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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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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夜色如水般弥漫了一室,偶尔有汽车经过,他就以为是她回来了,可是,每次奔到窗边向外眺望,都以失望告终。
他颓然的坐在黑暗里,就连他自己也记不清这是他等她晚归的第几个晚上,是从三年前开始的吧,他总是在等她,而她总是以应酬为借口躲避着他,每次回来都要喝的醉醺醺的,不知道他到底是谁。对吧,应该就是从穆潮汐离开这里,去了国外开始,她就变得阴沉,甚至将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工作上。她没有说穆潮汐的离开是因为他,却以实际行动这么做给他看,每次清醒后,她那带着歉疚的眼神,在看到他后的躲躲闪闪。
吱--
一阵急促的刹车声传来,他已经无力再去看,这一次到底是不是她回来了。
咚咚咚--
猛烈地敲门声传进耳内,就仿佛是有一记重拳敲打在他心上,他如电视里的慢动作般站了起来,走到门边时,依稀还能听到她的醉言醉语:“小美人,你还真是嘴甜。”她何时也学会了那些商海的老油子那样对别的男人肆无忌惮了。
他的手僵硬的按上了门把,咔嚓,门缓缓打开,站在门口的正是郑维宜,准确的说是喝醉了,一只胳膊挂在那花枝招展的男人脖子上的郑维宜。
就算是泥人尚且还有三分土性,更何况他不是泥人。
“谢谢你送她回来,她交给我,你可以走了。”傅裕冷着脸,伸手要接过郑维宜,却被那个扶着她的男人让开了。
男人长的可以说是有点妖气,过分夸张的浓妆看不出他究竟有多少岁,他的唇角勾出一个邪佞的笑,一只手扶住有点东倒西歪的郑维宜,不无挑衅地说道:“哟!你就是她男人啊,不过如此,连我们那里最差的长的都比你强。”
傅裕因为他的话,而愣了下,再仔细打量这男人,他心里渐渐抓住了点什么。
“先生,请注意你的用词,也请记住你的身份。我如何不必你来评价,请你立刻离开,否则,我会报警说有人私闯民宅。”傅裕强硬地将郑维宜从男子手上扯过来,他从来没受过这样的侮辱,就算他的确长得对不起社会,对不起郑维宜,那么,也用不着一个风尘里的男人来告诉他。
男子见傅裕并非那种软弱好欺的良家民男,只是撇了撇嘴,他干这一行最怕的就是警察,像他们这种陪酒男,轻易出台被人抓住把柄,生意也是会受影响的。
又看了一眼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的郑维宜,他深深觉得可惜,这个女人到他们夜总会已经好多次了,算是常客,不过,她也很特别,从不留宿,也不和哪个男人开房,今天,他好不容易得着机会,灌了她几杯酒,没想到就这么醉了,他还以为可以趁机赖上她,倒是没料到会有个这么看似柔弱却很强悍的男人出来挡路,扫兴,他又看了一眼郑维宜,只好悻悻然的扭着腰走了。
傅裕将郑维宜弄回屋里,他打开室内的灯,屋内一片明亮,她倚在他的肩头,那浓郁的香水味和酒味混合出的怪味道就那么毫无预兆的直扑他的鼻子里,她的嘴里还念念有词:“我,我还能喝,再……再来,呵呵,一醉解……解千愁……呃……”随着她的一个酒嗝而来的是难闻的酒味。
他扶住她往卧室走的脚步顿住了,转过头看她,她身上的套装已经因为酒醉而变得凌乱,他眼中的受伤神色一闪而过。
他扶着她到床边,他还不及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铺上,就被她伸过来圈住脖子的手用力一拉,两个人都摔倒在了床上。
“潮……潮汐,呃……”她被这一摔,摔的并没有就此醉倒过去,眼神反而闪亮,她双手捧住傅裕的脸,脸上显出一个满足的笑,边说着边又打了个酒嗝,随即嘴唇也用力的覆上了他的唇。
他在听到她喊潮汐的时候,心脏像是被什么猛烈地敲击着,还没等他回过神来,他的唇就被带着满满酒气的唇封住,那阵阵熏人的酒味灌入口中,让他有点想要呕出来。
等他再回过神的时候,她的手已经钻入了他的衬衫里,她的手劲并不大,被她的手拂过的地方隐隐有着火烧般的灼热。
他只觉得有什么在身体里鼓动着,她的唇也贴近了他的耳廓,那一声低低地:“潮汐……”及时的将他的迷思打回到了现实里,不,他不是那种能够为了爱而甘愿当替身的人,今晚他等她,不就是要告诉她,他已经当够了替身,也当够了她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了么。
他狠狠地将她的手从自己的衬衫里拉出来,推开她又伸过来的手,他冷静地站起身来,他的衬衫已经被她撕扯的大开,他白色的跨栏背心也松松垮垮的吊在他身上。
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他站在床边看她如同小孩子似的因为要不到她想要的而不高兴的撅着嘴,她并没有真正的清醒,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会表现的像个正常人,会有喜怒哀乐。
他低低地叹息着,复又坐回床边,他伸手抚上了她的眉眼,即便酒醉的几乎不省人事,她依然有着好的气质不是么,他有点迷惑了,当初到底他凭着什么,相信她会爱自己,也相信她是真的能够忘记穆潮汐的呢?
