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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无暖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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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商卿觉得自己在不知不觉之中,被这个傅云楚牵着走有些可笑。
“你这多管闲事的人,死得肯定比我早。”他早已习惯了用这句话去讽刺傅云楚,可对于傅云楚来说,早在一开始的时候,就不痛不痒。
也不知这傅云楚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强拉硬拽的带着俞商卿跋山涉水,在某方面他是痴傻的可以,可在这方面,他又莫名强硬得可以。
若俞商卿没有记错的话,他们兴许走了有十余天。也不知这傅云楚到底想做什么,不过,本来他俞商卿就没个目的,也就随着他了。
蓦地,傅云楚停了下来,俞商卿便是不小心撞上了他的后背。还未等他问,傅云楚便是一把将他背了起来。
俞商卿只觉得迎面有强劲的风从下往上吹来,也不知到底到了个什么地方,但隐隐约约能猜到,是个深渊。
而傅云楚却是没有丝毫要停下的意思,他让俞商卿紧紧抓住自己,随后一步一步的向下挪着。俞商卿并看不到他紧贴着峭壁,下面是深渊,若是一个不慎,便是粉身碎骨的结果。
也不知过了多久,俞商卿感觉到傅云楚的后背早已被汗水浸湿,透了出来,连同自己的衣衫也浸湿了一大半。
这吃力不讨好的举止,让俞商卿又想起以往的事情来。明明付出了一切,最后那人却是丝毫不珍惜的杀了。若他俞商卿不逃,也会落得那样的结局。
自己其实有什么资格嘲笑这傅云楚?还不是一样的痴,一样的傻?
或许是触到了伤处,俞商卿竟是觉得这傅云楚与自己同病相怜。难得他起了怜惜的情绪,缓缓的抬起手来,想着替傅云楚抹去汗水的。
可这一动,却是让他不小心松了手,身体向后倾去,猛烈的风在耳旁呼啸着,也不知心里涌上的是什么心情,俞商卿竟仍旧面无表情。
但傅云楚却是急了,张嘴半天,却是只能发出个“啊”罢了。他顾不得那么多,便是撒开了手,紧紧的将俞商卿抱在怀里。
俞商卿未曾想过这傅云楚会为他作出这番举动,明明不会得到任何回报。
猛地砸落在地面上,傅云楚因为将俞商卿护在怀里,所受的冲击力更大了一些。体内翻云倒海,他并没有忍住,直接将血吐在了俞商卿的脸上。
俞商卿毫发无损,他突然感受到脸颊的温热,便是抬起手来,往脸上摸去,入手一片粘稠,还有扑鼻来的腥甜之气,他知道,那是血。
可他仍旧是面无表情,随后才凉凉的一笑,“你不是他,他不会做到这种地步。”
傅云楚这才明白,俞商卿是故意松开的手,因为,他并不相信他,这一切,不过是一场冷血的考验。
俞商卿,你的心冷起来,比什么人都狠。傅云楚只能悲凉的一笑,最终支撑不住,陷入了昏迷。
俞商卿轻轻的推了推,发现傅云楚并没与什么动静,才知道,傅云楚已然昏迷。他也没动,静静的任凭傅云楚这般将他抱在怀里。
到底身在何处,俞商卿不知道,不过,他知道这里是深渊之中,任谁想要找到他在这里,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天空之中惊雷乍现,他只能听到雷声轰响,没一会,豆大的雨水便是从空中落了下来,打在脸庞上。顿时,倾盆大雨宛若要将他们二人淹没一般,狠狠的拍打着。
或许因为这场大雨的雨势太过猛烈,让傅云楚悠悠的醒转过来。他吃力的动了动,发现自己胸腔传来剧烈的疼痛,兴许是断了几根肋骨。
随后,他睁开双眸,发现俞商卿仍旧静静的躺在自己的怀里,蓦然心慌的情绪一拥而上,抵过了之前的怨恨,傅云楚急忙将俞商卿给抱了起来。
好不容易寻到了个山洞,傅云楚便是抱着俞商卿进去避个雨。
俞商卿的身子冰冷得宛若雪一般,没有温度。傅云楚急急忙忙的将他紧紧抱住,也不曾想自己亦是全身冰凉,温暖不了自己怀中的俞商卿。
过了一会,他才反应过来要生火,可衣里的火折子早已被雨水浸湿,已然不能用了。无奈之下,他也只能效仿古人钻木取火。
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生起火来,恰好这时俞商卿也醒转过来。傅云楚在远处看着他,只见他抬起手来,摸索着旁边,一尺一尺的去摸索,怎么也寻不到个人,“傅云楚?”
唤了一声,没有人应答。
他周身都探了个遍,也听不到任何动静,便是缓缓坐起身来,悲凉的一笑。是啊,再不走不便真的是个又痴又傻的人了么。
不知为何,傅云楚看的直想落泪,才慌乱的去牵起俞商卿的手。
俞商卿微微一怔,伸出手去探着,又是抚上了傅云楚的脸颊,仍旧是他摸索时的那般。细长的眉,微卷的长睫……
傅云楚将自己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随后在他手心之中落下一吻。
“你还真是个比我还古怪的人。”俞商卿轻轻一笑,语气淡然的说道。傅云楚未曾见过他这般笑过,若让傅云楚自己去形容,那也只能说比他看过的世间万物都要美的。
心里微微一动,他便是凑了过去,轻轻吻上了俞商卿的唇。
俞商卿只是静静的坐着,也并未拒绝他。
傅云楚就算心里再怎么难耐,也知晓如今不能做那般事情的。这才不舍的放开了俞商卿,可见俞商卿仍旧没有什么表情。
随后,俞商卿伸手去探了探他的胸腔,“断了两根肋骨。”再随后又是替傅云楚把脉,才又说道,“不过没什么大碍,就是受了些内伤,运功调养几天就不妨事了。”
俞商卿本身就是个大夫,对这方面拿手得很。
傅云楚也只是沉默着,将他的手紧紧握在自己手中。俞商卿也是任由他握着,温热就宛若从手中窜了上来,不知怎么的,也没有之前那般冷了。
谁也没有提及之前的事情,宛若那是禁忌一般,虽然两人静静的坐着,却也不觉得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