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怨缘》云烟深处路更深

17、第十六章 惦念

　　第十六章

　　楚云瑶手背吃痛，赶紧抽回手向后退了两步，惊恐的瞪着眼前的两个壮汉。

　　个子稍矮的那个将手从铁栏伸进来还想再打，旁边的人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说道：“打出伤来就卖不出好价钱了，弄到个好货色不容易，算了。”那个小个子听他这么说，便也罢了手，恶狠狠的瞪了楚云瑶一眼：“小妮子最好实相点，大爷我有的是办法整治你！哼！”说完，看也不再看她一眼，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地牢。

　　刚才这么一折腾，睡着的女孩子也都惊醒了，有的将身子更紧的向后蜷缩着，有的被吓得小声啜泣。这时刚才和楚云瑶说话的姑娘扯了扯她的衣袖，问道：“你没事吧？疼不疼？”

　　楚云瑶这才回过神来，低头看了看手背，一道红痕在白皙的皮肤上很是突兀。她用手捂住那红痕揉了揉，勉强笑道：“没事，不疼。”然后来到那小姑娘身边坐下。

　　那小姑娘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楚云瑶，半晌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怎么被抓来的？”

　　楚云瑶叹口气：“我叫楚云瑶，家中半夜闹响马，我逃命跑进树林，结果再醒来就是这里了。”

　　见那姑娘低着头不说话，又问：“你呢？”

　　小姑娘抬起头，眼里闪着泪花：“我叫凌花，前几日去大国寺烧香还愿，谁知中了他们的迷药，就被带到这来了。我家里只有我母亲一人，她一定急死了。”说着，小姑娘又哭了起来。

　　她这一哭，整个牢房里所有的女孩子都跟着哭起来，楚云瑶被这种慌乱无助的情绪所包围，觉得自己这次大概是在劫难逃了。

　　宇文成都在床上躺了一整天，到了晚上的时候，感觉体力恢复了大半，后背的伤虽还疼痛，但经过敷药后也不像开始那样不能忍耐了。躺了整整一天，对于一个常年习武，行军打仗的人来说，实在是受罪。所以，当丫鬟秋红把饭菜端进来准备送到床边时，他便吩咐道：“不用了，放在桌上，我下去吃。”

　　秋红一愣，不知如何是好。她知道将军的伤很重。别看相国大人自己可以把儿子往死里打，但要是下人没侍候好，让将军伤势加重，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所以她犹豫了一下，看着宇文成都没敢动。

　　宇文成都知道她的心思，淡淡说道：“我好多了，只是下床走动走动，你把饭菜放下吧，没你的事了。”

　　“是。”秋红把托盘放在桌上，转身走出房间。

　　宇文成都慢慢走到桌前坐下，看着托盘中的饭菜。一盘红焖羊肉，一盘清蒸鱼，几碟小菜，还有一碗热腾腾的面。不自觉的，唇角微微勾起，突然就想起了在南阳关受伤时，楚云瑶也是做了清蒸鱼和一碗热腾腾的面给自己，当时自己还夸她做的不错，比火头军的手艺强太多了。可是如今她人又在哪呢？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古琴。突然很想再听她给自己弹首曲子，那种如同山泉潺潺流过的沁凉的感觉，总让自己那烦燥不安的心瞬间平和下来。目光转回桌上的饭菜，觉得今天这饭菜一定没有她做的好吃。

　　第二天一早，宇文成都便恢复了以往的作息时间，早早起床，洗漱穿戴妥当，来到父亲房中给父亲请安。

　　此时，宇文化及正在由下人服侍着穿官服准备上朝。宇文成都走进房间，单膝跪在房中：“孩儿给父亲请安。”

　　宇文化及看到儿子，眼神中透出一丝不忍，必竟是亲生骨肉，哪有打了孩子当爹的不心疼的道理。于是声音便也和缓下来：“是成都啊，起来吧。怎么起的这么早，你身上有伤，今天就别上朝了，为父会向皇上解释的。”

　　其实，昨天宇文成都没有上朝，杨广问都没问。他心知肚明一定是被他父亲狠狠教训了一顿，大概连床都下不了了。只是故意装糊涂假做不知罢了。

　　宇文成都听父亲这样说，心里有丝愧疚，觉得明明是自己不遵父命忤逆了父亲，受罚是应该的，还让父亲为自己这样操心，实在不应该。赶忙开口回道：“孩儿的伤已经无碍了，前些天出征南阳关，已经耽误了许多军务等待处理。孩儿还是随父亲上朝吧。”

　　宇文化及满意的点了点头，自己的儿子果然是有担当，能成大事的人，自己没有看错。便微笑着点了点头：“即然如此，那就随为父一起上朝吧。”

　　杨广坐在金殿之上，很是意外的见到宇文成都竟然站在他父亲身后的位置上。心想：“这天下第一还真不是浪得虚名，连复元能力都比一般人强。”想到这里，便生出调侃之心：“天宝将军，昨日为何没来上朝啊？”

　　宇文成都是个比较直率的人，肚子里没杨广那么多的花花肠子。听皇上如此一问，躬身回道：“微臣昨日贱体抱恙，故未能上朝，还请皇上恕罪。”

　　杨广心中一笑，心想我就知道宇文化及饶不了你。但面上故做惊讶：“爱卿身体不适为何不早与朕说，朕也好派御医及时为卿诊治啊。”

　　宇文成都单膝跪倒：“臣不敢惊扰圣驾，谢圣上体恤。”

　　杨广觉得玩的也差不多了，右手捻起胡子，微微一笑道：“将军平身。将军要知道，卿乃大隋第一勇士，朕的江山还要依靠将军保卫，切不可再因小失大，再折腾病了，朕会担心的。”说完，意味不明的冲宇文成都一笑。

　　宇文成都只觉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他当然知道皇上是在暗喻莫要再违背圣意自讨苦吃，赶紧答道：“臣谨遵圣谕。”起身回班，甚至都没敢再看一眼龙椅上的皇上。

　　下了早朝，宇文成都没有回相府，而是直接去了宿卫营。军务繁忙只是其一，另外，宿卫营多为他的心腹，这样做起事来也得心应手。他得赶紧查明玉儿和楚云瑶的下落。想到这里头有些疼，一个玉儿已经够让他操心的了，现在又丢了个楚云瑶，事情变得更加棘手了。

　　来到宿卫营，正遇到文华行色冲冲的往外走，正和宇文成都打了个照面。文华愣住问道：“将军怎么来了，您应该好好休息才是。”

　　宇文成都一摆手：“我哪里有心思休息。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文华一皱眉，答道：“派出去的人回报，在登州附近见过一男一女，听人形容，那女的极像玉郡主。但不知为何，她都到了登州附近却不回府。”

　　宇文成都明闻杨玉儿平安无事，心里稍松了一口气。也许玉儿担心行踪暴露会给杨家带来麻烦，所以暂时没有回府也是情有可原。想到这又问：“楚姑娘那边有消息吗？”

　　文华在心里一咧嘴，低头回话：“派去的人查了一天一夜，就差挖地三尺了，可是一点线索也没有，楚姑娘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宇文成都闻听此话，一闭眼，右手扶额。半晌吐出一口气，睁开眼睛看向文华：“继续找，就算是挖地三尺也得把人给我挖出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