他比她看的清楚,她的心里总是有一个穆潮汐,即便她说那是因为歉疚,他也不相信,不过是他自己自欺欺人的以为她真的能够做到忘记那个藏在她心底最深的,她自己也没发现一直喜欢的人啊。
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直在震动的手机,上面的名字显示是“时教授”,他接通电话,同时站起身来,走到离床远一些的窗边。
“时教授,我答应你的要求,对,就是去加国深造,呵,我明白,五年而已……”他轻轻地笑了,眼眸淡淡地瞥过床边,她睡着了,睡的很深,毫不在乎有一个人曾在深夜等待过她。电话那边不知又说了什么,他应了,便轻轻地挂断了电话,转回身,只是静静地坐回床边,看着她。
不知坐了多久,他站起身,窗外已经有了些白光,天快亮了吧,她应该也快醒了,就算她每次醉的有多厉害,第二天还是能够神清气爽的醒过来,这一点他很佩服她,却总是不能如她那般对发生过的事做到轻松自在,好似从未发生过。
他走到门边,还是听到她喃喃地喊着潮汐,他苦涩一笑,终究留在身边的并不是她所爱呀。
门被轻轻地带上,郑维宜翻了个身,不太清晰,却又分明带了点哽咽地梦呓着:“潮汐……对不起!”大约,她真的只敢在梦里对那个曾经似水流年里的明丽少年说一声抱歉,因为她到底是辜负了他的爱,也辜负了他对她的信任。
只是,她的歉疚却没能让真正那个她放在心里的男子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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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淮服饰公司总经理的办公室里,穿着颇为惹火的女子端坐在沙发上,她的长相多了几分妖艳,少了几分领头人的老气和沉重。
她不时的看看手表,作为总经理秘书的艾米莉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她可是被罚站了有一个小时了。
他们总经理一向不是会迟到的人,自从新任助理报到后,虽然总是踩着点来,但还算准时,今天可好干脆连公司都不来了,让她这个小秘书来伺候这位难伺候的大佛,她还真的有那么点心虚。
“艾秘书,你是怎么搞的,到底有没有通知你们总经理?就算我们只是提供电子支持,也容不得你们这么怠慢吧?”沙发上的女人抬起手来吹了吹手指上还没太干的鲜红的指甲,神态颇为自得,好像这里是她的办公室一样,她并没有暴怒,只是甩出几句话,但也颇有些威势。
“哪里,王总,我们总经理已经往这赶了,您也知道穆总他身体不好,今天有点不舒服,本来是请了假在家里休息的,这不,知道王总来了,他在电话里说马上就到。”艾米莉在心里擦了把冷汗,这位王总的背景不简单,大禾科技是本土企业,已经有数十年的根基了,按理说穆总的背景也很厉害,不应该对这个女人过分的客气,但到底根不在这,强龙不压地头蛇啊,能不得罪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王总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放下手,稳稳地坐在沙发里,拿起身边的商务杂志看起来。
果然,不多会儿功夫,穆潮汐和华鹰扬已经到了。
潮汐已经换了身衣服,铁灰色的西装穿在他身上格外合身且庄重,而且华鹰扬将他的头发特意往后梳了梳,他饱满的额头在没有发丝遮挡下,更加显出他的器宇轩昂来。
王总在看到潮汐时,眼内闪过一抹惊艳,然后,站起身来很客气的对潮汐打了个招呼。
“穆总,你好!”说罢,她的手也伸了过来。
出于礼貌,潮汐也伸出手和她交握了一下,却不想,手是伸出去了,握在对方手里却迟迟不见松开。
潮汐看她一脸正经的样子也不好说让她松手,于是,两个人的手就像是被黏住了一样交握着。
华鹰扬站在潮汐的轮椅后,自然是将一切尽收眼内,她的眼中闪过一抹冷厉,随即,她二话没说,走到轮椅旁,将潮汐的手从那王总手中拽出来,又将自己的手塞了进去,用力晃了几下,说道:“幸会!幸会!王总是么,我是穆总的助理,华鹰扬,很荣幸能见到王总。”
她的脸上是近乎巴结的笑容,话也说的有些狗腿,那王总先是因为她的一系列动作而产生了瞬间的恍惚,紧接着看她笑眯眯的看着自己,那脸上巴结的意味浓厚,她才反应过来,哼了一声,从华鹰扬的手里抽回自己的手,也不知她哪里来的白手绢,很仔细地把手擦了一遍,好像华鹰扬是什么病毒似的。
一旁站着的艾米莉有点忍不住笑,匆匆转身去端茶,就跑去茶水间大笑了。潮汐因为被陌生女人握着手,开始觉得恼怒,但转念一想,那是合作公司的主管,也就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他正僵着,华鹰扬那一系列如行云流水般流畅的动作和话,不由得让他想笑,却因为场合不对,硬生生给憋住了,好看的脸有点因为忍笑而有小小的扭曲。
华鹰扬自然是看在眼里,身子往前,挡在了潮汐跟前,将王总虎视眈眈看向潮汐的视线给隔断了,她大方地做了个“请”的手势对王总说:“王总有什么问题还是请坐下来慢慢说吧。”
王总没理她,只自顾自地坐在了沙发上,视线却一直追寻着潮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