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怨缘》云烟深处路更深

114、第一百一十二章 麻叔谋之死

　　宇文成都这一生难得的几次赖床全都奉献给了楚云瑶，待他下床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后，楚云瑶还在梦里会周公呢。小脸透出的粉红色让宇文成都很是安心。

　　走到院中，看了看太阳，大概已过辰时。兰杏儿看大公子起床了赶忙过来侍候：“大公子，现在可要用早点？”

　　宇文成都想了想：“也好，姑娘的早点等她醒了再端，让她多睡一会。另外，她起床后给她多加件衣服，她现在不能受凉。”

　　“是。”兰杏儿答应一声便下去了。

　　宇文成都在院中打了趟拳，觉得浑身舒畅，那古老神医的药见效果然快。昨日头昏乏力的症状已经好了很多。打完拳正巧兰杏儿端来热腾腾的早点，宇文成都走回正厅坐在桌旁看着桌上精致的早饭不由想到：果然没有丫头亲手做的色香味俱全。

　　吃过早餐，回到卧室看了一眼，楚云瑶还在呼呼大睡，看来这几日真的是将她的体力耗尽了，竟累成这样。伸出食指刮了一下她挺俏的鼻子，脸上不由自主浮出笑意。轻声自语道：“乖乖呆在家里，别出去惹祸。”说完自己也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可笑，竟对着一个睡觉的人说话。自嘲的笑了一下，转身提镗走了出去。

　　宇文成都出府直奔京营殿帅府。

　　进了殿帅府的正门，正巧文华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宇文成都急切的说道：“将军，您怎么来了？您的伤还没好，应该留在府上多休息才是。”

　　宇文成都看似心情不错，微笑着说：“那古神医果然名不虚传，昨日也不知给我吃的什么药，今天起床后就觉得有用不完的劲。前几日的伤也感觉好多了。我已经多日未来办公，实在放心不下。”

　　文华嘿嘿笑道：“将军身体恢复了就好，秋红听说后担心的什么似的，又不敢去看您和姑娘。今天我回去就告诉她，让她别再念叨了。”

　　宇文成都点点头：“你这急匆匆的要去哪里？”

　　文华听了这话，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哎呀，对了。将军，刑部派人传话说今日升堂审问麻叔谋，圣上有旨允我们京营殿帅府派人去监审呢。”

　　宇文成都听了此言半眯起眼睛，眼神中透出一种莫名的哀伤让文华看了很是不解。小心的问道：“将军，您怎么了？”

　　宇文成都摇摇头，无非是些兔死狐悲的小心思罢了，也不足对外人道。看了眼文华说：“没什么，我要亲自去监审。”

　　文华愣了一下，犹豫的说道：“您是案件的当事者，若是去监审，刑部那边……”

　　宇文成都冷笑一下：“没关系，圣上下旨让京营殿帅府派人监审，又没有指定人选。我去监审也是奉旨行事。刑部那边不会有意见。”说完也没再往殿帅府内走，转身直奔刑部。

　　虽然宇文成都做为当事者前来监审不合常理，但刑部尚书李大人是个官油子，他自然知道这天宝将军平日就极受万岁青眯，皇上又因前几日围场之事对宇文家多少有些心存愧疚，这个时候最好不要招惹宇文家的人。更何况京营殿帅府的人来监审又有圣旨在身，师出有名，所以宇文成都没有受到半点阻挠，正大光明的坐在堂上面沉似水的盯着堂下已经血染囚衣狼狈不堪的麻叔谋。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宇文成都是因为恨麻叔谋入骨，到此监审只是为了落井下石而已。其实所有人都领会错了宇文成都的用意。宇文成都从不屑于做这种痛打落水狗的事情，人之将死，又何必恶毒的多踩几脚。他来此一是因为必竟和麻叔谋同殿称臣，虽曾结下私仇却也有同僚之谊。另外，自己的下属竟会勾结山匪欲叛国造反，严格来说自己也有督下不严之过。无论如何这心里总是觉得对不起大隋愧对于皇上，所以这次前来也是想将此事问个清楚明白，以免日后再生祸端。

