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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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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戚氏集团离开,戚夜一时之间不知该去何处。下午人潮拥挤,烈日当空仿佛要将整个世界蒸发似的,戚夜看着前方道路堵塞的场面,更觉得气短胸闷,连瞧着顺眼刚到手的跑车都成了他泄怒的对象。他狠狠地捶了一记方向盘,如鸣叫般刺耳洪亮的喇叭声盘旋在高速公路。
炎夏刚褪,秋瑟初到。按理,天气应该透着凉爽,更应该吹着微凉而柔和的清风拂过脸庞令人惬意,可今年的秋日不知为何,还未体味尽秋高气爽,便又回到夏日苦闷时节,也难怪戚夜愤恨,戚夜最喜秋日,有一部分原因也是他是秋末出生才偏爱。
进口顶级的音乐设备发挥着作用,跑车内一首清亮而委婉的歌曲慢慢地吟唱着,声音略轻像是低吟般,却又在唱到高潮时刻时像是喷薄而出的泉水般涌出,令人措不及手却又发自内心地赞叹。
一向听而不闻的戚夜也不禁细看那首歌曲的名,才发现原来是近期爆红的新星木凉溪的成名曲《错下去》。相貌清秀的木凉溪却拥有着变化多端而音域广阔的音域,也是目前歌唱界的一颗耀眼的新星。
忽而想起什么似的戚夜嘴角勾起邪魅而带着些许玩味的笑容,拨打熟悉的号码,“顾怜,”声音中带着令人说不清的韵,“告诉木凉溪去我别墅里候着,记得把那被剖腹的女人碰过的那些杂碎的物品处理干净,闻着味道也反胃。”最后是冰冷而嫌弃的冷哼声音。
一想起那被剖腹的女人,戚夜难以建立的心情便慢慢地崩塌。趁着他出国的机会勾引徐知最后还怀上徐知的种,还准备赖给他享尽戚家的荣华富贵,简直就是异想天开到令人反胃的女人,一想起曾经还与那肮脏卑劣的女人同床共枕,戚夜甚至有点自我厌恶。
戚夜逼迫自己的大脑空白,昏昏沉沉地陷入睡眠。
戚夜是被唤醒的……被身后刺耳连绵不绝的喇叭声唤醒的。睡眼迷蒙的戚夜差点暴走想把身后所有的司机都拖出去揍一顿,但压抑着愤怒,戚夜以严重超标的时速在交警追逐下驶到自己的别墅,海边一栋宁静而优雅的别墅,风格独特。
开门进入,戚夜拿出钥匙开门,刚开门,戚夜也不禁愣住。原本被塞得满满的别墅中空无一物,地板上还留着些许家具被人移动过的痕迹,而顾怜脸色平静毫无波澜地替戚夜接过手中的钥匙,然后毕恭毕敬地等待戚夜下一步指示。
戚夜倒吸一口气,强硬地抑制自己乱窜的怒火,“家具呢?”
“都丢了。”
“为什么?”
顾怜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人般陈述着事实,道:“三爷您说要将其所有碰过的物品处理。所以把所有留有其指纹以及气息的物品都处理干净,只是这别墅不知该如何是好所以暂时没有清理。至于木凉溪,已经在二楼等候。”一长串的话语却无一丝情感的起伏,平淡得像是一杯没有波澜的水似的。
戚夜笑得愈来愈危险,“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今天只能睡地板吗?”
“三楼那层并未清理,因为三爷您从不让任何人进去。”
三楼,是这栋别墅多余的天窗阁楼,能够瞭望整个海边风景靓丽,本该是这栋别墅的特点……但是戚夜却不让任何人进去,顾怜仍记得曾经戚夜的一个床伴误打误撞进入阁楼,被戚夜发现后断掉其手足并将其抛进原始森林任由动物们咬噬。
“叫木凉溪下来,我去车里等他。”戚夜神色不悦地甩下这句话后便径自离开别墅。
戚夜握着方向盘,神色恍惚。阁楼……若不是顾怜说起,怕是顾怜自己也忘记有阁楼这回事,连他自己也忘记阁楼中藏着什么,只是曚昽中记得“约定不能独自进去阁楼”这样的话语。
很可笑,不是吗?
但是……
戚夜紧紧地握着方向盘像是要把它整个抠落似的,纤长的手指泛着青白。
当他某个喜爱的床伴真的进去的时候,他依然义无反顾地将其狠狠地处罚,戚夜自嘲地一声轻笑。
“你好,”略显低沉而平淡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我是木凉溪。”
戚夜一愣,他竟然完全没有意识到木凉溪开门进入的动作?顺着那低沉动听的声音看去,是褪去稚嫩的清秀而棱角分明的脸,一双氤氲的大眼睛泛着温润的光芒,缓慢地流动着不知名的情愫,眼角处微微下垂显得散漫。
虽是清秀至极的脸,但见惯美女的戚夜仍然一眼分辨出眼前的木凉溪是个男性,介于少年和成熟男人间的男性。
“妈的,今天的我是不是特别背……”偶尔挑选的歌星床伴竟然不是青涩无辜的少女而是带把的少年。戚夜生硬地截止话语,没有将后半句一起说出口。
木凉溪不冷不热地解释道:“我拥有控制声音粗细的能力。”
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与戚夜的视线接触,平静而和谐。
许是木凉溪那温吞而面无表情的性情惹到戚夜,又或许是今日的不顺利而令戚夜暴躁,戚夜瞥一眼木凉溪冷冰冰地下逐客令道:“那你滚,爷没兴趣跟和我一样生理结构的大老爷们谈心赏月。”
“我会陪你睡觉。”
“妈的,你听不懂人话吗?爷不是同——”
“我已经答应顾怜要陪你睡觉,他说晚上你会踹被子而且一个人会失眠。”
饶是独裁者戚夜也愣住,气若游丝地细语问道:“什……么?”像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救的病人般有气无力。
木凉溪仍然冷静地将话重复一遍,接着,盯着戚夜细细地打量着,仿佛在研究为什么戚夜要他重复一遍的原因。
“木凉溪——”戚夜戛然而止,木凉溪疑惑地盯着戚夜,却听戚夜摩擦着洗白的牙齿,咬牙切齿地继续说道,“如果你再敢在爷面前口出狂言的话,我就要你知道,死是一件多么值得庆幸的事情。”
木凉溪沉默半刻,便露出一个僵硬而貌似歉意的笑靥,说道:“顾怜还说,如果您说狠话的话,一定要顺着您的心意走。所以,请允许我郑重地回答‘是的’。”
戚夜不怒反笑,气喘吁吁地问道:“你和顾怜是兄弟?都是一副死人脸还有那古板的性格。”
“恩,他是我的哥哥,木凉溪是我的艺名,原名顾溪。”
“你挺有意思的。不过我给你个忠告,”戚夜忽而凑近木凉溪的耳边,声音邪魅而带着磁音,令人心脏怦怦直跳,热气有意无意地喷洒在木凉溪的颈边,慢悠悠地说道,“要懂得看人的脸色再说话,否则,你将会成为一具冰凉的尸体。”冰冷至极的语言。
车窗外的树叶沙沙作响,静得可以听得见彼此间的心跳呼吸。木凉溪近看才看到,原来戚夜右眼角下方点缀着一颗艳红色的泪痣,虽有些黯淡却依然魅惑人心,衬着嘴角噙着的邪气的笑容,惊心动魄的美丽。
木凉溪忽而想起顾怜的忠告:戚夜性情古怪,他或许会因为一句失言而要人性命,也可能会包容一个人所有的过失。矛盾在戚夜的身上,是一种沉淀到最后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