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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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剑贯穿□□的声音。
男孩回头，欲裂的眼眶，涣散的瞳孔，在男孩眼前慢慢消失。
男孩伸手抚上自己的唇，粘稠的感觉伴着鲜艳的红。恶心的感觉直击他的心脏。
“呕”
铁锈般让人厌恶的味道真实的让少年睁大了眼。
“喂喂，你怎么可以浪费呐？”女孩特有的清脆声线让少年回过了神。一瞬间，眼前这张脸和那张死不瞑目的脸重合在了一起。但是，很快少年便镇定了下来，不是同一个人，这是一张未张开的属于女孩的稚嫩脸蛋。
少年右手抚上了自己干裂的唇瓣，偏脸看见了不远处的一条蛇的尸体。少年闭了闭眼，原来刚才是在做梦，原来嘴里那恶心的感觉来自那条已死蛇。
二
女孩对少年说，“我叫丫头，你呐？”
少年微笑着看着一身乞丐装的女孩，内心一阵阵抽痛，“我---叫坏小子。坏蛋的坏，大小的小，孙子的子。”
丫头特鄙夷的瞥了他一眼，“耍我的吧，我虽然不识字，但骂人的话，我还听得懂的。不过你真有意思啊，给自己起这么个难听的假名。”
少年呵呵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最终忍不住地单手捂住了眼睛。
“我没骗你，这是我的名字。只有你可以叫的名字”少年将被润湿的手放在身后，清亮的眸中掠过哀痛的光。
“嘻嘻，坏小子，老实交代，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亏心事，嗯？”
少年的表情有一瞬的不自然，像是躲避什么似的，少年猛地站了起来。似是感到了不妥，少年俯身将高至他腰部的丫头抱起。
“丫头，你怎么会在这啊？”少年技巧的转移话题。
“我摔坏了小姐最爱的镜子，管家要罚我，所以我就自己跑出来了。”
“那条蛇怎么死的？”少年极其敏锐的视力让他知道那条蛇是被极其锋利的利器划伤三寸而死的。
“我杀的”丫头用一种炫耀的语气说着，怕少年不信似的从怀里摸出了一个镶金的簪子，冲少年扬了扬。
少年几不可闻地皱了皱眉头，“这种东西，你哪来的？”
丫头不屑的哼了声，“我这么辛苦的做了三年工，不就是打破了一面镜子吗，竟然要扣掉我所有的工钱，还要打我，凭什么？”少年的心在哀痛的时候也顺便庆幸了下女孩没有失去孩子该有的童真，尽管也没有……女孩该有的温柔矜持。少年怜爱的看了丫头一眼，“那你三年前是怎么过的？”
丫头的脸色黯淡了下来，就在少年认为丫头不会说的时候，丫头出声了。声音说不出的萧瑟，“从我记事起，就和老头在一起。老头天天出去讨吃的，为我讨别人不要的破旧衣服。有吃的总是先给我。不管他怎样不舒服他都不同意让我和他一起出去讨东西。老头老是说，我是他的宝贝，怎么能出去受苦那。”丫头没声了，少年低下头看见一粒粒晶莹剔透的泪珠滑过丫头的脸颊。
“别说了”少年将丫头的脸压在了自己的肩头，他的手轻柔地抚上了丫头的肩。
“啊……，老头不要、我了”泪水似是决堤的水库。丫头大哭的声音让少年狠狠地咬紧了下唇。
傻丫头，不是不要了，而是不能要了啊……
少年大体能想得到那位老人应该是不想让丫头看见他的死亡吧……毕竟，人总是不愿意留给自己喜欢的人伤心的理由。
三
“丫头，帮坏小子个忙吧。”
“干嘛啊？”
“帮我看家”
“啊,啊？”
将丫头领进了自家的大厅。少年好笑地轻捏了下丫头粉色的脸蛋，“回神，丫头。”
少年顺手接过下人递过来的茶水，送到了丫头嘴边。
丫头乖乖地喝了一口温度适宜的茶水，才慢慢地回过了神，“喂，坏小子”丫头十分不悦地伸手揪住少年脏乱却质地良好的衣领，“你明明住了座比小姐家还要好百倍的房子里，又为什么会落魄到与我相同的地步？说，你到底瞒了我多少？”
一旁的下人以为会上演现场版的血腥场面，没想到却被一幅温馨的吓人的场面替换了。
少年一手抱起丫头，另一手温柔地抚上了丫头脏乱如杂草般的头发，“我从没想过要瞒你，是你先入为主地认为我是个落魄的穷光蛋吧！”
“你……”丫头气的憋红了清秀的小脸，“坏小子是坏蛋，大坏蛋！”气不过的丫头抡起两个小小的拳头捶打少年单薄但结实的身体。
“嗯嗯嗯，我是，我是大坏蛋”少年温柔地笑着，眼底却有掩饰的很好的忧愁。
“丫头愿不愿意帮帮我这个大坏蛋呐，大坏蛋这么大个家需要一个信任的人来帮我看着，这样我外出才能放心啊。”
“你要出去，去哪啊？要多长时间？”丫头紧紧地握住少年的衣领，神情紧张害怕中，更带了丝丝的寂寞。
