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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离别，不一样的Doimini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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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来看望自己的人，居然是Elvin。
这多少让観月不得不觉得相当意外。
Elvin穿着和平常没差别的T恤。神情却比平常暗淡无光了很多，他的头发似乎已经很久没留意去打理而开始有些杂乱无章。
“听说你明天就要被遣送回国了。”Elvin首先开口说道。
“是的。”観月低着头，没有正视Elvin的目光。
一向话不停断的Elvin突然沉默着不知应该说些什么。他看了看一直低着头的観月，却找不出任何能够讲的东西。
“为什么……”良久，観月发问道。“为什么是你来看我，ET。”
“呵……”Elvin不知是冷笑还是苦笑的表情出现在他失去了往日阳光的脸上。“Dommy那家伙还在拘留室，要到明天才能被放出来。Kira说她不想来见你。”
Elvin停顿了一下。有些痛苦的把手掌撑在额头，低下头看着地面。
“那Matthew……”観月隐约已经知道了那个回答。
“送去医院的途中就已经停止呼吸了。”Elvin的声音有些哽咽。“也有种说法，说是没被抬上救护车时就已经死亡了。”
“Dommy那家伙当时是和Matthew在同一辆救护车上。”Elvin抬起头看了看已经看着自己的観月。和自己一样有着痛苦模样的観月。“我不知道Dommy是怎么在那种状态下撑过来的。”
観月不再说话或是发问任何问题。只是继续低着头，用空白的脑子支撑自己早已经在Jeremy死在怀里时就变得行尸走肉的躯体。
“你居然……”Elvin痛苦的表情里慢慢有了愤怒。“你居然是为了Jeremy那个混蛋离开的Spencer一家。”
観月抬起头，看着Elvin愤怒的脸。然后，又沉默的低下了头。
“你现在倒闭起嘴了？！”Elvin无处发泄的怒气和悲伤都一下子的涌了出来。“你居然为了那个混蛋……你居然喜欢那种混蛋……”
“一直都没觉得他是个混蛋。”観月镇定的看着悲愤的Elvin。“只是，他总是做着混蛋做的事情。久而久之的，大家也就很自然的把他当成混蛋了。”
Elvin听完観月讲的话后，对着観月的鼻子就是一拳。虽然Elvin的力度不算很大，却还是打得観月流出了血。
観月只是任由Elvin打向自己的拳头，而没有作出任何想还击的姿态。他用手随意擦了擦鼻子里流出的血，继续保持着头低好了的样子。
“我是喜欢他。没错。”観月继续把刚刚被Elvin那拳没讲完的话说完，侧过了脸。“但这些并不能改变什么。”
“可你完完全全改变了很多人的生活。”Elvin渐渐冷静了一些。“尤其是Spencer一家人的生活。”
観月愧疚而难过的又一次低下了头。
是的。这回Elvin讲得一点也不假。
Spencer夫人一定恨透我了，还有Kira。
自己简直就是Spencer一家的灾难，把Spencer家里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摧毁得灰飞烟灭。尤其是和Jeremy在一起的自己，観月和Jeremy两个人。甚至似乎把与Spencer家沾边的人也摧残至死。
観月想到了自己只见过两次面的Erica。他记得Jeremy听到这个叫Erica的女孩儿死掉时绝望而自责的声音，Jeremy咒骂Miles的声音，甚至失控到被Miles打中手掌时血液飞溅出来的声音。
而Matthew也因为这个女孩儿的死被愤怒冲垮了理智，愤怒到只想靠他自己的能力去惩治杀了她的Miles。
却也因此而丧了命。
不幸中万幸的是存活下来的Dominic。不过这样的存活，究竟是不幸，还是万幸。
就像存活着的自己一样。観月对这答案有些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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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minic主动要求离开警局后让Elvin来接自己回去。Kira虽然很想拒绝，却还是答应了Dominic的决定。
但只有Elvin知道Dominic的用意在哪里。
果不其然的，一进车后的Dominic开口让Elvin把他载到机场。
Dominic想要见観月最后一面。
“那，真是个有魔力的家伙。”Elvin把车子停在机场外，自言自语的对Dominic说道。“让你如此为他着迷。”
“不。”Dominic看着Elvin，更正着Elvin的话。“我才是有魔力的家伙。”
“因为你一直都为我着迷。”Dominic的语气里没有嘲讽也没有感动。却又不是他一贯冰冷的态度。
“我只是需要再见他一面。”Dominic打开了车门。“就像是确认门有没有真的锁上了一样。”
“确认之后呢。”Elvin看着已经走下车的Dominic。
“确认之后。”Dominic看了一眼Elvin，回答道。“确认之后，就可以放心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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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机场的人一向不多，不过Dominic还是花了一阵子才找到有一名穿警服的警官陪同着的観月。他低着头，似乎对着地毯上的图案发着呆。
