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秘密》玉尘芊芊

26、喜服

　　喜服

　　“公主，司衣局派人来给公主量身。”禾燕站在门口禀报。

　　“量身？量什么身？”季轩猜测可能是要做喜服，果然……

　　“公主，司衣局要裁制公主大婚的喜服。”

　　可是，季轩现在根本不敢让外人靠近，何况宫里的老人，眼神老辣，熟悉各种人的身材，于是拒绝道：“不必了，我会把尺寸送去的。”

　　禾燕却并不离开：“公主，这喜服和常服不同，很多地方要裁缝亲自测量。公主大婚是宫里的大事，奴婢们万不敢如此偷懒。”

　　季轩当然不买账：“我说了不必，出去！”

　　“是谁让公主殿下发这么大的脾气？”禾燕还没有说话，外面便有人传出声音，接着走进来一人。

　　季轩抬头一看，暗暗皱眉，这个人不好打发。

　　“恒昌郡主。”

　　来人上前行礼，福着身子道：“公主吉祥。姐姐先恭贺公主大婚之喜。”

　　恒昌郡主是江太后的侄女，周载厚的表姐，和季轩从未深交，其实，宫里也没有人和季轩深交。季轩幼年丧母，与世无争，也无人攀附，他名义上是先帝唯一的女儿，当今唯一的公主，也不受苛待就是了。

　　“郡主今日来，有什么事情吗？”季轩不冷不热，也不叫她起身。

　　恒昌郡主只好借着回话自己起来：“我这不是有些日子没见过公主了，怪想的，来看看公主病好了没有。”

　　“本宫已无大碍，多谢郡主关心。”本来几年都不见得说一次话，忽然拜访，季轩当然知道不是什么好事，也没有好脸色。

　　恒昌郡主似乎早知道眼前的尴尬，依旧笑脸：“姑姑说，公主早年丧母，现在婚前的事情繁杂，也没个主事的人，宫里的奴婢们毕竟是奴才，很多地方考虑不到，本想亲自过来打点，可是皇上还未立后，六宫的大事小事多，脱不了身。太后看我已经嫁人，把郡主府打理的也不赖，现在清闲，就让我过来帮忙。”

　　季轩一听明白了，这是太后知道禾燕在这里没什么用处，再派个人过来。

　　季轩还没拒绝，恒昌郡主又道：“但是太后担心我一个外臣之女长时间留在宫里不好，特意请皇上下旨，令我入宫陪伴公主。太后一片苦心，姐姐真替公主感动。”

　　“是吗？那郡主就留下吧。”季轩说着，打了个哈欠，“坐了这么久有些乏了，禾宜人，安排郡主的住处吧，我先歇下了。”

　　这才大清早，怎么就乏了？恒昌郡主没有退下，继续道：“公主，太后说了，公主殿下还小，很多规矩都不懂，要姐姐多教教，以免将来嫁出宫后，失了皇家威仪。”

　　季轩看着她，并不说话。

　　恒昌郡主自然知道季轩怒了，索性直说：“这女子一日的作息是有规矩的。身体无恙应按时作息。卯时起床，申时就寝。公主贵为天家公主，应为世民表率。”

　　这些话让季轩头疼，更多的是不安。太后若是要派人来管他，早就可以这么了，不至于到现在来为难他。那么，太后是知道什么了？

　　“本宫……知道了。小茹，我饿了。”季轩转向小茹，“上菜吧。”

　　“是。”小茹指派宫女前去，自己仍然留在季轩身边。

　　恒昌郡主看看时间确实是饭点，也不说话，趁着饭菜还没上来，急忙补充几句：“这喜服可是大事，太后要亲自过目的，公主用过饭，就量身吧。我让嬷嬷先候着。”

　　“嗯。去吧。”季轩淡淡答道。

　　小茹立刻上前送客。

　　“公主，您真的要……”小茹担忧的问道。

　　“不然怎么办？”季轩无奈的道，“太后的命令啊。倒不是不能违抗，总要有个理由。”

　　“那找什么理由？”小茹想了想，“除非喜服自己做。”

　　季轩尴尬的看着小茹：“我又不会……”

　　季轩当然不是不会，只是刺绣的水准一般，和宫里千挑万选的绣娘比起来差了很多。等到穿上喜服，和周围的衣服、帘子、手帕一比，可就贻笑大方了。

　　小茹真替季轩发愁：“那可怎么办？”

　　季轩微笑：“当然是自己做。你去告诉恒昌郡主，我要见太后。”

　　“轩儿，有什么麻烦事吗？”太后温柔地问道。

　　季轩有礼地回答：“轩儿本不敢叨扰太后，只是……”

　　太后看着季轩似是为难的样子，问道：“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季轩这才缓缓开口：“我从祭拜了父皇母后，就做了一个梦。母
　　送了我一件喜服，算是祝我大婚之喜，她终于可以放心。”

　　太后点头：“这是好事。照顾你出嫁，我也算对得起先帝了。”

　　季轩正色道：“太后的照顾，季轩永不敢忘。”

　　太后欣慰的笑着：“我没有生女儿，你就像是我的女儿一样。说什么照顾……”

　　季轩等太后说完，叹息一下，又道：“我想照着母后给我的喜服的样子自己做一件，也算是全了母后送女出嫁的心愿。”

　　“这个……是不是太辛苦了。”太后有些发愣，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是季轩这样遮遮掩掩实在让人起疑。

　　季轩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轩儿知道太后体谅轩儿辛苦，可是，轩儿思念母后情难自抑，望太后成全。”

　　江太后这个时候也不想和季轩闹翻，季轩说的也合情理，她只好答应了。这季轩要自己做，也不是全部自己来，只是他来指挥，绣图样他来画，绣工还是由绣女做的。太后实在想不出季轩一件嫁衣能怎么样，也就叫禾燕盯紧一些。

　　禾燕到了茯苓宫，觉得处处有诡异。太后交给自己的任务是藏宝图的消息，可是她觉得公主害羞的有些过了，日常生活的贴身事物只要小茹一人打理。可是，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女官，公主将要嫁给朝内最风光的武将，太后都不敢得罪，自己又能如何？只是听了太后的吩咐，抓紧时间安插一些眼线。

　　“公主，小茹姑娘出事了。”春宁在门口敲门，却不敢进入半步。

　　季轩正在画绣样，一听这话，急忙招她进来：“说说看，怎么回事？”

　　“回公主。今天大早，小茹姑娘忽然在洗衣服。和她同住的夏荷发现她洗的竟是男人的衣服。她大声一呼，惊了不少人，恒昌郡主也来了。恒昌郡主就把她送去了掖庭。”

　　季轩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要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