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怨缘》云*****深

140、第一百三十八章 陈年往事(上)

　　楚云瑶一看是刘老先生，赶忙跑了过来：“老先生，您来了，快请进。”

　　把刘先生让进屋中，宇文成都走到桌前满了一杯清茶双手奉上：“在下多谢刘老先生的救命之恩。请受晚辈一拜。说完毕恭毕敬给刘先生鞠了一躬。”

　　刘先生赶忙起身双手相搀：“公子不必多礼，其实公子身上的毒是这位姑娘不惜以血相救，老夫不敢居功。”

　　楚云瑶在一旁不好意思的一笑：“刘先生哪的话，要不是您，我哪里知道自己的血还能救人呢，这一拜您受得，就别客气了。”

　　刘先生爽郎的大笑起来，笑罢手捻胡须上上下下不停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

　　宇文成都被他看得有些窘迫，不由得和身旁的楚云瑶对视一眼，眼神中尽显疑惑。

　　楚云瑶也觉得事有蹊跷，咬了一下红润的嘴唇，忍不住开口问道：“老先生，您……有什么不对吗？怎么这么看着他啊？”

　　刘先生拧眉想了一下，最后抬起头来看向宇文成都：“敢问公子何方人士，尊姓大名，与我师兄有何渊源？”

　　一句话把宇文成都和楚云瑶全都问傻了，师兄？谁是这位老先生的师兄？我们怎么认得你师兄是谁？虽是满腹疑问，但对方毕竟是自己的恩人，而且又上了年纪，从小严格的家教使得宇文成都并没有冒昧的问出心中的疑惑，正在思考如何措词更为妥当之时，旁边的楚云瑶便化身好奇宝宝，率先问了出来。

　　“刘先生，他叫宇文成都，我们是从长安来的。可是我们并不认识你师兄啊，你师兄是谁啊？”说完，睁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面前的老人。

　　刘先生听了此话大吃一惊，瞪着眼睛问道：“你说他叫宇文成都？就是万岁赐号天宝大将的宇文成都？”

　　楚云瑶没想到这老头儿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只得愣愣的点点头，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宇文成都身边靠去。

　　宇文成都不着痕迹的将丫头挡在身后，因为看眼前老者的反应他不能确定这位老者是不是与自己家族有何恩怨，千万不能让他伤了丫头。

　　刘先生似乎没有意识到对方的防备，皱着眉自顾自的说道：“不对啊，不可能啊，师兄最不喜与官府中人打交道，怎么会……”

　　楚云瑶听了这话不乐意了，嘟着嘴探出头来说道：“老先生，我家将军虽是官场中人，但他可是好人，和那些贪官污吏可不一样。”

　　宇文成都似乎从他的话中听出些端倪，伸手将丫头拢到身后，试探的问道：“老先生，您有话不防直说，在下绝不会有半句谎言欺瞒先生。”

　　刘先生这才回过神儿来，看着宇文成都一笑：“呃，老夫刚刚失态，让二位见笑了。不过，老夫的确有一事不明想向公子讨教。”

　　宇文成都一拱手：“先生不必如此多礼，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刘老先生在屋中来回踱了几步，似乎内心也在挣扎，最后定下脚步向宇文成都问道：“我听这位姑娘说她曾身中西域奇毒寒毒汁，是你寻得解药为她解了毒，可有此事？”

　　宇文成都听了此话一愣，他万万没想到这刘老先生会问起这件与他毫不相干的事。这件事他本是瞒着丫头的，不想让她心存内疚。可是如今这老先生问起来又不能不据实相告，一时间宇文成都张口结舌，不知说什么才好。

　　楚云瑶又不安份的从他身上探出脑袋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用手轻碰了一下宇文成都：“你就告诉老先生吧，我早就猜到你那解药不是从那猪头身上搜出来的，我哪有那么好骗啊。”说完，甩给宇文成都一个你很白痴的眼神。