　　堂下的麻叔谋看起来惨兮兮的，脸肿的像个五彩斑斓的包子，身上的白色囚衣被染得血渍斑斑，很明显在牢中被施以大刑。宇文成都不由一皱眉，心中叹了口气。虽说此人的行径的确太过卑鄙无耻，又有刺王杀驾之嫌，得此下场也是罪有应得，但想起往日也曾鞍前马后的同战沙场，为国效力，心中不由生出一丝不忍。

　　审问的过程没有什么悬念，私通响马密谋造反，私闯禁地刺王杀驾，挟持人质扣押重臣，哪一项罪名都够活剐了他的。麻叔谋自知死罪难逃，也不想再受皮肉之苦，大人问什么就说什么，所以这一堂过的非常顺利。

　　一切落定，刑部尚书正欲结案，宇文成都向上一抱拳：“李大人，可否容在下问上几句？”

　　李大人连忙笑答：“天宝将军请便。”

　　宇文成都走到麻书谋面前，低头看着他，语气平静的问道：“麻书谋，你挟持楚云瑶，想制我于死地为你叔叔报仇这个我可以理解。但这些都是你我私人恩怨，你为何要牵连到大隋的江山社稷？你难道不清楚一个臣子应尽的本份吗？”

　　麻叔谋此时几乎丧失理智，哈哈一阵怪笑：“宇文成都，我本无造反之意，都是被你给逼的。凭什么你一出生就在名门贵族，凭什么你的父亲可以权倾朝野，凭什么你从小就天生神力，你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坐拥荣华富贵。你有如花的美妾，你能得到天子的青睐，这一切对你来说唾手可得的东西若我想得到就必须不断的巴结各部官员，不停的给你父亲卖命。你哪里会懂得我这种人的可悲。臣子的本份？那无非都是说给你们这种位高权重之人听的，对我而言，谁能给我利益我就效忠于谁。”

　　宇文成都听了这些话心中悲凉，原来自己这身不由已的命运与身份，竟还有人如此羡慕，真是可叹可笑。麻叔谋永远也不会知道，其实在自己的心里，又是多么羡慕他们这些无权无势不必为家族兴衰而拼杀一生的人啊。

　　想到这，宇文成都看向麻叔谋的目光多了几分落莫，低沉着嗓音继续问道：“和你勾结之人只有熊儿山的林哮天吗？除了他是否还有余党？你最好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虽然你死罪难逃，但我可以为你争取个痛快的死法，以免再受痛苦。”

　　麻叔谋十分意外的看着宇文成都，他本以为这宇文成都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才解心头之恨，没想到在这关头竟会说出这番话。心中暗自琢磨一下，抬头说道：“我听林哮天提过在河南瓦岗寨已经聚集了一批绿林响马，皆有造反之意。现正在召兵买马，相信不久后便要插旗造反。”

　　宇文成都闻听此言大吃一惊，连刑部尚书李大人也在堂上坐不住了，站起身来问道：“你的的可是真的？！”

　　麻叔谋冷笑一声：“我一个将死之人还有什么必要骗你们？我现在唯一求的就是给我来个痛快的，别让我再受这零罪了。”

　　李尚书走下堂来悄声问宇文成都：“将军，你看这事要不要禀明圣上？”

　　宇文成都向四周看了一眼说道：“此事不能道听途说，待我派人查看清楚再向圣上禀明不迟。”回头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麻叔谋，又向李大人抱拳说道：“成都已经无话再问，请大人结案。”

　　李大人回到堂上正襟危坐，一拍堂木：“罪犯麻叔谋串通响马欲加行刺当今圣上，且有造反之嫌，后又扣押当朝重臣罪无可恕，现判以极刑，明日行刑。”

　　麻叔谋听后全身软得犹如一滩泥一样堆在地上，不哭不喊，目光呆滞的看着地面。

　　宇文成都站起身往大堂外走去，路过麻叔谋身边之时悄声说道：“放心，我会找相熟的人行刑，不会让你太痛苦。”说完，不再看向傻掉的麻叔谋，大步走出公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