挤在她旁边,她躲开哪里,他跟到哪里,她站着,他就站她身后。
      男人的汗味止不住地往她的鼻子里钻,她恨不得回头给他一拳,手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
      蒸腾的热气和男人的汗味让她心里怒气翻腾,可是她仍然忍住了,因为他想起来卫储的告诫,“你要是再动手打人闹事,我就不再管你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他温柔又难过的声音萦绕在她耳边,让她的怒气瞬间消散而去。

      过了不知多久,地铁终于到站了。云扇倾松了口气,赶紧从地铁走出来,正想松松筋骨,却觉一个人从她身边撞过去,她没动,对方却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但他却立刻爬了起来,像兔子一样往前奔出去。
      云扇倾正觉奇怪,又听后面一群人大叫着:“抓小偷了!抓小偷了!”然后一窝哄地也跟着奔了出去,一下子就把她挤到一边。
      云扇倾一愣,她的身体和嘴巴的反射弧永远比她脑袋里的神经短。云扇倾立刻抓住其中一个正在追小偷的人,问道:“小偷在哪?”
      那人只觉她手劲其大,竟捏得他手臂也有些生疼,他只得用另一只手往小偷跑的方向指了指。
      云扇倾顺着他指的方向定睛一瞧,正是那个之前撞她的人,她还奇怪对方如此着急,撞了人连对不起都不说,连滚带爬得就像有人在后面追她似的,想不到竟是小偷!云扇倾立刻便抬腿追了过去。
      那个小偷显然是善于逃跑的,就这么一瞬间,已连滚带爬地攀上了楼梯,眼看就要失去影子,云扇倾第一个反应,便是倾身往楼梯扶手上一跳,然后提气往前一纵,就到了那个小偷面前。
      云扇倾当时正巧穿着白色长裙,这一跳不要紧。后面的众人只觉仿佛看到了古装武侠片中,一个穿着白衣的侠女施展轻功,就像飞鸟一样,一下子就拦住了那小偷的去路,一时之间,皆不由张大了嘴巴,一个个目瞪口呆。
      啥?杂耍?特技?空中飞人?
      ……

      小偷更是吓了一跳,忙不迭抬眼一看,原来面前是个清清秀秀的小姑娘,柔柔弱弱的,一推就倒的样子,小偷立刻就松了一口气。这时后面追着的人已经回过神来,喊打喊杀似地一边喊着“抓住他!小姑娘抓住他!”一边已经连滚带爬地往楼梯上追上来。
      这后面的一个赛一个的孔武有力,小偷可不敢停留,看那小姑娘在前面挡着,便想伸手把她推一边去:“滚开!”
      不想那小姑娘也不知怎地一伸手,就把他的手臂拽住了,小偷使劲挣了挣,也没挣开,眼见着后面那群人已经追了上来,小偷心里一急,登时恶向胆边生,从口袋里捞出一把刀来,就想往那小姑娘身上扎过去。
      后面跟着的众人看他抄家伙,都不禁为那小姑娘捏了一把汗,“小偷你敢!”
      眼看着女孩便要被刀扎个窟窿,却不想那小姑娘却轻喝一声,“呔!恶徒也敢胡来!”为了钱财而杀人,云扇倾本就是最为厌恶,登时伸手不客气,拽着小偷手臂的手用力只微微向右一拧。
      “嗷——”
      一时间惨叫声响遍整个地铁站。

      卫储接到警察局电话的时候,已经不知道叹了多少次气了。
      “这个女孩功夫可真是太厉害了,”警察让卫储把云扇倾领回去,感叹地说,他瞧了瞧卫储,又说,“我在电视上见过您,您是朝阳企业的卫总?”他瞟了一眼云扇倾,又看了看他,“您是她的亲人?”
      卫储看了看她,心想大约自己确是她唯一的亲友了,便点了点头。
      “其实她是见义勇为,帮人捉住了小偷,那小偷也掏刀想捅他,从道理和法律上讲,都不应该被拘留,”警察说,“可是她这事儿,可大可小,捉小偷就捉小偷,结果把人的胳膊给扭断了,这要个不好,就可能给判个防卫过当。犯罪嫌疑人也是有自身合法权益的。”
      警察回忆了一下,无奈道:“我看了案底,她这行为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个女孩总是见义勇为,心地非常好,功夫也真厉害,虽然她以前的事不是我接手的,不过为了防止她以后做出更加不应当发生的事,我还是得劝劝您,多教育教育她:见义勇为要适当,抓歹徒,这是警察的事,跟百姓没什么关系。”
      “她要是真想抓歹徒,倒不如到公安来,”警察笑了笑,“她这么厉害的功夫,那我们破案可要轻松多了。”

