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怨缘》云烟深处路更深

41、第四十章 袒护

　　金殿之上。

　　“天宝将军，你可听到刚才杨卿家所说的话了？”杨广眯着眼睛问宇文成都，看那样子像只晒太阳的花猫。

　　宇文成都立即出班跪倒：“圣上，微臣有下情回禀。”

　　“将军快快奏来。”杨广脸上笑的诡异。

　　“回圣上，那日杨大人的公子带领一群恶奴当街调戏微臣侍妾。贱妾不甘受辱，故而反抗。在挣扎中，杨公子不慎被石头绊倒，头撞到石凳之上当场毙命。其手下恶奴一拥而上，将贱妾刺伤，一路追杀至一条小巷内，与成都偶遇，仍不肯罢手，成都无奈为求自保才出手将一家丁打死。成都所言句句属实，请圣上明察。”说完，宇文成都跪在地上，连头也没抬一下。

　　杨广听后，用手轻轻捻着胡子，闭着眼睛点点头，突然睁大眼睛问道：“天宝将军，你口中的贱妾可是那日抚琴之人？”

　　“回圣上，正是。”

　　杨广将头一转，看向杨尚书。“杨爱卿，这天宝将军和你说的不太一样啊，你不是说是将军无故当街行凶，才至你儿和家丁惨死的吗？”

　　杨尚书立即跪下叩头：“皇上，小儿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调戏相国府的人啊，小儿死的冤啊，望圣上明察。”说完，还呜呜痛哭起来。

　　杨广一皱眉，显然是有些不耐烦。但身为皇上，两个臣子这闹不清的官司即然打到了面前，又不好不理睬。只得耐着性子调解。

　　“将军，朕相信你不是个烂杀无辜之人，身为镇殿将军，怎会无故当街与人欧斗呢？只是，你看这杨爱卿不肯放你，不管怎么说，他的儿子也是死在你们相府之人的手上，你看这事该如何是好呢？”

　　宇文成都好生纳闷，如何是好还不是皇上一句话，要杀要剐要打要罚谁也不敢有意见，又何需来问自己呢？想到这，向上回话：“皇上，请您不必为此事烦心，成都今日只想将此事向圣上和杨大人言明，以免造成误会。杨府家丁的确是成都所杀，至于杨公子，纵然是意外，成都也有调教不周的过失。还请皇上责罚！”

　　宇文化及在一旁心里一阵着急，心说我这儿子哪都好，就是这心眼太实了。为父还没说话你先认了罪。他杨大人有来言，为父有去语，你现在认了罪，轻则杖刑，重则入狱，到时说什么都晚了。直急的宇文化及手心直冒冷汗。

　　金殿之上死般的寂静，满朝文武都知道这两大势力今天算是扛上了，看看今日皇上的态度，就知道以后自己要倒向哪一方了。所以大家都屏气凝神，等着杨广最后的决定。

　　过了好半晌，杨广才懒洋洋的开口：“天宝将军，这次的事虽然错不在你，但你当街行凶也是事实。杨公子毕竟也是官宦子弟，怎么能让他横尸当场呢？你也的确该负管教不周的责任。照理说应该拉出殿去，重责八十！”说完看了看宇文成都，宇文成都此时跪在那动也没动，甚至表情都没有任何的变化。

　　他又用眼角扫了眼杨尚书，只见杨大人跪趴在地上，身子微微抖了抖。杨广心中好笑，这要挨打的都不怕，你这要打人的怕什么。

　　嗤笑一声继续道：“不过，这天宝将军打不得，至少现在打不得。”

　　宇文成都还是一动未动，仿佛跪在下面的是一个石像一般。而杨大人那边却受不了皇上这反复无常的折磨，抬头痛哭道：“圣上，您要为小儿做主啊。”

　　杨广看也没看他，将身子正了正，像是有事要宣布的样子。

　　“众卿家，朕已召集所有藩王使臣前来朝贺，通知各附属国，派他们最好的武士来和我们大隋勇士一较高下。这些小国哪个不想借机炫耀军力雄厚，趁机搅我大局。那朕就给他们这个机会。”

　　眼睛看向宇文成都：“天宝将军，你最近要养精畜锐，朕等着看你如何横扫百国武士，扬我大隋国威！”

　　宇文成都此时才明白皇上的用意，也就是说，这场比武大获全胜，那么什么事情都了了，但如果输掉一场，那就是二罪并罚，罪上加罪。想到这，宇文成都朗声应道：“请圣上放心，成都绝不会辜负横勇无敌天下第一的称号。”

　　杨广听得此言，哈哈大笑，用手点指宇文成都：“聪明，懂事。哈哈哈……”

　　杨尚书见状赶紧向上叩头，可还没有说话，杨广把眼一瞪：“杨爱卿，如果你也能力战百国勇士的话，我现在就把天宝将军拉下殿去重责八十。”

　　杨大人还没有说出的话就这样被堵了回来，只好暗气暗憋，恨自己那短命的儿子找女人取乐也不长正了眼睛。

　　满朝文武看得清清楚楚，皇上就是明里暗里的偏坦宇文家。根本没想治宇文成都什么罪。也难怪，横扫百国武士这种重任，在大隋朝也只有这天宝将军一人能担得下来，即然皇上依仗人家，又怎能不袒护呢。看来，以后行事还要多看相国府的眼色啊。

　　杨广袍袖一挥退了朝，文武百官各怀心思，走下殿去。宇文成都跟在父亲身后往外走。宇文化及低声说：“成都，这次是你立功的好机会，定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只许胜不许败。宇文家的命运可就在你的手里了。”

　　“是。”宇文成都回答的毕恭毕敬。

　　百国比武大会即将开始，宇文成都必然要加紧做准备，所以今日下朝并没有去宿卫营，而是和父亲一前一后进了相国府。

　　宇文成龙早就等在前院看好戏，他听说杨尚书在金殿之上奏了一本，皇上也答应今天会为两家做个了结。在他看来，就算皇上再宠爱大哥，那杨大人也是当朝的重臣，死了儿子岂能善罢甘休。皇上就算是免了他的牢获之灾，一顿刑罚是断断躲不过的，刚刚受了‘入骨’的折磨，再加上一场重刑，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了，那么自己再努努和，将来父亲这世袭的爵位也许就是自己的了。可出乎竟料的是，大哥和父亲竟一前一后走进相国府，看上去连根汗毛也没伤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