“坏小子是大男人啊，当然要赚钱养家了。”少年宠溺地看着丫头，“不远也不会太长时间。所以坏小子不在的时候要帮坏小子好好地看家。”
少年将丫头紧紧地抱在怀里。如果你不介意这将使我们的家。
少年让下人帮熟睡的丫头洗好澡，然后他将丫头轻柔地放进了奢华的充满女孩子气的大床上。少年借着窗外的月光凝视了丫头一会，然后转身离开。
四
少年离开已经整整两个月了。
丫头在一张白纸上整整画了六十二道线，丫头从刚开始的生气、愤怒到现在无法抑制地深深思念。怎么会这样那，明明只相处了不到两天的时间？
丫头想，大概是坏小子对自己太好了吧。自己这个院子里过着她以前连想都没想过的好日子。
从下人的口中，丫头知道坏小子叫越迷，是个既严厉又厉害的主人。
越迷，很好听的名字呐。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听他的话，会那么想他呐？丫头不会否认少年那张精致但不显女气的脸是一个很大的原因。
睡不着的丫头踏这皎洁的月色来到了少年的屋外。原本暗淡的眸子随着屋内那抹熟悉的身影而明亮起来。
“哼，回来了也不去先看看我”丫头负气地想，“看我怎么吓你”丫头娇小的身影轻轻地趴在了窗户下的墙角处。
“兰夫人，不知道您现在是否还在怪我。我希望您还在怪我。最近您都不出现在我的梦里了，这让我更加愧疚。是因为丫头吗？是因为我对丫头好，所以您就要放过我？是这样吧，毕竟丫头是您唯一的孩子。所以，即使我害死了您，您也可以不追究吧。”
少年压抑着痛苦的声线让人以为他下一秒会哽咽出声。
丫头大睁着双眼，眼中写满了难以置信。
丫头是您唯一的孩子。即使我害死了您，您也可以不追究。
丫头死死地咬住下唇，整张脸因为脑海中不断重复的话而痛苦扭曲着。她想离开这儿，马上，立刻。丫头不稳的站直了身子，转身，跌跌撞撞地朝来的方向跑去。
离开，离开。逃得越远越好。
当丫头躲进那间她住了两个月的房间时，她慢慢地滑坐在地，抑制不住地失声痛哭起来。
原来最后逃来逃去也还是逃不出少年亲手所编制的温柔吗？明明是除了老头之外对她最好的人，明明是笑得那么温柔的人，明明是以前从没见过的陌生人，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了害死母亲的人？难道这一切都是那个微笑着的少年为了赎罪而作的一场戏？就是为了让他自己安心吗？------
少年修长的身影立在丫头的门外。听着从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少年紧握的手指开始泛白。
他开始后悔以这样的方式让丫头知道这件事。
“不管你现在怎样想我，有些事我一定要告诉你，我们的相遇真的只是偶遇。”
“我承认我对你好，含有愧疚的成分。”
“你原本就该有的富裕生活，我还你一个。”
“你……好好地生活，我走了。”
五
你还我富裕的生活，但我那缺失的亲情怎么办？
丫头听着门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终究没有问出这个问题。
少年这一走，丫头从一个天真的孩子成长为了一个美丽、理性的少女。
虽然没有再见到过那个记忆中的少年，但丫头知道他一直从未真正的离开过。毕竟这么大的一份家业不是她一个没有经验的未成年少女能支撑下来的。幼年时的痛已经模糊不清了，记忆中那个温柔地少年也渐渐的模糊起来。丫头以前是怕不会面对这个害死母亲的凶手，但她现在却怕有一天她会忘了那个温柔地少年。
深秋的夜，窗外阴雨绵绵。
冰冷的雨水润湿了少女娇俏的肩。窗外屋檐下挺拔的身影无声的叹息，灵敏地翻身站定在了少女的身后。线条深刻的脸上泛起了一抹无奈的笑。
青年弯腰将少女抱回床上，却被少女一把抓住了衣袖而不能离开。
“喂，坏小子，我有一个问题想了很久都没想明白。”
无言的沉默。
“你还了我富裕的生活，但，我那缺失的亲情要怎么办？”
该来的总要来，但不知道的终究是不知道。
少女猛地一拽，遂即狠狠地抱上了微凉但结实的身躯。少女睁开了眼，眼前深刻的面容和那越来越模糊的脸合在了一起。
青年看着那张微愠的脸，温柔中夹着痛苦的笑了起来。
“回答不了吗？那我来替你解决吧。”少女看着面前掩饰着痛苦和夹杂着快要解脱的喜悦的脸，突然笑了出来，“那就罚你——一辈子不准躲我，一辈子像个哥哥一样的对我好。”
是了，就是这样了。仇恨什么的因为记忆的缺失根本延续不下来。从少年到青年，这个男人也为他的过错付出了太多。所以，就这样吧。两个人都可以解脱。
看着青年错愕、茫然的面容，少女更紧的抱住了那结实的肩膀。
对与错，黑与白，往往只在一念之间。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