Dominic用着正常的步伐走向観月，快要接近时被観月身旁的警官挡了下来。
観月意外的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Dominic。
Dominic尝试着和这名陪同観月的警官说清楚自己的来意，観月觉得自己好像是第一次看到Dominic一下子对一个陌生人讲着这样多的话。
沟通的还算顺利，或者说。那个警官根本也不在意。
Dominic坐下到観月的身边，淡淡的说了句。“好久不见。”
让観月意外的是，这句话是Dominic用日语讲出来的。
“让我们最后一次的谈话，用日语进行好了。”Dominic看着観月说道。
“好。”観月简单的用日语回复道。
“你一定很难过。”Dominic用着肯定的口吻，首先开口说道。“死掉的家伙不是你。而是他。”
“为什么这么讲。”観月躲避着Dominic的眼神。“你现在在为此难过么。”
“从来不会因为存活下来而感到难过。”Dominic回答着観月对自己的疑问。“那就太辜负为了我的存活而努力、而牺牲的人了。”
“而且，往往只要能活下去。人总能多少遇到些为了这样存活念头而感到幸运的事。”Dominic继续说道。“像是我遇到你。像是你遇到他。”
“我，大概是个贪婪的人。”観月独自笑了笑，对Dominic的话作出回应。“我情愿自己从来没有遇到过他。”
“如果说用这样的方式接受他的离开。”観月看着机场上刚刚降落的飞机。“还是不习惯匆匆而过的美好这种东西。”
“我领略不起。”観月越说越觉得自己那么的想念着Jeremy。
说起来，自己甚至都无法参加他的葬礼。虽然也知道根本没有人会去为Jeremy举行任何葬礼。根本没有人会在乎。而唯一在乎的自己，却马上要飞回那个相隔几千万英尺的岛国去了。
“就像性这种东西。”Dominic突然提到了一般是Matthew会提及的话题。“第一次的时候总会觉得不习惯，难以适应。”
“慢慢才能体会到它特殊而无法替代的一面。”Dominic说完后突然笑了一下。“这还真是像他才会讲出来的东西。”
“关于Matthew……”観月有些犹豫的说出了Matthew的名字，抬起眼看着Dominic的侧脸。“你恨我么。”
“大概我会更恨我自己。”Dominic难过的皱了一下眉。“我没能阻止他。”
“起码……没能及时阻止他。”Dominic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不找得更快一点，把Matthew盯得更紧一些。哪怕只要稍稍宽余一分钟……
一切都不会变成现在的地步。
“其实世界还是美好的。只是由于环境污染的关系，美好的事物被遮住了。”Dominic说完后又笑了笑。観月似乎从来没注意到过Dominic也会有这样的笑容。干净，漂亮又散发着迷人的模样。
“而人一旦深陷感情，眼睛却被大脑自欺欺人的灌输着‘世界因那个人而变得美好’这样的概念。”Dominic似乎知道要和観月的离别，知道这会是彼此一生中最后的一次交谈。所以，Dominic的话比每一次都要多。“其实世界从来没有改变过。变得一直都是我们自己。”
“所以即使那个人离开了，我们需要说服的也只是自己。”Dominic把右手放到了観月的右手手背上。“我已经说服我自己了。”
観月看着眼前这个和平常似乎有些不同的Dominic。卸下了一贯的冷漠、漫不经心，像是一个正常而理智的朋友。
对，只是朋友。
“所以现在想最后也说服我么。”観月看着Dominic放在自己手背上的手掌。
“我们能说服的只有自己。把自己看作成别人，假装得再投入。那也只是隔岸观火。”Dominic把手拿了开。“我只是想让你知道。”
过道旁年青男人的笔记电脑突然响起了Dido的Thank you。
And I
Want to thank you
For giving me the best day of my life
Oh
Just to be with you
Is having the best day of my life
大概是打开了某个错误的网页或是文件，短短的几句之后，曲子马上就被关掉了。
観月侧过脸看了看望着远处正要起飞的飞机的Dominic，他的脸比最后一次印象里更苍白了，苍白的脸上还明显的看得到为数不多的伤口。最严重的似乎是在鼻梁处，上面的皮肤还有些发青。
観月并不知道，那是Dominic和Matthew最后一次打架时留下的。
“你是，怎样适应的。”観月对着Dominic的侧脸说道。“怎样适应了一个人的世界里莫名的闯入了另一个人。”
観月讲话的同时，Dominic把目光从机场处起飞的飞机移到了観月的脸上。
“然后又贸然的离开。”観月继续说道。“留下你继续在一个人的世界。”
“却已经不仅仅是像当初简单的一个人的世界了。”観月低下了头。
“我没有适应。”Dominic回答道。“我只是也没有选择。”
“死亡不是选择。”Dominic补充着自己的观点。“那最多是种弃权。”
“愚蠢又自私。”Dominic看着低下头的観月。“他知道你会有多难过。当他把你一个人丢下的时候。他知道。”
“其实不知道的人是你。”Dominic继续看着并不对自己的目光和话语作出任何回应的観月。“是你不知道他有多难过。”
観月听到最后一句话后，抬起头看着Dominic。
“我不知道。”観月痛苦的摇了摇头。
“为爱的人拼命作挽回是很本能的一件事。”Dominic看着観月的眼睛。“这应该是我们人类身上少有好的一面了。”
“拼命是一定的。”Dominic继续说道。“能不能挽回。就是个问题了。”
“他拼掉了生命挽回了你。”Dominic认真的说。“不要浪费他为你作的挽回。”
“就算只是浪费。”Dominic站起身，准备离开。“让浪费的时间更长一些。”
“或许你也会在浪费的过程中，找到不让自己继续浪费下去的理由。”Dominic最后看了観月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