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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雨过天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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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崇光转过身，看着躺在面前、满身鲜血的王越，一时间竟然没有任何感觉。
他只觉得周身都麻木了，脸上也看不出任何表情，他只是冷冷地吼着，
“王越，你给我起来。”
“王越，你十年的债还没还完，你想赖账，门儿都没有，你给我起来。”
“王越，你不是说你是真心的吗？起来我就相信你的真心。”
“王越，我求求你，你起来……”
可是不论沈崇光怎么叫，王越都没有任何反应。
沈崇光觉得他的呼吸都停止了，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倾泻而出。
他跪在地上，紧紧搂着王越的身体，他觉得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仿佛有针刺入一般疼痛。
这般疼痛正在一步一步地浸入身体深处，狠狠地挤压着每一个细胞，肆意地翻滚着每一滴血液。
最后终于死死地，攫住了他还在挣扎着跳动的心脏。
沈崇光觉得，他的心脏马上就要被撕个粉碎，身体的最后一丝力气正在一点一滴地流失殆尽。
他只是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用手轻轻拂过王越紧闭的双眼。
此刻时间对沈崇光而言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他维持着这样的姿势，木然地看着眼前一片慌乱的人群。
沈崇光就像粘在了王越身上一样，不管警察怎么劝说他也没有任何反应，最后只好把两人一起抬上了救护车。
“先生，你这样我们没办法进行手术，你不能进手术室，”医生无奈地看着一脸痴呆毫无反应的沈崇光。
“你这样耽误治疗，他会死的。”
“他会死的，”沈崇光听到这句话，终于把他从无限黑暗的深渊中拉回了现实世界。
“你们还愣在这干什么，还不赶紧带他进去治疗！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信不信我把你们医院给掀了。”
被突然活过来的沈崇光劈头盖脸一顿怒斥的无辜医生乖乖地迅速推着王越进了手术室，心想着精神病患者伤人可是不用负法律责任的，还是躲远点为妙。
沈崇光站在手术室门口，看着一直亮着的“手术中”三个字发呆。
要是真的能望穿秋水的话，这三个字早已经千疮百孔了。
沈崇光在心中想象了无限种可能，无限种王越醒来以后自己各种反应的可能。
当然，这各种可能都是在王越能够醒过来的前提下。
他根本就没有想过另外一种情况。
就算是王越真的到了阴曹地府，他也会掘地千万尺把他给挖起来。
好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之久，沈崇光终于等到了医生出来。
他立刻凑上前去，医生警惕地看着他，刻意和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患者已经没有生命危险，子弹打在了离他心脏三寸的地方，没有伤及到器官，真是万幸。但是患者的左臂受伤非常严重，还好本身身体素质好，要是换了普通人，这条胳膊恐怕是废了。因为失血过多，患者仍在昏迷，我们会把他转到加护病房。”
医生一边说一边看着沈崇光渐渐柔软下来的表情，心中暗自舒了一口气。
要是里面躺着的人出了什么问题，保不齐眼前这人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幸好，幸好。沈崇光在心中默默地说。
从来不信鬼神的他此刻也把玉皇大帝天皇老子各路神仙的祖宗十八代都感谢了一遍。
沈崇光站在加护病房外，透过玻璃看着躺在病床上安静睡着的王越。
他喃喃自语道，“王越，你的真心，我都明白。”
至于李达，已经被警察当场抓获。
从那个地下室里面还搜出了两具之前失踪的开发商的尸体，李达对自己所犯下的罪行供认不讳，没有一丝隐瞒。
在子弹打穿王越身体的那一刻所有支持他活着的理由已经消失了，他很庆幸自己终于可以得到解脱，终于可以去和李飞相聚。
就算是在另外一个空间，只要有李飞的陪伴，就是幸福。之前所做的每一件事，李达从来没有后悔过。
第二天，沈崇光接到了宋博士的电话。
毫无疑问，宋博士满是惊恐地告诉沈崇光从土地样本里面检测除了毒品成分的残留。
沈崇光简单地向他解释了事情的原因。
挂掉电话，沈崇光仔细回想了一遍这块土地开发案的来龙去脉。
归根究底都是因为他太盲目地和沈爱国斗法才造成了今天这种的局面。
虽然他说过不再继续调查车祸的真相，但是对于沈爱国的所作所为，他总归是无法释怀。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正是因为有了情，原谅二字才变得如此苦涩而艰难。
对于王越，沈崇光其实早就没有了恨意。
从他答应王越继续留在他身边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是这种结局。
王越，他终究是舍不得的。
沈崇光推开了病房的门，一进门就听到了王越熟悉的声音，“崇光。”
他发誓，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名字竟然这么动听。
从王越嘴里说出的这两个字是如此的顾盼生姿、温柔流转、百转千回。
“王越，你以后要再敢做这种事情抢老子的风头，就把你丢到长江里面喂鱼。英雄救美这种事怎么也该是我来做，你别忘了现在我俩谁压在谁上面。”
果然，从沈崇光嘴里就说不出一句好话。
王越看着沈崇光故作严肃的表情，咧开嘴角笑了起来。
这一笑就扯动了胸前的伤口，痛的王越直皱眉头。
沈崇光注意到王越的表情，胸口又是一阵怒火中烧。
“王越，你这条捡回来的小命别忘了还得继续还债，限你一个月之内给我好起来，如果时间耽误了，就再加十年。”
听完沈崇光的话，王越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明显。
别说十年，我这一辈子，都只为你一人而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