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怨缘》云烟深处路更深

31、第三十章 响马

　　拿起凤翅鎏金镗，走出府门骑上战马，一路向城门飞奔而去。

　　离着城门还有些距离，就远远看到远处一队官兵围住几人，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不断传来。宇文成都骑在马上大喝一声：“住手！”

　　官兵一看是将军来了，立刻住手，主动让开一条路。

　　宇文成都的马此时走的并不快，“嗒，嗒，嗒”的向几个响马走来。马上之人手持凤翅鎏金镗，面无表情，镇静自若。

　　待马行至众人面前，文华赶紧过来施礼：“将军……”

　　不待文华说完，宇文成都一挥手，止住了他往下的话。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面前的几个响马。只见马前站定四人,一胖三瘦,有丑有俊。当中一人手持金背砍山刀，身后背弓，其余三人也都手持利刃，虽面对官兵的围捕面上却毫无惧意，看这气势就知绝非等闲之辈。

　　宇文成都看了半晌，甩蹬离鞍下了马，走到几人面前。淡启薄唇轻轻说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朗朗前坤，竟然在长安城内杀人越货，眼中当真没有王法了！”

　　只见那背弓之人轻轻一哼：“王法？王法都是为你们这此高官厚禄之人定的，你们只会用这天杀的王法去祸害百姓。”

　　宇文成都闻言微一皱眉：“纵然你们心中有所不满，也不应该入户杀人，当街拒捕。你可知这长安街头乃是闹市，你们如此行径会误伤多少百姓？”

　　那人刚要答话，身旁的胖子大声嚷道：“王大哥，你和他废什么唾沫，他是来要咱的命的，跟他拼了得了。”说着一晃手中刀，迎面劈向宇文成都。

　　宇文成都抬眼看那刀直奔面门，单手用镗向上一碰，那钢刀便转着圈的飞了出去。只听那胖子唉哟一声向后退了四五步，右手虎口处滴滴嗒嗒流下鲜血。这时从他身后闪过一人，一把将他扶住：“老齐，看我的。”抡起手中长刀拦腰就砍。

　　宇文成都眼睛都没扫一下那刀，向后略退一步，躲过这招。见反手刀又到了，用镗向上一开，连刀带人崩出七八步。若不是被人扶住，非坐在地上不可。

　　四人相互看了一眼，知道今天是遇到克星了，恐怕凶多吉少。那背弓之人眼睛一转突然一抬右手，三支袖箭自袖口打出，直奔宇文成都的哽嗓咽喉。距离如此之近，袖箭速度奇快，连宇文成都也大吃一惊。连忙甩头躲过两箭，另一只箭被反手一镗打飞。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身后响起两声惨叫。身后的两个官兵被宇文成都躲开的两支袖箭打中。宇文成都赶紧过去查看伤情，四名响马见机杀出一条血路冲出了城门。等宇文成都赶到城门之时，几人已经跳进护城河，顺着水流游走了。

　　文华刚要下令开弓放箭，被宇文成都一摆手制止了。他早已听说这伙响马专门劫富济贫，并非大奸大恶之人。本也无心伤他们，只是职责所在，不能任由他们如此胡闹下去罢了。低头看了一眼河水，吩咐一声：“收队。”

　　官兵们随文华回了宿卫营，只有两个随从骑着马跟在宇文成都后面慢慢向相国府走去。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天已渐黑，有些人家已经掌起了火烛。路过一家糕点铺，宇文成都的马渐渐慢了下来。这是他经常光顾的一家铺子，他家的玫瑰糕清香软绵京都一绝。想到楚云瑶下午只顾着灌酒，根本没吃多少东西，恐怕一会醒了要吵着肚子饿了，便勒住缰绳，翻身下马。

　　身后的随从见到，忙下马问道：“将军有何吩咐。”

　　宇文成都一摆手：“没什么，我去买些东西。你们等一下。”

　　两人一听忙说：“将军不必劳动，将军要买什么，让我们去就好。”

　　“不，我要亲自挑。你们在这里等一会。”说完，走进糕点铺。

　　让掌握的称了半斤玫瑰糕，半斤枣泥山药糕，捧在手里向外走。想到一会楚云瑶看到糕点也许会兴奋的像个小孩子似的模样，唇角不由勾了勾。看得两个随从直抬头看天，是不是下红雨了。

　　宇文成都回到相国府时，门前的守卫赶紧迎上来：“将军，您回来了，相国大人在书房等您呢。”

　　宇文成都心里一紧，难道下午和云瑶出府这么快就被父亲知道了？将点心交到随从的手中，让他们拿回自己住处。而他自己则心情忐忑的向父亲的书房走去。

　　走进书房，宇文化及正在桌前看书。宇文成都给父亲施礼：“父亲，您找孩儿有何吩咐？”

　　出乎意料之外的，宇文化及见到儿子，竟是满脸的关切：“成都，你伤寒未愈，怎么不在房中好生休息，到哪去了？”

　　宇文成都心中一阵愧疚，自己生病让父亲挂心。父亲如此惦念自己，自己却误会父亲的用意，想到这，连忙跪下：“父亲，孩儿不孝，让父亲挂心了。刚才有响马扰乱长安街头，儿接到来报才出府一看究竟。没能及时告知父亲，都是孩儿的错。”

　　宇文化及笑着将儿子扶起：“你是为公事奔劳，为父的怎么会怪你呢。身上的伤还疼吗？”

　　宇文成都鼻子一酸，使劲眨了眨眼，回道：“孩儿的伤已无大碍，父亲不必挂心。”

　　欣慰的点了点头，伸出手摸了摸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儿子那英俊坚毅的脸，叹了口气：“不要恨爹，爹都是为了你的前途啊，无论何时你都要记住四个字——无欲则刚。”

　　宇文成都心头颤了下，垂下眼，片刻答道：“是，孩儿谨记父亲教诲。”

　　父子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宇文化及说道：“成都，你身上还有伤病，早些回去休息吧。”

　　“是，父亲也请早些休息。”转身出了书房。

　　回到自己的院落，看到东厢房还是没有掌灯，便知楚云瑶那丫头一觉睡到现在还没醒。心里责怪自己今日不该劝她饮酒。想了想，还是不太放心，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