      笔录做完后,卫储就带着云扇倾走出了警察局。
      云扇倾眼睛一亮,“当警察真能抓歹徒?”她自小的愿望就是打遍天下无敌手,当个大侠,如果当个警察能锄强扶弱,她就去当。
      卫储不禁揉了揉额角,“扇倾,先别转移话题,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把小偷的手臂给扭断了?”
      他已从警察口中得知云扇倾“见义勇为”的全部过程,深感佩服的同时,又觉得十分无力。
      “只是骨头断了,还是能接好的,”云扇倾低下头,低声说:“我当时只是抓住他,结果他拿刀子来捅我,我本来就痛恨这种为钱杀人的,所以……”
      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她知道他为她这件事操碎了心。

      卫储听了,长长地出了口气。
      上回就差点闹到警察局,这回终于闹进去了。

      卫储是半年前捡到云扇倾的。
      尽管卫储长得不错,又年轻多金,这么多年来却一直都是单身。不止是挑剔,其实他是认为缘分未到。
      说来可笑的是,他一直认为,冥冥之中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他卫储的另一半。
      所以当卫储捡到当时满身血污、胸口被刺了一刀的云扇倾的时候,他忽然觉得,他找到了。
      尽管云扇倾当时满身血污,可能会带给他很多麻烦,他依然不管不顾地把她抱了回来。
      卫储甚至还脑补了很多可能性,云扇倾当时被刺了一刀,可能是因为得罪了什么人,或者她也许本来就是□□的女孩,她可能并不是善类,她可能带给他的不是光明而是毁灭,他本来应该能躲就躲。
      可是看到云扇倾沉静的睡颜的时候,他就忽然觉得什么都不在乎了。

      可是只经过三天,卫储就发现,他错了。
      而且错得非常离谱!
      诚然,云扇倾是个善良的女孩,她善良而温暖,她不是顶美,笑起来却十分好看,她非常乐于助人,三观之正,令人叹为观止。
      但是或许三观实在太正了……
      她什么闲事都管,大到抓劫匪强盗,小到帮邻居找东西。在此之前,卫储一直认为武力值爆表是件好事。
      卫储想让她帮忙切菜,她一刀下去,菜板就变成了两半。
      他陪她上街选东西,她看什么都新奇,东逛逛,西逛逛,这个摸摸,那个摸摸,结果她破坏力太强了。
      举个例子,譬如她看到氢气球飘在空中的时候,她觉得很稀奇,就用指头戳戳。卫储还想,莫非她对这个感兴趣?卫储正打算掏钱买,结果就看她正好奇地琢磨那个气球,也没见她这次怎么用力,只是指尖在那气球上点了一下——
      所有的气球都“啪啪”地爆了,一个挨着一个,卖气球的老板被她狠狠地吓了一跳,头上的帽子更是被她方才的手劲一拂,一下子飞了起来。
      卫储就看到那帽子飞舞着……飞舞着……久久也没落到地上。

      “你已经不是第一次帮人抓劫匪捉小偷了。”卫储叹气着说。
      云扇倾低头乖乖承认错误,“是。”
      “这次你拧断了小偷的胳膊,上次你踢坏了劫匪的下巴,上上次那个劫匪抢了受害者的车,你一跳过去,虽然劫匪也被捉到了,可是那辆车也砸坏了,我还给车主赔了好几十万。”卫储顿了顿,“还要我再举例子么?”
      云扇倾头垂得更低,“不用了。”
      “你说你毁了我多少家具了?我赔了多少钱了?”
      云扇倾垂着头,卫储看不到她的表情,只听到她的回话有颤音,“虽然我不知道有多少银两……但是我会努力赚钱还你的。”
      听到她这样说,卫储又只觉心里一软。

      “不用你还。”他忍不住揉揉她的头。从他见到她第一眼起,他就决定好好地照顾她。
      卫储从来没有在乎她到底从什么地方来。
      即使她会把钱当银两来称呼,弄不清一两银子和一块钱的区别;即使她搞不明白公历是什么,农历又是什么,她常常用惊叹的目光看他的手表,认为那东西精巧得比得上诸葛孔明的木牛流马;即使她出门的时候,看到跑动的车,天上的飞机,看到博物馆里的潜水艇,她就骇得惊呆了,连眼睛也不眨地去看;即使他当初第一眼见她的时候,她就一袭白衣古袍,绣工如此精美,却全不像出自现今的手艺。
      他仍然认为,他想去照顾她,想让她快乐。她浑身浴血脸色苍白地躺在他怀里的情景,他再也不想看到。
      云扇倾,你到底是谁呢?
      卫储盯着她,叹息地想。可是他从来没有问出口,而是一直在等,等她有一天告诉他。

      蹬鼻子上脸的云扇倾见他没再怪她,不禁松了口气,又想了想,问他:“阿储,我真不能当警察吗?”
      卫储看了看她可怜巴巴的样子,心里软了下来,然后坚定地说:“不行。”
      她的嘴立刻就瘪了。

      你见义勇为我就够心惊胆战了,还让你整天去抓歹徒?
      我傻了才会同意!

      卫储决定,一定要想个办法去转移她多余而旺盛的精力。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Chapter 1 死性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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