　　一句话说的宇文成都更是无语，沉默半晌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老先生，我们坐下慢慢聊吧。”

　　刘老先生忙不迭的点点头：“好好，你快说。”

　　两人双双坐下，楚云瑶则站在宇文成都的身后，像只乖巧的小猫紧紧跟着主人一样，时不时伸出小爪子摆弄几下主人乌黑浓密的黑发。

　　“那日云瑶中了寒毒汁命在旦夕，在下请遍长安所有名医都是束手无策，最后一位姓王的大夫指引我说，有一位神医姓古，因脾气古怪，医术高明，大家称之为古怪仙。也正是这位古老神医赐的灵药，救了丫头一命。”

　　刘老先生听了之后，嘴里一直念叨着：“古，姓古，古怪仙，古神医，一定是他，天下能解寒毒汁的人，一定是他不会错的。”

　　此时的刘先生显得异常激动，一把抓住宇文成都的手急切的问道：“他住在什么地方？他现在过的可好？”

　　宇文成都见他如此激动，双手将他扶坐在椅上，缓缓开口：“在下的确知道古神医的住处，他现在也很好。不过，刘先生是否可以先告诉在下您二位的关系？先生别介意，那古神医曾救过丫头的命，自然也是我的恩人。在我不清楚您二老的关系之前，不能将他的住处随意透露给您，还请先生莫怪。”

　　刘老先生听了这话点了点头：“宇文公子想的周到，倒是老夫唐突了。”说完叹了口气，将心中已经几十年没有触碰过的伤痛讲了出来。

　　“我家世代为医，我父亲更是一个视药如命的医痴，是远近闻名的神医。因为擅治疑难杂症，所以家中日子过的十分富足，与一些达官显贵也颇有往来。在我五岁那年，我父亲从外地行医回来，带回了当时只有十岁的大师兄，也就是你们说的古神医。当时我大师兄父母双亡，一人流浪在外，我父亲见他可怜，便收在身边做个小打儿。后来，父亲发现我这大师兄竟出奇的聪明，给他看过的医书，可以过目不忘，在我父亲身边打下手不过两三年的时间，便可以出诊治病了。于是，我父亲也就不再让他做些粗笨的活计，专门将他收在身边做徒弟，将他毕生的医术倾囊相授。时间过的飞快，转眼五年过去了，大师兄虽年方十五，但在当地也可以说是小有名气的郎中了。有一次父亲带着大师兄出门治病，回来时又带回一个小姑娘，看起来也就是八九岁的样子，这就是我们后来的小师妹，灵儿。”

　　说到这，刘老先生眼中映出点点泪光。宇文成都和楚云瑶对视一眼，谁也没有出口打断，静静的等着刘老先生说下去。

　　刘先生缓了一会，似乎情绪恢复了稳定，继续讲道：“我那小师妹也是个苦命之人，父母死于温疫，我父亲在疫区行医之时看她可怜，便带了回来，也收做了徒弟，教她医术，治病救人。可是，时间一年年的过去，我们都长大了，曾经儿时的玩伴，也渐渐的懂得了男女之情。天长日久，耳鬓厮磨，我对这小师妹便产生了爱慕之心。可我不知道的是，我大师兄与小师妹早已经私定终身，许下誓言，非卿不娶非君不嫁。”说到这，似乎勾起了伤心事，刘先生用长袖拭了拭眼睛，长长叹了口气。

　　楚云瑶很有眼色的端起茶杯送到老先生面前，柔声道：“刘老先生，喝口水，慢慢说。”

　　接过水喝了几口，将杯子放下，点了点头，眼睛看向窗外，似乎思绪也随之飘远，又缓缓的开了口：“我当时年纪尚小，情窦初开，只是一味的沉浸在自己一厢情愿的情愫之中，并没有多想其它。可是，我母亲却早已经发现了我们三个人之间微妙的关系。我母亲自小对我十分溺爱，只要是我想要的她都会尽力满足我。哪怕为此不择手段伤害别人也再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