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斗士]蔷薇之国的爱丽丝》雪代樱

10、☆玖章☆

　　“诶？您、您误会了！我们只是……”还没等罗莎解释，老人便拿出一个摇铃，用力晃动起来。铃声响起，立刻从村子深处冲过来一堆手持武器的人，把他们包围起来。

　　破旧的铜铃声刺痛双耳，罗莎一时间被震得有些心慌，雅柏菲卡条件反射般把她护在了身后，拿出一支玫瑰。

　　可就在定睛看清情形的时候，罗莎却几乎觉得这是在捉弄她。一群男男女女，人数不多，却个个一脸倦容，骨瘦如柴。这样，根本连雅柏菲卡都不用出手，她一个人就能全部解决了啊。

　　果然，这个村子出了什么事。

　　“请等一下！我们只是在山上捡到这个孩子，并没有对她做什么。我们不是坏人，这孩子需要治疗！” 罗莎的表情很认真，她直视着老人，眼中流露出真诚与坚定，片刻，老人挥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雅柏菲卡同时收起玫瑰，罗莎释然一笑，把女孩交给老人，“请准备清水帮她清洗伤口，我是药师，可以为她治疗。”

　　听到药师这个名词，老人明显有些动容，似是怀念着什么一般，表情变得温和起来。“孩子，你有双好眼睛，别负了这一身才华。”

　　村子里的存水并不多，雅柏菲卡便去山上取水，罗莎在这期间解释了他们的身份，又询问了村子的情况。

　　自从半年前村里的药师被带走，再没有回来，灾厄便如同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一般跑了出来，旱涝灾害把田地全毁，余粮也几乎被山贼抢光，水源缺乏，空气也不再清新，还爆发了时疫，眼看着能离开的都走了，只剩下这些守着故土，等待救援或死亡的人。

　　最初出来的老人是村长，而被罗莎救下的女孩是村长的孙女露娜，露娜是药师的孩子，经常去采些药草来，只是技艺不精，也救不了村人，今天也是去山上采药，看这伤，是不慎坠崖了吧。

　　听着老人的讲述，罗莎垂下眼，跟她的情况是何等相似，只是她幸运的有人指导，得以学成，有个信念，不至绝望。

　　“可以让我看看生病的人吗？也许我可以帮忙。”心里生出一分恻隐之情，罗莎觉得自己真的不能放任不管，如果任他们自生自灭，只怕就算能够找到养母，养父若是九泉之下得知了，也一定会斥责她的。

　　终究，无论是养父，库拉，亦或是雅柏菲卡，都是圣斗士啊……她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三个男人，哪一个都不会容许她做出见死不救的事情的。

　　而且，连这村子的药师都出事了吗……果然，这次的旅途，凶多吉少啊……轻瞥了一眼雅柏菲卡，罗莎觉得心里稍稍舒服了些，至少，她还有他在身边……

　　“果然……是因为空气吗……”罗莎从雅柏菲卡那里确认了水源并没有问题，而最近虽然存粮不多，但也都还没坏，村里的人甚少与外界接触，如此看来，能让时疫的传播开的，也就只有空气了。

　　为露娜处理完伤口，罗莎便开始研究时疫的情况，感染者多为免疫力底下的妇孺老少，但由于省吃俭用，男人的体质也普遍不好。

　　好在病得都不算很重，有些患有并发症的人也都还有救，自己手上的材料也不够，罗莎熬夜试作出几份药物，给最为典型的病人服下了，又几乎在整个村子里洒下了可以消毒的药水，只能先静候结果。

　　“雅柏菲卡，帮我把那边的瓶子拿过来。不对不是那个……”罗莎依旧毫不客气的支使着他，声音却毫无底气，逐渐带上重重的倦意，呼吸愈发沉重。

　　罗莎大口喘着气，又用手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方提起精神，接过雅柏菲卡递过来的东西，继续配比，然而很快就没了动静，听见她平稳的呼吸声，雅柏菲卡回过头，果然看见罗莎趴在桌子上，凌乱的蔷薇色长发挡住半边脸，随着呼吸微动。

　　雅柏菲卡一直在帮罗莎的忙，不是很擅长这种事情，显得有些苦手，但即使罗莎不在，遇到这样的事他也必定会想办法解决。

　　罗莎的医术即使是在圣域也是极佳的，加之在配药上的严谨，更是无可挑剔。然而有能力的人正是最可怕的，若把这能力用在恶途上，后果不堪设想。

　　蓦地想起路上遇到的那一伙强盗，还有罗莎毫不在意般解决掉的那几个人，雅柏菲卡竟有些忧虑，他并不在意罗莎杀掉几个恶徒，而事实上罗莎也并没有下杀手，只是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少女其实同他们一样，拥有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屠戮的能力，她还是被雅典娜封印着某些东西的人，便觉得事情会越来越麻烦。

　　也许会发展成他无法左右的了的情况。那么，果然未雨绸缪才是最好的选择吗？看着罗莎趴着桌子上安稳的睡颜，雅柏菲卡拿出一枝白玫瑰在手上把玩。

　　能这么无防备的睡着，她也不怕被人暗杀了吗？

　　蓦然想到，若是与她同行的不是他，她是不是也能露出这样不设防的姿态呢？心底竟泛起一丝微微的不爽，只一瞬便烟消云散。

　　现在，只要他想，手上的白玫瑰就可以扎进她的心口，用她的血，一丝丝染为鲜红。

　　在梦里死去，是最幸福的吧……

　　然而他看见那个少女恬静的脸上慢慢绽放开一个淡淡的微笑，就像清晨初开的玫瑰。

　　决心在那一刻被击碎，雅柏菲卡拿着玫瑰的手就那样顿在她身边，绿色的花枝直指她的心脏，却迟迟没有落下。

　　「如果她有什么异动，就地解决。」教皇的命令清晰的回响在耳畔，现在就是下手的最佳时机。

　　但罗莎交付于他的信任，他也同样不想辜负。

　　看着桌上尚未完成的很多份药剂，还有各种瓶瓶罐罐，雅柏菲卡无法对罗莎下杀手，即使越耗就可能越危险，罗莎想要救人的心和那份纯洁到天真的善良都不是假的，这个为了治好萍水相逢的人，把自己累到在桌边睡着的孩子，让他如何可以狠心杀掉，更何况，罗莎对他而言，是特别的存在。

　　也许他真的还很不成熟吧……

　　雅柏菲卡秀眉微拢，最终手臂微移，把那朵纯白的花插在她的发间。若是换做他人，一定会毫不犹豫的下手了吧。此刻，他竟在庆幸与她同行的不是别人，他竟希望她可以活下去，即使是注定要觉醒被封印的那份黑暗。

　　“笑得这么甜，你是做了什么样的美梦呢？”雅柏菲卡把罗莎抱回床上，在她的耳边温柔轻语，却逐渐带上一份悲伤，“你的笑容，还能维持多久呢？罗莎……无论将来变成怎样，都不要再哭了，好不好？”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雅柏菲卡抚摸着罗莎的发顶，如此询问着。

　　朦胧间，罗莎似是点了点头，“嗯……”

　　他的笑终是染上一丝苦涩，“乖孩子。”